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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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古的酒肆、茶楼、客栈,川流不息的商客,琳琅满目的商品,人声鼎沸的街道诉说着这个城市的繁华。

  在周婶家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到的人就是周婶和大魁,也许是半个月来已经习惯,荫依并没有太过强烈的感到自己身处异地,如今置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这里的一切离自己如此遥远,如此陌生,如此的不真实。一时间,她恍惚的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荫依沿着大魁说的方向打量着街市上各酒楼商铺,和现代的商店做着比较,慢慢的就走到恒瑞当铺。这就是大魁说的鄂城最大的当铺么?

  一间向阳的街铺安静的站在那儿,铺面确实不小,上下两层,阳光射到门厅一半便驻足不前,显得屋中有种古旧的凉意,与这人声鼎沸,繁华喧闹的街道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荫依微微一笑,她倒蛮喜欢这种氛围的,不似那种市侩的商业气息,反而觉得有些诗意。

  荫依带着几分好奇走入这传说中的当铺,环视四周,并无特别之处。长方形柜台后一位中年男子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抬头见有人进来,停住手问道。

  “这位姑娘可是要当东西?”

  荫依轻笑,点点头,将一条还略带体温的白金手链递到柜台上,那掌柜的顿时瞪大双眼,双手惊喜的捧起手链,贪恋的审视着。看来,这条手链在这里价值不菲啊。

  手链是当初杨俊专门找人为她订做的。从矿物中提取的自然金,经过加工,被切割成中等的叶子的形状,变成了一条金光闪耀的白金手链。还有,这手链也是杨俊专门找人顶做的。天然的绿水晶被切割成拇指大小的泪滴状作为链坠,左右各有十四颗透明小水晶作为点缀,虽有一条银细链将它们穿在一起,水晶之间却丝毫不见穿痕。杨俊说这颗泪滴就是她一生中所有的泪,如今被他锁在这颗水晶里面,从此她的世界里就只有笑。

  “姑娘想当多少银子?”那掌柜的眼光未曾手链项上移动分毫,低头问道。他从未见过做工如此精细的手链,这个链子到底是怎么做成如此逼真的叶子状呢?还有这链子,竟然这么细巧,鬼斧神工啊!

  “掌柜的打算出多少?”荫依略带笑意回问道。典当也是一种你情我愿的自主交易,不只有买方才有主控权,出多出少端看个人眼光,没有人会自贬身价。

  “呃?”那掌柜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容颜。从来到这里当东西的都是开口要多少,这姑娘却反将他一军,问他出多少。出多了,他赔本,出少了,又显得他没有眼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个聪慧的姑娘!

  掌柜的心中暗自叹道,原见这姑娘一身粗布麻衣,头上也并无饰品,不像富贵人家,看来是走了眼,瞧那气度,再看这项链,不富却未必不贵啊。揣度再三,开口道:

  “一百两。如果是死当,我还可以再加五十两,一百五十两,如何?”

  一百五十两?可能是个不小的数目吧,不过……荫依微微一笑,字正腔圆的吐出几个字,成功定格了掌柜的口瞪目呆的震惊表情。

  “五百两,活当。”

  除了那张找不到的照片,如果她当掉了,那么,那项链就是她带到这里来的唯一一件杨俊送给她的东西了,不管多少,她是绝不可能死当的,现下只是暂时寄存在这里,总有一天她会赎回。至于五百两,其实莫说五百两,就是一百两到底是什么概念,她也不清楚。她从未见过这个世界的钱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多少钱可以买多少东西。但既然要在这里生存,有总比没有好过一些吧,况且她还有用钱的地方。

  荫依看那掌柜愣在那儿,好像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不怀疑是不是要多了,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掌柜,我既然敢到您这鄂城最大的当铺当东西,便肯定不是俗物。想必您也是识货之人,这条手链值不值这个数目,您比我清楚。即便是多了,将来我以双倍的价钱赎回,您也是定赚不赔。请您再考虑一下,若实在不行,我再去别家当铺看看。”

  货比三家,择优为用,其实这当铺生意也是一样,看刚才的情况这条手链在这个时代确是件珍品,那她就不愁没有别家当铺肯高价收购。

  一股寒意由脚后跟生起,那掌柜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这个姑娘,不简单哪!

  看看手中的手链,又抬头瞄了荫依一眼,复又低下头,那掌柜一咬牙:“就五百两,活当!”

  荫依从掌柜的手中接过五百两银票一看,不笑了。还以为电视上所谓的古代银票都是骗人的,原来真的是这个模样啊。

  临出门前,荫依看着那掌柜的眼睛郑重的说:“请你一定要保管好这条手链,将来我一定会以双倍的价钱赎回。”

  放好银票,走出当铺的门,荫依才觉得有些放心,这才有闲情逸致慢慢的逛起来。

  “闪开!闪开!”在一个卖古玩的小摊上刚停住脚,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伴着四周的尖叫声就传至耳畔。

  荫依抬头,四匹骏马正疾驰奔来,路上行人纷纷慌乱的躲到路边。

  “娘!娘!”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手足无措的站在街道中央,不明白为何忽然之间街道上没有了人,害怕的哭喊着找她的娘亲。

  “朱雀!快勒马!”随着一声大吼,那位被叫做朱雀的子猛地勒住马头,那马吃痛扬起前蹄便要重重的踏下。

  眼看马蹄就要落在小孩身上,荫依来不及思考,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那个小孩向一旁滚去。

  嘶~,左手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胳膊也隐隐有灼热的刺痛传至神经,荫依眉心微锁,知道肯定是压到左手腕了,胳膊怕也擦伤了。

  顾不上检查自己的伤,荫依忙扶起小孩,紧张的检查她全身是不是也擦伤了,待确定小孩没事之后眉头一凝,盯向这些人,闹市纵马,这些人当真将人命看成草芥吗?

  那名唤作朱雀的子冷冷的看了荫依两眼,见无大碍,又斥马疾驰而去,随后的一名青衣男子面带歉意的向荫依点点头,也飞奔而去,后面两位白衣男子也策马跟上。

  这些人!不管怎样,最起码应该说声对不起吧。荫依冷冷地看着那几个远去的背影,鲜少波动的心有些气恼。

  待小孩被她母亲一口一个“好心人”千谢万谢地领走后,荫依才掀开衣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纱布上没有血迹,看来没什么大碍。

  转身想离开的荫依听到围观的人“好心人”“好心人”的说着,突然间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手掌快速的抚上胸口。心?她的心脏……咦?不疼?!

  掌下的心脏一下一下有规律的跳动着,没有丝毫的不适。

  这是怎么回事?荫依愕然怔住,使劲按压住心脏部位,真的不疼!这,这怎么可能?以前稍微过度的情绪都会引起胸口的窒闷,更何况刚才…….

  这时,荫依猛然忆起昨日看到大蛇的情景。她初见到那条蛇时惊骇的屏住呼吸,见大魁和那条蛇搏斗时心惊胆颤,大魁昏倒后她更是心焦的无以复加,这些强烈的情绪早已超出了她心脏的负荷,可是,可是她没事呀?!当时一心想着救大魁,根本没意识到这些,现在想起真是匪夷所思。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