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回荡在整个庄子里。
舅舅拿着一只白纸鹤跪在最前面,后面是老妈,大姨,舅妈,大姨父;再后面是大表哥,小表哥,
我,小,表弟,表。
一位长者站在外公的灵位旁,大声喊着什么,紧接着我们就向外公的灵位嗑头。长者又大声喊着,
我们又嗑头,三声以后,一声唢呐响起,舅舅领着我们走出了大门,顺着坡上的小路三步一叩首往前走
。大约走了十公里,舅舅拿着白纸鹤跪倒在地,我们也跟着跪下,向着这个路的方向三叩头。那位长者
又大声喊了些什么,舅舅便把手上的白纸鹤点燃了,旁边的大人们尽数将纸房子,纸车,纸电视,纸人
一起投到正在燃烧的纸鹤身上。
本就映红的大地,此刻更显地绚丽,大火随着风熊熊燃烧,火红火红的。我们静静地看着,心里想
着这些外公一定能收到。又一声起,我们便又跟着仪仗队顺着原路回去了。
差不多七八点时,天近黑了。我们依旧跪在外公的灵前,两位大人将两只山羊牵到外公灵堂前,还
是这位长者,大声喊了些什么,另外两个便将这两只山羊给杀了,然后将它们的脑袋献在了外公的灵堂
前。晚饭不用想都知道,吃的就是这两只山羊。
除了羊肉串,我是不怎么喜欢吃羊的。所以,我只吃了些干粮,还有去小卖部买了些零食。大人们
围在一起闲聊,而我们这群小孩,则围在一起打扑克,几个胆大的,领着一群小孩出去掏鸟窝了。
“哎呀!快送医院!”,一声叫喊,将所有的人聚集在一个方向。等我过去的时候,早就有大群的
人围过去了。人群围着向我这边过来,我才看见,舅舅的手用一块布包着,白的布已变成红。舅舅
眉头紧锁,脸上所有的神经都崩在了一起,一腐一拐地被人扶着走过来。
舅舅年轻的时候出过车,左腿膝盖少了一块骨头,所以,走起路来有点拐。
我是晕血的,当看到那一滴一滴的红把来的路打成了无数个小坑,我害怕极了。更近时,看到舅
舅的拇指一半耷拉着,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舅舅被送去医院了,回来的时候已经到半了。我在站门口,看到的是舅舅那断了一半的拇指。
外公第七天是要下葬的,四点的时候,公鸡就叫了,我们都起了。天气有些凉,但是空气真地很
舒服。
有几个婶婶已经在那灶上煮羊肉汤了,是给那些送外公下葬的人吃的。
“他爹,你怎么就这样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啊?”外婆跪爬在外公的棺材旁,嚎淘大哭。
这几天来,外婆没掉过一滴眼泪。现在,她却已泪流满面,将这几天的痛苦,难过全数地释放了出
来。
我们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外婆爬在外公的棺材旁边放声哭泣,我的心在流泪,泪水早已挂满
了脸颊,转头看去,每个人都已是泪水涟涟。
因为我“大姨妈”的原因,所以,我不能亲自看着外公下葬,这是我一生最遗憾的事情。
外公走了,舅舅将外婆接到了城里。我们也去了舅舅家,把外婆安顿后,疲惫地回家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