第二十二章 血染白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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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铭此时完全没心思去想自己是否被人当猴儿看,因为死亡的恐惧已经驱散了一切.经过刚才的血战,此刻他已经不象刚才那么害怕了――其实主要是害怕也没什么用,只有拼一拼了。

  也许是血腥的场面刺激了那些野兽,第一只攻击见血之后,其余九只剑齿兽流露出的昏睡气息顷刻间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骇人的凶残。几只剑齿兽跳加速跑了几步,立刻跳起扑向人群。这次战士们有了防备,用盾牌挡,用刀枪砍,尽管如此,还是有两个战士被当场咬死。而剑齿兽却连毛都没伤着。

  一只兽一击不中,落地后身子一摆,那尾巴就甩将起来,犹如铁棍一般扫到了几个战士的腰,只听几声骨骼断裂的声音传来,那几位战士当场倒地,痛苦的呻吟着。而有一只剑齿兽已经冲到了夏铭附近,夏铭已经能闻到那兽身上的腥气。那兽第一个扑向一个高个战士,那战士横盾牌挡,怎料那兽力道太猛,把那战士连人带盾牌都扑倒在地,上去一口,就咬掉了那人的脑袋!而那兽落地的同时,也被旁边一个持枪战士,用长枪刺进了大腿,那兽皮毛甚厚,虽然这一枪的力量足以把一个人刺透,但是落在这兽身上,却只进去半个枪头!那兽吃痛,狂性大发,大吼一声,身子一转,照着那拿枪战士便是一个巴掌,那战士显然被着一吼震得愣了一下,可也就是这一下,让这个战士送了性命――整个胸口都被这一巴掌拍得血肉模糊。当场气绝。

  夏铭看着剑齿兽出爪,心头忽然一亮:这和‘五禽戏’中的招式是何等的相似?这念头刚一闪,夏铭立刻了然:那《五禽戏》中的招式本就取自动物,如今看动物出招,自然相似。所不同的,就是《五禽戏》中的动作更精致,更少破绽,不过此刻看过动物出爪,夏铭也不得不感叹――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破绽其实可以忽略。比如刚才剑齿兽的一爪,如果换作人出手,可以有很多中破解方法,但是面对野兽的力量和速度,却难以破解,唯有躲闪条一路可走。

  疼痛显然让剑齿兽的野性爆发,攻击的力量又变大了几分,只见那头剑齿兽刚把那持枪汉子扑倒,尾巴却又在身后横扫起来。夏铭眼见两个士兵被扫倒,而这尾巴余势犹在,仍然向前扫去,眼见就要扫到下一个人了,却见那人下意识地双手握着刀柄,刀刃正对兽尾。夏铭本以为那兽尾巴必断,谁料到剑齿兽尾巴硬得算是可以――竟然把那人手中的刀刃和刀柄扫的分开了!那人胸口被刀背撞得飞出去好几米才落地,本以为这家伙非死即伤,谁料到那人刚落地,就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这次夏铭看清了那张凌乱的黑发下的脸:高高的鼻梁上沾满了鲜血,深深的眼窝里,那双乌黑的眼睛中写惊骇。

  “樊大哥!”不错,此人正是樊韬,夏铭在监牢里这半个多月,与樊韬来往最多,在这么一个场合下,见到熟人的激动心情,可想而知。樊韬一向胆小,被这么一惊,吓得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夏铭看情况不妙,用眼睛扫了一下,一脚勾起了地上的一杆长枪,一扬脚就踢给了樊韬,那枪杆正砸到了樊韬的脸上,樊韬也仿佛被这一下砸醒,就地打了个滚儿,捡起了抢,顺手又拿起一个盾牌,再看那兽,只见它口中不知什么时候咬下了一颗人头,尾巴上,半截刀刃还砍在里面,甩来甩去,威力竟然是更大了!这时候已经转过了脑袋,‘咔嚓’一口把嘴中的人头咬碎,那血浆喷到夏铭脸上,夏铭用手一抹,见那满手的鲜红,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半年来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的一幕幕从眼前不停的扫过,那无尽的压抑仿佛一个不断被吹大的气球,而这鲜血正如那刺破气球的一根针!

  夏铭双眼此刻仿佛被鲜血映红,头发似乎都要竖立起来,大喝一声,就扬刀朝那兽冲去!此时情况万分紧急,连一向胆小的樊韬也不顾一切地把手中的长枪如标枪一般朝那兽掷去!这头已经身上带伤的野兽似乎并没有关注那跟飞来的长枪,而是张开血盆大嘴,朝夏铭扑了过去!就在刚要跳起的一瞬间,樊韬的标枪飞到,正中这头野兽的肋骨,显然这一枪来得不轻,那野兽起跳的动作被刺得有些变形,此时夏铭已经冲到离野兽很近的地方。那野兽因为动作变形,所以没能准确的扑到正往前奔跑的夏铭,夏铭看得真切,就地打了一个滚,正好滚到那野兽的肚子下面,毫不犹豫的用尽全身力气,朝这个野兽的肚子上捅了下去。也许这种爬行动物身上皮肉最嫩的地方就是肚子了,被夏铭一刀下去,立刻见血,那兽此刻还在空中没落地,夏铭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握紧刀柄,直到那兽飞过后,夏铭仍然高高举着刀,紧闭双眼,不敢动弹。却是几个囚友,持武器上去朝那个刚落地的剑齿兽身上拼命攻击,待夏铭回过神来再看,只见那剑齿兽趴在地上,肠子流了一地,满身伤痕累累,一双眼睛却依然圆瞪,仿佛很是不甘。

