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骨骼像散了架后又被重新整合一样,胸口就好像有一根根银针在心脏内穿针引线编织新的细胞。
好痛!好痛啊!她不要,她不要再活着,活着好痛啊!
“荫依……荫依……荫依……”悲怆的声音强烈的冲击着依晴的意识。
杨俊!是杨俊的声音!杨俊,你在哪里?好痛啊!哥哥,好痛啊!
“荫依!荫依!……”
兰!兰,别用这种眼神看她,她没有,她没有抢走杨俊,她没有抢走哥哥,她好疼,她没有,好疼……
上的人儿浑身颤抖,脸苍白得像一张纸,眉心紧蹙,大颗大颗的泪滴连续不断的从眼角溢出,没入鬓角,让坐在边的人怜惜不已。
“娘,她怎么哭了啊?她是不是要醒了?”一个憨厚的声音带着不忍在荫依耳边响起。
谁?谁在说话?她不要醒,好痛!她不要醒…..
一阵黑暗。
恍恍惚惚中,荫依远远看到杨俊的绿眸温柔的拂过她的脸,浑身似乎飘在云层里,好暖好暖,正在她想奔向杨俊时,忽然云层一抖,她看到兰愤恨的眼神狠狠的瞪向她,霎时周身好像冻在冰窖里,好冷好冷。
就这样,在依晴被剧痛撕扯的昏沉的意识里,杨俊温柔的眸子和兰阴沉的眼神反反复复的交替出现,让她浑身忽冷忽热,直到好久好久之后,她才慢慢的平静下来,身体不再颤抖,却也不醒。
“可怜的姑娘,什么时候能醒啊?唉.......”一声充满怜惜的叹息挑动了荫依的意识。
谁?她极力挣扎着想睁眼看看这个声音的主人。
不知挣扎了多久,那远离的意识终于被荫依捉住,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杨俊呢?兰呢?
依晴缓缓的撑起身,打量着这个空无一人的陌生房间。
房间很小,她身下的木板薄占了大半,仰头墙壁上凿有一个小窗,阳光射进来照出木不远处的地面一方亮白,门口往里靠墙壁处摆着简陋的桌椅,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家具。这是个不富裕的家庭,甚至贫困。
荫依掀开覆在身上的粗布薄被,想起身下,却发现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哎呀!姑娘,你醒啦!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之传来的还有一股浓重的中药味道,手持药碗的大婶刚踏入门口就看到掀开棉被的荫依想下。
荫依顺着惊喜的声音看去,一位五十开外的大婶,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慈祥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神,一身浆洗的很旧的衣服……
她的衣服!荫依一阵心慌,又想挣扎着下,无扣的粗布中衣一直裹至肋下,在右胁处系上一结,宽摆长裙垂至脚踝,那,那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款式,像是古装戏里才会有的服装,这儿到底是哪里?她在什么地方?
“你身子太虚,别慌着起来啊!”那名大婶紧走两步,放下手中的药碗,阻止荫依起身。
“你都昏迷好几天了,一点东西也没吃,没力气的。”她移了移睡枕,将一个鼓鼓囊囊装满衣服的包袱垫在依晴身后,扶她缓缓靠在上面。
看着那张慈眉善目的脸庞,仿佛邻家大婶般热络的为自己端来药喂她喝下,荫依心中一暖。
“是你救了我?这是什么地方?”从一进门,看见大婶的穿着,荫依心慌的知道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那这里是哪里?
“我夫家姓周,你叫我周婶就行了,这是我家。是我儿子把你从河边救回来的。刚救回来时,你脸白的吓人,要不是我儿子说你还活着,我还真以为他背了个死人回来呢。哎呀,瞧我这张混嘴!呵呵,你别上心啊!”周婶边说边作势打了自已一个嘴巴。
荫依莞尔,刚想说没关系,一阵憨厚的声音带着兴奋传到屋里。
“娘!娘!那姑娘醒了吗?我捉了一只山鸡,今天晚上熬鸡汤给那姑娘补补身子吧。”紧接着一个憨实的小伙子闯了进来。
“要命!那么大声做甚么?你吓着人家姑娘。”周婶一个巴掌拍上儿子健壮的臂膀,复又转过头告诉荫依:“这是我儿子大魁,总是莽莽撞撞的,你别见怪啊。”
“周婶,没关系的。”看着周婶像在教训调皮的小儿子似的动作,荫依莞尔一笑,真是一对有趣的母子。
“我叫杨荫依,谢谢你救了我。”荫依冲那小伙子笑着点点头,真诚的向他道谢。
“不用,不用…真的,我从那儿路过,顺手,顺手…”大魁顿时面红耳赤,赶忙摇摇头,双手不停的在身前揉搓。
看大魁满脸通红,手忙脚乱的,依晴又不笑了笑,恐怕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顺手?呵呵,真是个可爱的人呢。
“别愣着了,还不快去把鸡杀了。”周婶一声叱喝惊醒了有些发呆的儿子。
“哦,杀鸡,哦不是!我,我不是顺手…我打猎从那儿过,我顺手…我去杀鸡。”大魁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却口拙的语无伦次,本就通红的脸顿时涨的有些发紫,拎着那山鸡转身冲出房间。
“呵……”荫依轻笑出口。原本慌了的心渐渐的趋于平静,既来之则安之。
她,已没什么遗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