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九心里着急,身子也跟着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后面一个随多九一起来的灰衣汉子不明情况,见多九站在原地身子颤栗,只道是气愤所致,凑上前去,道:“二哥,要不要追?”多九这时体内的毒气已然攻心,全凭坚韧的意志压制着即将迷乱的心神。灰衣汉子这一句话,到了多九耳朵里,就仿佛引发炸药的火花,顷刻将多九体内的毒性完全点燃。多九迅速的转头看了那汉子一眼,表情充满狂躁,那灰衣汉子跟随多九已经很长时间了,从来没见这位刚毅的领导有如此表情,心下也是大骇,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多九身子此时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忽然极其诡异的一笑,随即伸出舌头,张口便朝那灰衣汉子的鼻子咬来!
灰衣汉子虽然惊骇,但毕竟也是身经百战之辈,见有危险过来,立刻条件反射的朝旁边一移,躲闪开来。一个简短但却充满复杂感情的话语从这汉子口中喊出:“二哥!”
多九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似的,看灰衣躲闪开来,伸手便要抓他。灰衣又抓住多九伸过来的胳膊,用更急切的声音对多九喊道:“二哥,是我啊,我是你三弟谢安啊!”可那多九仍然没有半点反应,一张嘴又咬了过来。
谢安不知道那黑血沾到了多九,此刻认定眼多九是因为没抓到暗雪,极怒之下迷失了心志。这情况他以前也遇到过,请个药师施法便可医治,这并不麻烦,在他们的山寨上就有一名治愈术很不错的药师。一收身形,退了几步,对后面的人说:“二哥急疯了,快拿绳子绑住,回山寨再说!”说罢便冲绕到河边,以防止多九失足落水。多九此时背对大河,似乎对谢安的行动并不关心,而是对眼前的马车和车上的小孩产生了兴趣。那车夫早已吓得趴在地上,而夏铭也早已想跑,但是腿上有伤,想动也动不了。多九快跑几步,一下就抓住了瑟缩的夏铭的胳膊,夏铭怎么挣扎也挣不开,便用那条还没受伤的腿踢着多九。可是一个小孩能有多少力量,怎么能踢开眼前这个迷失了心志的大汉?多九对夏铭的挣扎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张嘴,仿佛饿了好多天一样。朝夏铭的胳膊狠狠的咬去!
“嗷――嗷!!!!!!!!”
夏铭虽然前世是个颇成功的作家,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直到多九那一口咬下去,他才对“撕心裂肺”这个词汇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体会。此时,那群随多九来的跟班已经拿着绳子七手八脚的围了上来,把多九绑了起来,可多九咬着夏铭的胳膊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那谢安使劲一拉。总算是拉开了,只是夏铭的胳膊上,少了一块肉……
“三哥,这个小孩怎么办?”一个红脸大汉用刀指着夏铭问谢安。
“一块带回去!”
于是,夏铭依旧被留在马车上,而夏铭的身边,躺着的是正在拼命挣扎,被五花大绑的多九。胳膊上的伤口流血不止,夏铭不得已,把胳膊上的伤口在腿上抹药的地方蹭了蹭――这样胳膊上也沾上了药。不得不承认暗雪的伤药真的很灵,才蹭上那么一点点,血已然被止住了。――至少这个多九醒过来之前,暂时不用为性命担心了。夏铭心想。再瞄了一眼使劲挣扎,口中胡言乱语的多九,夏铭不禁下意识地又往旁边靠了靠。又往西走了大约十多公里的样子,一队人马来到了峡谷外的一个小客栈。这时候多九已经不再挣扎,口中也不胡言乱语了,而是安静下来,不解而又略带警惕的看着别人。
虽然这种表现已经相对安全,但是对比刚才的情景,谢安还是没敢贸然把他的二哥放开――毕竟他的二哥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中级武士,给他松绑的话,如果此刻并没有恢复正常,而是对大家发起攻击的话,那伤了自家兄弟,可就太不值当了。这时候正是正午,那群土匪看来前一段时间也是风尘仆仆,闻到了客栈里的饭味个个眼睛都冒出了绿光。谢安自也是饥肠辘辘,于是下令在此休息,顺便吃午饭。并亲自把多九扛下来,让多九和自己坐在一张桌子上。
“老三,究竟是怎么回事?”多九目光灼灼,盯着谢安问道,那神色,那表情,那语气,却哪有半点疯样?
“二哥,你……不疯了?”
“放屁,你他妈才疯了呢!为什么把老子绑起来?”听了谢安的问话,多九倒是放下心来――他本以为是弟兄里谁背叛了他,要把他抓去给官府领赏呢!要知道,他在官府的悬赏价,可是三百金币呢!看来刚才记不起来事情那段时间,似乎自己是疯了,弟兄们怕我伤着自己人,才把我绑起来的。
谢安仍旧疑惑的看着多九,谢安是个办事很谨慎的人,这也使得他在山寨里有着军师的地位。眼前的情景虽然表面上看来二哥是恢复了,可是万一……
“快他妈给我解开,绑得我胳膊疼!”
“二哥,山寨里有多少个弟兄?”谢安准备再确定一下多九的神志是否清醒。
“七十八个!我没疯!”
谢安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下令给多九解开绳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