  正要欢呼,夏铭却被人猛地拉到一边,刚离开原来站的地方,一阵破空的声音响起,剑齿兽如同钢筋一般的尾巴飞了过去。夏铭转头一看,拉他的人正是樊韬,再看眼前的这只兽,也一样是伤痕累累,被十多个人围着,犹在做困兽之斗。再看周围,那十头剑齿兽已经倒下七头,剩下三头也都是满身带伤,其中一头身上已经被插满标枪,仿佛刺猬一般。再看原本还有二百多人的囚友,现在也只剩下七八十人,其余的,都变成了尸首。

  ……伴随最后三只剑齿兽倒下的,还有五位囚友。场上的白沙再次被染成红色,而场上的观众丝毫不觉的这有多残忍,热烈的欢呼仿佛比刚才还要大了一些!还没等这些人的心情平复,看台上那矮子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夏铭的想法是拿一把标枪捅进那厮的屁眼,省得他在那里喋喋不休。

  “那些违背了大明神旨意的背叛者,竟然逃过了大明神的惩罚!但是,谁也不能原谅,背叛者!他们――”矮子指着台下白沙场上的人:“他们,仍野心不死,妄图攻击我将军镇守的疆土!让我们来看,将军的铁骑,如何让洪兴的叛军――灭――亡――”矮子又用了那种语气。

  “灭――亡――”场上的观众又一次齐声喊道,夏铭现在已经认定,跟着主持人喊话,是看角斗的规矩。

  话音刚落,最大的那扇门再次打开,不过这次出现的不是野兽,而是――骑兵。全副武装的重骑兵,重装到人和马的全身只露出眼睛……而且,人数恐怕有将近四百!用四百全副武装的骑兵攻击只拿着简单武器、没有铠甲的步兵,这几乎等同于屠杀。

  “我X!!!”夏铭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心里话。当然,场上场下的三万人没有一个人能听懂夏铭的这句脏话。不过这一点也不重要,因为就算所有人都听懂了,这场屠杀也不可能立刻停止。除非发生了什么自然灾害之类的事情才能把夏铭他们从死神那里拉回来。

  那群骑兵全都从门里出来了,夏铭他们这七十多个人退到场地的另一边,严阵以待。那些骑兵在指挥官的指挥下,排成攻击阵形。而夏铭看到他们的军官后,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这群囚犯里,没有一个军官!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让这些囚犯变成没头苍蝇,变成乌合之众,变成任人屠杀的羔羊!夏铭十分清楚眼下的情况,如果没有人指挥,这样的队伍面对骑兵,只有被杀的份儿,而如果有人指挥一下的话……夏铭看着正在编排攻击阵形的重骑兵,忽然想起了着名电影《角斗士》中的情节。立刻用坚定而自信的语气高喊道:“向一起集中――把盾牌相连!”

  处于慌乱与绝望之中的人们,非常容易就会听从一个声音的指挥――因为这个声音有想法,而且听起来很有道理。而对心理学有一定了解的夏铭选择利用人们的这一心理。只是一转眼的功夫,所有人都拿着盾牌聚到了一起,盾牌和盾牌相连成联体防御,远远望去,就像一个放在地面上的乌龟壳一般。而这时候,重骑兵已经开始攻击了,这队重骑兵的队长苏扩是苏凉的哥哥苏创的儿子,此人平时好吃懒做,凭叔叔的权势,混了个治安队长的职务,整天在城里管些闲事,打发时间,每到有这种危险性比较小的屠杀式的角斗,他都会带着手下的士兵全副武装的前来杀人,待士兵们把那些可怜的人打得奄奄一息,苏扩再脱下头盔,朝那些马上就要死掉的人砍杀,以证明自己的“勇猛”。

  面对龟壳一样的盾牌阵,苏扩脑袋里没什么念头,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他只道是骑兵一冲那些人就会散开,便命令骑兵冲锋。其实这区区一百多米的场地,两边被人占据,骑兵的冲锋距离也就五六十米,加上这些士兵一个个好吃懒做,骑术也都一般,这速度还没提起来,却发现已经到那龟壳边上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是个酒徒,早上起床喝了不少,上场前还有些五迷三道。见目标已近,便伸出长枪就刺,结果那枪顶在了盾牌上,刺不下去,而马却还不停地往前跑,结果……这哥们儿就被反作用力顶下了马,落地时又被后面的马蹄踩到,就这么……挂了。

  发生同样情况的还有另外三个人,只不过幸运的是另外三个人只是被马蹄踩伤,没有丢掉性命。这群兵平时也没什么军事素养,见同伴受伤,不少人便下马来问长问短,结果搞得一片混乱。夏铭正在考虑是否组织一下小型进攻,杀两个人以便鼓舞士气,却听台上的矮子言语慌乱的喊出一句:“慢……慢!重骑兵下马……重骑兵退场,把马留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