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交出肇事凶手,归还水兵!”
“交出肇事凶手,归还水兵!”
……
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响彻陆军雅们,由于时间还早,附近不少百姓都还未睡下,听到异动,他们纷纷出门观看。这一看可就吓众人一跳,原来有三四百东洋浪人一手拿着武士长刀,一手拿着火棍把陆军衙门给包围了。
见此这场景,钱大都统头疼起来,这天津不比其它地方,不论是西洋人还是东洋人都不好得罪,因为一个不小心,事情就有可能被捅到京城去,一但那样,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其实一从于国忠将倭寇水兵押来,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但这一天还没过人家就打上门来,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于老弟,你看这……”
局事颇为复杂,钱有财也慌乱起来,既然事主在这,他还是想让事主自己将事摆平。
笑着看了一下对方,于国忠一脸为难地说道:“老哥,这儿可是天津卫,是你老哥的地盘!你自个看着办吧!”
看样子事主是准备一推六二五了,无奈之下,钱有财只好转身走向大门,没办法,人家海军能推掉而自己却无法再推给别人,谁这儿是自己的地盘呢。
钱有财的后脚刚出大门,于国忠就转身对后面的手下说道:“柳二,黑子,叫子兄们子弹上膛!要是待命陆军解决不掉,那咱们海军就在这天津卫好好露露脸!”
包围陆军衙门的日本浪人依旧挥舞着火把、武士刀,猖狂地叫喊着,那颇为整齐一致的猖叫让钱大都统头痛万分,这场面实在太大,唬得他脚步都有些打颤。一走到门前的台阶上,他就拱手说道:“静一静,大家静一下,我就是这步军衙门的都统,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和我说吧!”
一见衙门里出了个支那大官,立马有一个人本浪人提刀上前嚷道:“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的公民,对于你们支那人野蛮袭击我无辜日本兵船,强虏我日本水兵,深感气愤!我们要求,你们立刻交出肇事凶手,归还水兵,赔偿道歉!否则,我们誓不罢休!”
一听这话,钱有财心里立马暗骂开来:“强词夺理,胡说八道,简直颠倒黑白!”
炮轰西京丸的原因和过程,刚才席间,钱有财已经听了超勇管带的叙述,因此他自然明白自家海军做的不仅没错,反而有功。不过面对气势汹汹的日本浪人,他就不敢直言了,那明晃晃的日本武士长刀还是很吓人的。
歪曲的事实,无理的要求,钱有财再笨再傻这时也知道要为自家说话,他衣袖一摆,官威十足回道:“抱歉,就你所说的事情,本官不敢苟同!日本海舰跑到我黄海北道,被我海军击伤,这纯属自卫,至于
日本水兵,他们现在是双方交战的战俘!如此大事,我无法决定他们去留,你们要有啥不满,可以去找海军衙门,去找中堂大――人!”
步军都统的最后“人”字还没有说完,不满他答话的日本浪人已一窝蜂冲了上来,明火执刀,杀气腾腾,吓的文官出身的钱有财连忙后退。而他的身前,一千多手持大刀、鸟铳的大清步军士卒也被压得不住后退,渐渐龟缩在府衙门口。
其实此时后退的步军士卒并不怕日本浪人,论人数,自己比他们多,论武器,自己不但有大刀、长矛,
还有杀人百步外的鸟铳呢!但是因为没有命令,他们只能后退,这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激动之下,不少士卒的刀枪都已造做好镇压准备,毕竟挥舞长刀的家伙都冲到自己身前了。
“八个雅鹿,这是诡辩,这是栽赃,当时大日本海军明明是在公海,绝不是什么黄海北道!我再次要求
交出肇事凶手,归还水兵!否则,后果自负!”
当头的那个日本浪人再次叫喊起来,随着他的叫喊,他身后的所有日本浪人也跟着起哄:
“交出肇事凶手,归还水兵!”
“交出肇事凶手,归还水兵!”
