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傻啊,在米林境内还穿着我们的军服?”夏铭刚被缴械入列,就听身边一个人低声骂道,那语气,仿佛夏铭是一个白痴。夏铭转脸一看,一个中等身材,体格健壮的黑脸汉子,正瞪着斗大的眼睛,一脸怒气的望着他。
“我……”夏铭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解释?跟他说我没事穿着这套衣服想耍酷?跟他说我就是想体会一下横刀立马?夏铭脑袋里迅速的转过几个念头,最终一脸无奈:“嗨,兄弟迷路了!”
“唉――”那黑脸汉子长叹一声,仿佛在为夏铭的遭遇感到不公。
“大哥……”夏铭本想开口问问这个黑脸汉子,自己这身衣服是属于那个组织的,可是刚叫了个名字便反应了过来――靠,连自己的组织都记不住,那还当什么兵?但称呼已经叫了出来,只好顺着问道:“大哥,您怎么称呼?”
“我叫周赛,步兵营的。你呢?”那黑脸汉子转头问夏铭。
“我叫夏铭,是……骑兵营的。”夏铭对这个世界部队的编制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毕竟是在华融城里的军营呆过。相传雅坦大陆上的军队编制是七百年前开国皇帝秦瑶定下来的,至今仍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即步兵每五人编为一个“伍”,由伍长指挥,每五个“伍”(25人)组成一个“囤”,由囤长指挥;每四个“囤”组成一个“卒”(100人),由卒长指挥;每五个“卒”组成一个“旅”(500人),由“旅将”指挥;每五个“旅”组成一个师(2500人),由“师帅”指挥;而每五个“师”组成一个“军”(12500人),由“军将”指挥;再往上便是三个“军”组成一个军团,由亚将或大将指挥,再往上,就是元帅级别的人物,统领的士兵没什么数量限制。
对于骑兵,则是五骑一为一“长”,骑长指挥;十骑一吏,吏长指挥;百骑一率,率将指挥(又称百骑长);三百骑一营,季将指挥;一千骑一团,偏将指挥;三千骑一族,亚将指挥;九千骑一个骑兵师团,由大将指挥;再往上,则是元帅级别的军官了。夏铭之所以说自己是骑兵营的,一是因为他之前骑了一匹马,而则是因为在他以前生活过的华融城,罗卡旅将手下是两个步兵卒和一个骑兵率的兵力,那个罗卡整天嚷嚷着“啥时候扩充到一个营”,夏铭听得久了,也便记了下来,到了这时,顺口便说出来了。
“啊?骑兵营?骑兵营也没能全身而退么?”周赛似乎对‘骑兵营’这个字眼很是敏感,听夏铭一说,连忙追问。
“哦……不不。”夏铭正要找个借口解释,却被马上押送他们的一个士兵用长枪的枪杆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夏铭疼得“嗷――”的一声喊了出来。转头一看,只见那个马上的骑兵一脸的烦躁:“你们俩嘀嘀咕咕放什么屁?给老子闭嘴!”
夏铭很识趣的默不作声,心中不停的问候这个士兵的祖宗八代,现在,他能做的也只能是腹诽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手无长物的他别说没什么能力反抗,就算有能力反抗,也无论如何不是那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的对手,更何况,那个士兵附近还有将近一百个同样全副武装的同伙……
一边的周赛和夏铭一样选择了沉默,没有了说话的人,活动自由又被限制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脱身的计策,夏铭只好一边走一边背那些已经牢牢记住的口诀打发时间。
路上夏铭数了一下,这队人一共三百八十人,其中俘虏二百八十人,手无寸铁。押送俘虏的骑兵个个身强体壮,而且装备齐全。而且个个士气高昂,而被俘虏的则垂头丧气,无论被打被骂,均选择了忍耐。押送一方的百骑长又十分精明,夏铭也一直没没有找到逃跑的机会。本以为到了晚上能有转机,可谁知道晚上一行人马走到了一座城下,城上的守军内穿绿袍,肩膀上的铠甲也被染成绿色(前面需要呼应),俨然与那些骑兵是一个军队的人。
妈的,看来今晚是没机会了……夏铭心里咒骂了一句,说不得,只能顺从的被押进了城,关进了城内的一座仓库里,四周都有士兵把守。夏铭观察了一下,认为没什么逃出去的希望――即使能侥幸逃出仓库,外面还有一座城呢!
不过也好,大家都关在一起,有机会了解一下这些俘虏的情况,好歹也得了解一下,自己拣来的这套盔甲究竟是属于谁家军队的?
对搭讪和套话儿,夏铭再熟悉不过了,没费什么力气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这群被俘虏的人,都是米林行省西面天水行省的人。雅坦大陆上共有四十九个行省,除了仍在常安实际控制下十九个行省以外,其余的都已经变成了各势力割据的领地,在雅坦大陆的中南部,苏凉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势力了。手下控制着雅坦大陆上九个行省,而米林行省正是这九个行省中最北面的行省。米林行省西部和北部均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周赛他们那群人也正是为天水行省的军阀洪兴卖命的人。三天前两军发生冲突,周赛他们中了圈套被俘。于是便到了这里。当然,周赛并不认为他的领导是军阀。因为在周赛的口中,他们的将军洪兴“忠于朝廷,但怎奈奸臣当道,洪兴不受朝廷重用,看大秦的锦绣河山被乱臣贼子一点点吞噬,实是于心不忍,几次上书朝廷未果,只好亲自起兵讨伐,……”
周赛说这些时,夏铭一脸的“你说的真对”的表情,其实心里却再明白不过了:但逢乱世,聪明点的割据势力都不会与朝廷公然决裂。这样的好处有二,一则可以在没有足够的力量推翻朝廷之前,养精蓄锐;二则在清除异己的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的假借“剿匪”之名而不会受到道义的谴责。
“那……他们现在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夏铭更关心这个问题。
周赛想了想,说:“看方向,是往情歌城去了,听说苏凉要在情歌城庆祝新年。”
“他庆祝新年,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夏铭不明白。
“多半是让我们去做苦力了。”
这个答复倒也说得通,夏铭听周赛的语气,知道他也不过是猜测而已,便不再问。各自睡去,当夜无话。
次日,那队骑兵又押着夏铭他们南行,到了晚上又在一个小城安营,如此过了四天。到第四天傍晚,夏铭远远的看到一座雄伟的红色城池,再听那些骑兵的交谈,得知这座城便是他们此行的终点站了。
一队人马来到护城河前,夏铭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座城:二十多米高的城墙,左右延绵至少一公里,均被漆成红色。城门楼上金色琉璃瓦在残阳下依旧闪闪发光,城墙上的士兵个个精壮,仿佛脚被钉在了城上一般,一动也不动,显然都是受过了良好训练的精兵。在仰头看了看城门之上,只见这座城的名字被深深的刻进了城墙之中。
“情歌城,不错的名字。”夏铭低声嘟囔了一句。
因为时间还早,护城河上的吊桥着会儿还没有收起,领队的百骑长通报后,便带着这一队人马跨过护城河,走进了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