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可敌国的金钱,遥坐云端的权势,以及醉卧美人膝的温柔,我的孩子,倾听一位曾经荣耀过、辉煌过、失落过、现在淡然过的老人一句话,即使权势的外衣再华美奢靡,也终究只是一层随时可以褪去的光华耀眼的外物,而真正的强大是什么?”罗伯特微笑的伸出左手的中指,一枚纯粹的圣光球跳跃在指尖,刺眼的光芒照射在他布满褶皱的脸庞,宁静柔和的灰色眸子显得睿智而深邃。
“强大到屠神灭魔,可以随意践踏所有纲常伦理的力量。”一团耀眼的璀璨光芒诡异的分割为数条丝线,在这团镶嵌着金边的红色长袍上布置一道繁琐的魔法阵,这件曾经属于梵特兰蒂冈教廷某位枢机大主教的红色衣袍一截截碎裂,然后消失在虚空中。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罗伯特淡淡的笑道,轻描淡写不染一丝尘埃。
奥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聆听一位在神圣梵特兰蒂冈教廷经历了大半辈子阴谋争斗活下来的老人一些人情世故,比许多深奥的魔法典籍和历史文献都要珍贵。他轻轻一笑,以他现在的薄弱实力,随便从奥斯威辛城拉出一名贵族捻死他都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强大的力量对于如今还只是一名普通的牧师我来说,比飘渺的光明神祗耶弥都要触不可及,我只想老老实实的生活,过的滋润就好。”奥汀轻轻一笑,兴许百多年后他要是在这方面苦心经营,或许能够达到这种高度,但是这种活法太枯燥乏味。
“阴谋、诡计、韬略,摧毁一个固有的道德圈子然后再重新制定规则,和包装一个机制几乎健全的道德圈子然后纳为自己所有,这两种做法,效果一样,但是付诸于行动的代价却不同。”一身苦修者装扮的罗伯特向奥汀灌输歪理邪说,他轻飘飘的走到了忏悔屋前,随意的指点着对面几处忏悔屋子,轻笑道:“学习神学的最根本目的是什么?”
“将凶恶的狮子、嗜血的老虎、狡猾的狐狸、懒惰的猪猡驯化温顺,为持圣鞭的牧羊人寻找更多的温驯羊羔。”尽管在一名将阴谋诡计看的兴许比自己的心、肝、脾、肺都要透彻的老人面前,卖弄肤浅的城府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但是奥汀可不认为,下一瞬间这位癫狂的虔诚信徒会不会因为他一两句无关痛痒的亵渎而将自己击毙,不露骨又透着点野心的回答对于他来说是最完美的答案。
“你很谦虚,很好。”罗伯特笑着说道:“谦虚使人进步,但是虚伪却让人憎恨讨厌,关于两者的模糊界限,我送你一句话,不矫揉造作也不肤浅浅薄,这是一把尺子,进一步或者退一步都会跌落无底的深渊。”
“这座赎罪之地,隐藏着多如蝼蚁的大人物,或许对于你来说我以前的身份光华耀眼,梵特兰蒂冈教廷仅次教皇的枢机大主教,但是我要告诉你,不要盲目的自大,在这片不小的忏悔屋集中地,随便挑出一个人都能够让我低下高贵的头颅。”
罗伯特满含深意的轻瞥了一眼身后惊骇的奥汀,灰暗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笑意,终于将这个早熟的小子给镇住了,悠久的忏悔生涯中,这也许是唯一一种娱乐。他再次侃侃道:“拥有强大武力的圣棺骑士、圣魔导师、掌握着教廷百万信徒的枢机大主教、帝国亲王、吸血鬼公爵、黄金狼族、异族的杰出天才,暗精灵公主、矮人工匠、地精建筑师,等等等等。”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东西,你有什么企图?”奥汀恢复了冷静,一脸警惕的望着始终微笑的罗伯特。
“为什么这么想呢,我的孩子,你要知道我可是一名枢机大主教,而你只是一名梵特兰蒂冈教廷权利金字塔最底端的渺小,我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罗伯特眼睛内升出一丝赞许,眼前少年的谨慎很像小时候的自己,一样的相貌不扬,一样的心智早熟,一样的对任何未知的事情都充满着敌视。
“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普济平民的救世主,至少我从不认为我是那个被神祗怜悯的幸运儿。”奥汀冷冷一笑,双手不自觉的背在身后,前身向前倾仰,一幅一言不和就拼死相搏的决心,那颗戴在手指的古朴戒指隐晦的被他取出紧握在手心。
“我绝对对你没有歹意,我的孩子,你放松些。”罗伯特的眼中闪烁着戏谑,他还是从奥汀坚定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的黯淡,一种类似于下位者向上位者挑战的悲哀?
“离开启赎罪之地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老人明亮的眼神慢慢的灰暗,有些寂寥和孤独,他虔诚的用双手将小门上的灰尘慢慢的掸去,一丝不苟的揭去缠绕在一起的铁链,动作极慢。
“你要知道,比如我的存在,进入了大陆武力排名第九阶――圣阶的神职者,虽然不如大陆五个半神的存在拥有悠久可以媲美神祗的悠久生命,但是活个一百年也不成问题,你知道我在这座禁锢罪恶的地方呆了多久吗,七十年。这里的大多数忏悔者来的最晚的人都呆了五十年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自愿受苦吗。”罗伯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推开了尘封多年的小门,踏步而出。
“因为我们徘徊在圣洁和污秽之间不能自拔。”
晨午的太阳高高的悬挂在空中,暖和的阳光照射在身体上,沐浴在阳光下,披在老人身躯苦修者的服饰和单薄佝偻的身躯相得益彰,他像一名仁慈的救世主。
“正式向你介绍一下,我――罗伯特十五,现任教皇的亲哥哥。”老人敞开怀抱,悻悻的笑道:“一个在上届教皇换届选举自愿退出,一个只甘愿做第一枢机大主教的梵特兰蒂冈教廷的二号人物。”
“很强大。”奥汀思索了一阵,给予了罗伯特赞扬。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的孩子,如果你能够回答出这个至今还没有任何神学大师解答出的疑惑,会有意料不到的惊喜,我期待着。”罗伯特从怀里掏出一枚铁质的小铜锣,轻轻锤击,声音悠扬清晰。
断断续续的人影从那一扇扇的小门中零零碎碎的走出,奥汀神色紧张的望着一张张枯黄的脸庞,噙着十二分的敬意,这些行将就木的老人都是几十年前大陆名噪一时的强者。
“因为压迫,教廷内部残酷的政斗,或者拳头没有别人硬主动退出?”奥汀感觉这些蹩脚的答案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人群越来越多,最后一群密密麻麻的清一色苦修者都抬起略显好奇的目光望着已经大汗淋漓的奥汀。
良久,
“锦上添花似的无谓攀升已经无足轻重,或许是因为,不久前你独自一人偷偷的,在不为人所知晓的黑暗之处刚刚从那个位置悄悄下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