…………
一见日本人再次叫嚣起来,而且这次比刚才更加嚣张、猖獗,尤其是他们居然拿刀拿火把自己的军士们逼到府衙墙角,双方大有一触即动手的架势,钱有财就更不知怎么办了,为了避免双方冲突,他只好命令道:“退回府衙,关上大门!”
随着支那步军的退走,大门外的日本浪人更加嚣张,他们呼喊了一阵后,居然穷凶极恶地将火把扔向府衙屋顶,瞬时百余只火把就把砖木结构的屋顶点燃。
伴随着熊熊烈火,附近围观的天津百姓吓傻了,惊叫间,大家纷纷逃散,他们实在想不到倭寇居然如此可怕,竟将朝廷兵马逼回府衙,而现在又要火烧他们。
支那官府的退让,再加上支那百姓的四下逃窜,这就更加助长了日本浪人的张狂,见没人敢管他们,他们就更加猖獗,有的日本浪人则加手中火把抛向民宅,更有甚者居然向还没来得及逃掉的百姓举起了屠刀。
就在这时,府衙围墙上发出一阵强响,凡是举起屠刀的日本浪人纷纷扑倒在地,而他们的脑袋上、身后都有几个大洞,鲜红的血液不住外涌。几乎同时,府衙大门被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坦然走出,而后一大批手持长枪的士卒也跟着冲出,与大清步军的青色服装不同,他们的衣服都是灰色的。
一冲出大门,八十名超勇水兵水兵立刻抬枪握柄,做好击发准备,而柳二和黑子则一人带着一对人马架起了王八机枪,直接瞄准了闹事的日本浪人。
此刻,他们只等管带大人命令,哪怕是一个错误的动作,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执行正确的屠狗宰猪行动。
突然间的枪响和异况,特别是同伴的血溅当场,立刻让所有日本浪人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怔怔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向魁首聚拢。
啐了口吐沫后,于国忠冷冷向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日本浪人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对了,交出肇事凶手和归还水兵!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你们口中的肇事者,现在我这个肇事者出来了,不知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有何指教啊?”
对方皮笑肉不笑的一脸阴险,再加上对方身后杀气腾腾的支那水兵,一下子让仓木一郎愣住了,作为黑龙会首,他在支那呆了不是一年两年,这样的支那官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沉默一会,见过世面的仓木回过神来,依旧嚣张地说道:“你就是肇事者!那好,你现在就跟我们走,接受大日本帝国的制裁,还有你必须立刻释放我大日本水兵,你们支那人没有资格关押我国水兵!否则,你们将接受大日本联合舰队最严厉的惩罚,因为你们这是在挑衅,这是在宣战!只怕你们的朝廷也不会放过你!”
语气强硬,恐吓威胁是对付支那人最好的手段!
因为支那人向来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所以面对淫贼和他身后的水兵,仓木一郎还是凭借以往经验判断,对方绝对是在做样子,这是支那人惯用的伎俩,对此他已是见识过太多,所以他依旧用西洋各国对待支那的常规手段,加以威慑逼迫,以期让对方屈服。
“跟你走?还接受大日本帝国的制裁?我好怕怕喔,你们大日本帝国会不会杀了我啊?我可是非常非常的怕死呢!”
用颤抖的声音,声形并貌的逼真表现,此时于国忠一副怕死的表演极其到位,唬得他身后的水兵都一愣一愣的,就是柳二和黑子也震惊地看着自己管带大人,他们搞不懂这演得都是哪出戏啊。自己大人不会真被对方几句话就给吓住了吧?
支那人终于害怕了,瞅着肇事者怕死的神情,仓木一郎更加肯定自己判断正确,而他身后的大批日本浪人也缓过劲来,一见大日本天威将对方唬成这样,全都开始嘲笑起来。
这精彩的一幕很有看点,无一遗漏的都被一群热血青年看在眼里。
“无耻!懦夫!胆小鬼!他不是男人!”距离步军衙门不远处的民宅屋顶上,几个人影攒动,其中一个女人正愤愤地叫骂着,激动间,她的小鼻子都给气歪了。
闻言,她身边的一个男青年也开口附和道:“哎,看看,看看,这就是咱如今的朝廷!那么多持枪核弹的军人,居然会被几个东洋浪人吓成这样!悲哀啊,悲哀!看来咱这次回来报效祖宝,纯属扯蛋!这份稿子大家看,该怎么发啊?”
