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奥布里是光明教会的成员,不会像江湖骗子那样,收一次费用不够,还要再收取消灾解难的钱。
只交了一枚银币的老贝克满面红光的和云诺一起从教堂里走出来。正好碰上一位中年妇女蹲坐在教堂门前破口大骂:“狗屁的光明神,牛屎的护佑,奥布里你个大骗子,说我家奶牛能得到光明神的庇佑,度过难关,全放屁,今天一早它就死了,它可是我们家的生计,你让我们怎么活啊……”
云诺听完,狐疑地看着老贝克,他怕那一枚银币像这位女士的一样打了水瓢。
而老贝克则边走边摇头,嘴里念念有词,“万能的光明神,请宽恕她吧……”
回到家中,年高体弱的老贝克直接躺下休息,剩下精力旺盛的云诺独自收拾买回来的非必需品。
吃撑了的云诺,又跑进那不是自家的小树林,继续搜寻和咒语匹配的‘法杖’。
弄到傍晚,仍一无所获。
虽然腹内饱饱的云诺不着急吃晚饭,但老贝克需要吃。而且老贝克跑一下午,肯定没力气做晚饭,所以颇为懂事儿的云诺,立马往家赶,打算回去给老贝克准备晚餐。
刚跑没几步,就听到不远处的东边树林里有人叫喊,而且还伴随着不断闪烁的亮光。
好奇的云诺立马将做晚饭的事儿忘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
没多会儿,动静就消失了。不死心的云诺,脚步不停,甚至越走越快,跑了起来。
由于天色越来越暗,一不小心,云诺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回头一看,绊倒他的像是一个躺着的人。
云诺有些害怕,小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回音,云诺壮着胆子,慢慢爬到那人身边,凑近一看,吓得惨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倒退回来。
原来躺地上那人一身血迹,并且没了脑袋……
云诺不是没见过死人,毕竟几 年前他的母亲贝克夫人刚过世。但她死的很安详,像睡着了一样。而眼前这人,却死得很是可怖,不仅没了脑袋,身上还到处都是可怕的伤口和血迹,没见过这种情形的云诺,自然被吓得不轻。
瑟瑟发抖了好久,云诺才勉强站起来,毫不考虑地往远处跑。
跑没几步,云诺突然停下,脑中不断浮现噩梦中的景象,死尸,血,画画,咒语……
不知是好奇心作祟,还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神智,云诺又一步一步地走回尸体旁边。
“我该怎么办?”云诺站在尸体旁问。
他脑中好像有另一个声音,不断地重复:“撕开尸体的衣服,撕开尸体的衣服,撕开……”
于是云诺就像梦里的自己一样,撕开这个血肉模糊之人的上衣,驾轻就熟地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在那人胸口上作画,画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一个大十字,且十字中间有个小圆圈。
画好之后,云诺嘴里开始诵读背了一天的咒语。随着咒语的诵读,那人身上的十字圆,开始旋转,泛光,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亮度越来越亮,从初始的暗红,变血红,再到亮红,白红,直至耀眼的亮白。
同时云诺的双眼,也变得像婴儿时被羊皮纸上的字侵入之后的情形,血红的虹膜里现出不停旋转的金色十字圆……总而言之,旋转频率,图案,几乎和尸体上的一样,只是大小和颜色有些差别。
尸体上的亮白十字圆,不仅越变越亮,还越变越大,构成图案的线条也越来越粗,到其停止膨胀,大小粗细已是初始画上的两倍。
而云诺就静静地看着那刺目的十字圆光圈,根本没眨过眼。
当云诺眼中的金色十字圆和尸体上的亮白十字圆一块ObOOkO.cn儿停止旋转时,从云诺的眼里射出两道金光,正中尸体上的十字圆。
那十字圆受金光刺激,慢慢脱离尸体,漂浮到半空中,而后渐渐分解成许多 大小一样的亮白碎块。如果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这每一个碎块除了颜色以外,居然和云诺眼中金色十字圆一模一样,包括大小。
接着,这些漂浮在空中的十字圆碎块,就一个接一个涌进云诺的眼里。
当最后一块进入,云诺眼中的金色十字圆猛然一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惊悚的血红也渐渐退去,复为常色。
经历过噩梦重现般的现实,云诺恐惧得不知如何是好,起码梦里能被吓醒,现在呢,怎么醒……
想不到办法的云诺一路狂奔离开小树林,回到自己家,希望能在老贝克那里寻求安慰。
云诺气喘吁吁地推开门,见老贝克仍在里屋沉睡。几步走到床前,刚想叫醒老贝克,却注意到老贝克眼角闪烁着泪光。云诺顿时呆住了,记起,并不是只有自己才做噩梦,并不是只有自己才被噩梦折磨的睡不着。
老贝克他也是,他总能梦到贝克夫人,梦到贝克夫人离开他。这非常残忍,因为缓解失去亲人痛苦的最好办法是用岁月淡化,淡忘。
而老贝克不行,他每做一次梦,都要重新体会一次生离死别,都要重新温习那心如刀割的痛楚。
想到这些的云诺,蹲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呆呆地望着外屋的餐桌,轻轻地问:“刚刚我做了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