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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船的也不愿让人死在自己船上,哪怕这是个赴任的县太爷,反正他一个跑船的,只要不是自己县的知县,就管不了他,直接在这个黄河丰镇码头把他们夫妻二人骗下船来,开船跑了。
之后,便是朱天棠几人去码头找船,正好看到一圈人围着看热闹,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妇人坐在地上凄惨的哭泣,而这张居显便躺在这妇人的膝上。
朱天棠本着医者仁心的职业精神,就招呼王大木几人,把他们两人带回了客栈。
听完张柳氏哭泣着讲完了自己的来历,王梅氏几个妇人也不免为之流下泪来,只能说夫人且节哀,这都是上天注定的命呀,且先让你丈夫醒来,看看他有什么安排。
说起来,如今这个张柳氏也确实凄惨,丈夫是活不成了,家里也回不去了,房产田地全部卖了,卖得的钱财在京城住了一年多,跑关系,弄门路也基本上花完了,朝廷给的赴任路费付了船资后,也剩下不下多少,她真不知如何是好,也许只能落得个卖身葬夫的下场。
朱士仁在那边旁听了全部的经历,心中也感觉这张居显确实是个倒霉人,原本的小康之家为了谋取官职弄得什么都没有了,偏偏如今还要病死异乡,不过……
他心头似乎闪过了一个念头,但一时间却抓不住这念头,只是心中猛然一跳,然后便又找不到那思绪了。
就在这时,床上传来了一声呻吟声,却是那昏睡过去的张居显被朱天棠用金针激醒了过来。
朱天棠长吁一口气,方才他全神于针灸救人,对那张柳氏的话语,一丝一毫都没听进去,此刻按住了床上的张居显,将那些金针一一的取了出来,又扔到了盛着烈酒的碗中,这才站起了身来。
“张兄,你且不要起来,如今也只能是强行将你唤醒,之后能过上几日,那便是天意了,有什么话语,可与你夫人作个交代。”朱天棠对那张居显说道。
“我,难道,唉,天哪,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张居显倒也不笨,很快反应了过了,自己身体内那种火烧火燎,却又浑身无力的感觉,所谓人之将死,其心也明,这时候是头脑最清楚的时分。
见这边说话了,那边张柳氏顿时坐不住了,几步抢了过来,见到那张居显,这脸上的表情不知如何描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泪自流,难抹尽,好似那百合带露珠。
朱天棠叹了口气,这让他想起当初他和娘子生离死别的场景,心头只感觉一股莫名的情绪荡漾开来,便道:“既然如此,张兄,张夫人,你二人且在这边细说,我等且出去,嗯,有事且来唤我!”
“这位先生,那我夫君,他,还有……”张柳氏乍然想到了什么,见朱天棠要走,忙问道。
“张夫人放心,我可保张兄三日内无恙,不过,三日后,只怕就缘尽了!”朱天棠身为医生,见多了这样的事儿,口中措辞回到。
“如此多谢先生了!柳儿,这是命,你且不要流泪,唉!”那床上的张居显闻言,人之将死,反而没了什么特别的感觉。
朱天棠、朱士仁和王梅氏几人一一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且不说房中夫妻二人如何生死话别,交代话语,这边朱士仁捧着药包,拿着酒碗,心中忽然又记得了方才想到的念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倒也可以……
他回头愣愣的望了那房门一眼,脑中想着那个念头,只是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如何,能不能这么做呢?那张柳氏会同意麽,她应该是个关键的人物!
朱天棠见他站在门口不动了,便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药包,将那碗中的金针擦洗后,又放了回去,“水儿,又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张举人实在是个可怜的人儿,好容易可以做官了,却没这命儿,还有那张夫人,唉,这次没了丈夫,家也归不去了,以后也不知道该如何生活,呵呵,真是天意无常,人生悲苦多呀!”朱士仁知道如今不是说自己想法的时候,朱天棠的脾气,他自然是知道的,这时候说了,只会不好,且待一个好时机在说吧。
“你这孩子,唉,有时候真感觉,你不像是个十岁的孩童,走吧,别在门口了,这人世间的事情,又岂是我等凡人可能尽料的,我们自家,不也是前途未卜麽!唉!”朱天棠想起了自家的事情,心头也是迷惑的很,此去南方,真能扮作难民就地入籍麽?
这时天时也渐近二更,朱士仁这边一行人连日赶路,这一路都是靠双脚,自然也劳累的很,那些匠户村的汉子们去澡房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便都倒在了床上,很快已是周公寻来。
只有朱士仁脑中起了那念头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在加上他这房中,睡的都是些粗鲁大汉,那呼声如同雷鸣,此起彼伏。
朱士仁躺了一会,感觉自己精神越来越好,索性就起了床,溜出了房门外。
此刻时间已近三更,那边张居显夫妻所在的房间内油灯依旧亮着,朱士仁摸了摸后脑勺,终究是耐不住好奇心,到了院子中几步借跑之后,直接踏着那墙壁就翻到了屋顶。
这屋顶也就一丈来高,在加上砖墙上的缝隙,对朱士仁来说,便如通途一样。
屋顶上铺的是黑瓦,朱士仁俯下身子,小心的揭开了几片黑瓦,下面是竹编的内层,从怀中拿出了匕首,割开了内层,便可以清晰的看到屋内的状况,内中的言语声也传了上来。
也不知道前面两人已经说了什么,只是此刻那张柳氏用几床被子垫在张居显背上,使得张居显可以舒服的说话。
根据朱天棠的说法,这张居显最多也就三天的命了,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听了一会话语,大多是张居显在那边安慰,然后自我检讨。
又过了一会,张居显看天色晚了,便在那劝张柳氏早些休息,别把也身子累出病来,但张柳氏执意不肯,不愿让睡眠占去了与张居显共处的时间。
两人互相劝了几句,都不由得感觉情自心来,一时间停下了话语,静了一阵,两人各自都在心中想下面该说些什么。
“柳儿,你可知道方才那位先生是什么人?”张居显忽然问道。
“这个,方才我心思乱的很,到是失礼了,还不曾问得,也许,就是一位,一位,哎呀,也许,就是一位游学公子,只是他带的那些随从,还有这么些妇孺,这个,真的猜不出来了!”张柳氏拿手帕擦了擦眼角,喃喃道。
“哦,这么说了,他也应该是位富家公子,如此,柳儿,我死之后,只希望,这位公子可以,唉,可以,唉,都怪我这命,柳儿,我,我……”张居显话说不下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