“这个超勇管带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这么畏惧倭寇呢?青儿,我记得你爹不是多次称赞此人勇猛,能干,是个人才,可今晚咋这样啊?”另一个男青年不解说道。
此话不提还好,一提此话,刚才那个骂人的美女立即气道:“谁说的!他也不是我爹手下,我爹也没有这么窝囊废的手下!”
美女一发怒,众人立马歇菜,都沉默地继续观看事情发展,不论如何,今晚的事情明天还要登报呢!
日本浪人的嘲笑还在继续,瞧着那精神头要是再继续下去,一个个都可能直接笑死过去,无奈抱着仁慈救人之心,于国忠只好收住表演,开始下一课题,抖抖被弄得皱成一团的官府,他大声吼道:“笑够没有,要是没有笑够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继续,不过本管带可要执行国法了!都他娘给我听好了,我大清有没有关押日本海军战俘的资格,本人没必要回答你们,你们也没有那荣幸!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今晚你们聚众闹事,蓄意纵火,意图谋杀大清国民,按照大清律令,统统死了死了的要进大牢,就是你娘的监狱!”
“现在开始,我数十声,凡是没有丢掉武器,跪下接受拘捕的,统统以暴力抗拘罪论处,后果嘛,还是你娘的统统死了死了地,杀无赦!”
声如惊雷,气贯长虹,等淫贼把话说完,四下的日本浪人立马惊呆了,他们全都傻了吧唧将眼睛瞅向魁首,等待命令。而民宅屋顶上的几个热血青年也是一愣,这一会儿一个变化,还真让他们反应不过来。不过听到命令,超勇水兵总算明白自己大人唱的是哪出戏,大人话音一落,哗哗的最后射击瞄准,等待开火倒计时。
“一,二,三,四,五,六,七――”
“八个雅鹿,杀啊――”
“杀啊!”
............
在支那官员数到七时,仓木一郎从对方认真严肃的表情判断,对方绝不是在开玩笑,不过要让大日本浪人投降进监狱,那也是不可能的。被武士道精神洗礼了三十年,仓木最终脑袋一热,举起东洋刀就往前冲,他的身后,三四百东洋浪人也最终同时挥刀跟进。
微笑面对一切,日本浪人的群起而攻没有吓到于国忠,他轻轻转身,背向日寇,无奈喊出了最后一个数字:“十!”
“砰”“砰”“砰”.........
见十就发,超勇水兵在得到最后的开火命令后,毫不客气全部开火,五连发快抢,两挺王八机枪瞬时就火光直闪动,尤其王八机枪的两条火舌最为坚决,来回扫荡,犹如两条黑夜里的火龙起舞,疯狂收割生命。
一分钟,仅仅一分钟,枪声停止后,淫贼身后遍地鲜血,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东洋浪人可以站立,他们全部都去见传说中的天照大神了。
转身,踩着鲜血,于国忠摇头晃脑地慨叹:“何必呢?不就进个大牢吗?至于这样吗?不值啊,不值!”
神情黯然,一副伤心的样子,这悲天悯人的好人形象很难和刚才那魔鬼联系在一起,好也他,坏也他,生也他,死还是他,这连续的变化让人叹为观止,至少民宅屋顶上的那几个热血青年这回是彻底傻掉了,彻底无语了。
海军走后,步军衙门的士卒才从门里走出,看着满地的鲜血,全部死翘翘的倭寇,不少还有良知的家伙都踩着死尸遗憾道:“干,这才是咱大清的军爷,俺当初咋就没跟着这样的主呢!”
自己的步军都统与超勇管带相比,无疑懦弱了许多,有道是当官的懦弱无能,当兵的就要憋屈难受。想想人家水兵刚才的痛快劲,一半多的步军士卒只能在羡慕里收拾残局,清理尸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