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锋寒等人既不追击,也不退兵,径自进行着不归谷的防御布置,静观其变。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邪牙犬便联同猿万松所部重新杀至,军容之盛,胜前十倍,到了不归谷口,并不强攻,一味叫嚣辱骂,企图激易锋寒出谷一战。
易锋寒丝毫不加理会,按兵不动。
邪牙犬无奈之下,只得在不归谷外安营扎寨,每日派遣十余名大嗓门的壮汉到谷口谩骂侮辱易锋寒,语言极尽污秽恶毒之能事。
许多南征军的底层将领不堪忍受,纷纷前往易锋寒处请命出战。
易锋寒却微笑不语,叫他们安守岗位,不许轻举妄动。
ObOOkO.cn 两军相持,一兵不交,就这样过来六天。
易猛终于按捺不住,跑到易锋寒面前请战:“大将军,不归谷外敌军不过八千,我们大军何止五万,岂有困于一隅,任由鼠辈横行、辱没先人的道理?末将愿领亲兵两千,攻敌中军,大将军再遣两路人马左右包抄,必可阵前破敌!一壮我南征军军威!”
斜躺在中军帐内的易锋寒懒洋洋地瞥了易猛一眼,慢悠悠地道:“三哥稍安勿躁,不归谷曾经青倭两大族主亲自攻打,最终亦能安然无恙,青倭没有充分准备,是不会贸然冲进不归谷的。我们现在出兵谷外,则是舍地利而徒逞匹夫之勇。他们喜欢骂,就继续骂好了,骂人都可以打胜仗的话,我第一个跑出去骂人。好了,回去睡觉吧。”
易猛怒道:“日上三竿了!睡什么觉?!”
易锋寒哦了一声:“天亮了么?”
易猛气得一甩袖子,也不告辞,怫然而去,出了大帐,正遇见易豪:“七弟!”
易豪笑道:“三哥来中军大帐干什么?”
易猛哼道:“我不能来么?那你来干什么?”
易豪道:“我是来汇报军情的,青倭兵力正在逐渐增加,看来不久之后就会动手了。”
易猛忿然作色道:“说了有屁用!十二弟胆小怯战,连我出兵迎战他都不肯!我们坐在家里等死好了!”
易豪肃容道:“三目族性情狡诈,又擅幻术,我们贸然出兵很容易中他们的计。短短六天,他们的军营里面就增加了一倍的兵马,还有敌人源源不断的从附近的山林中走出,可见邪牙犬、猿万松二人早就在附近埋有伏兵,不断挑战的目的,是想通过谷外交战,避免大量伤亡,然后佯败引诱我军深入敌区,接着截断我们后路,围击我们。”
易猛冷笑道:“这些野人也懂兵法?”
易豪没有好气地道:“难道我们后夷军队就是被一群只知道拿刀乱砍的野人打败的?”说着拍了拍易猛的肩膀:“三哥,形势严峻啊,太子要我们收复陇川,另一个意思就是拿不下陇川,我们易家就没有存在价值了。我们现在人虽然不少,但是能够打硬仗的将士不多,加上粮草匮乏、军备不足,要赶走占据了整个陇川、兵精粮足的青倭,谈何容易?如果我们兄弟间还不齐心协力,别说保住易家的爵位,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别想活着回到故土。好了,我先去见十二弟。”
易猛嗤道:“见他?还是等过了正午他睡醒再说吧。”
易豪闻言一愣:“十二弟还在睡觉?”
易猛嘟囔道:“那倒没有,不过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易豪眉头一皱,正要说话,便听到易尝的声音响起:“三哥、七弟,准备夜战。”
易豪 心头顿时了然,微带不满地道:“十二弟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易尝徐步走来:“现在还不知道青倭是否会夜袭,十二弟怎么可能事先说明?我也是根据手下的分析,结合三哥的说法,才有此推测。但是一向勤勉的十二弟突然贪睡,无疑就是暗示我们白天需要养精蓄锐、晚上可能有激战,我们必须做好迎接夜袭的准备。”说罢仰首望天:“今天云层很厚,估计晚上没有星月之光。”
易豪点头道:“知道了,我汇报完毕之后就去预作安排。”说罢快步走向中军大帐。
易尝则转向易猛,轻声说道:“三哥,即便我们在争夺千户爵位的战场上输了,也只是输给了自家兄弟,如果此番征伐青倭我们不能建功立业,异日朝廷方面也好、家族之内也好,都没有你我说话的地方。你好自为之!”
***
岂料一连过了两个日夜,青倭仍然毫无动静,只是自顾自地辱骂易锋寒和南征军,到了第八天,那些骂手似乎也知道骂了没有用,都显得厌烦起来,有一句没一句地骂着,骂声时断时续。
易猛见此情况,忍不住再次前往中军大帐请战:“大将军!敌我相持日久,现在青倭已经疲怠,正是我们突袭的大好时机!请下令出击吧!虽然我们内有天险可恃,但是一味退守,并非却敌之计!不归谷外的青倭日渐增多,长久下去,必然在人数上超越我们,与其坐视敌众我寡、困守孤城,不如乘此机会一举击溃青倭,避免青倭在我们眼皮底下结集更多的兵力。”
易锋寒悠然自得地倒了一杯茶,递给易猛:“三哥尝尝,这是寒萃森林出产的苦茶,虽然味道苦涩,但是可以清心明目。”
易猛面露愤色,一挥手扫向茶杯。
易锋寒笑眯眯地一松手,茶杯沿着他的手臂滴溜溜一转,滚到了肩膀,使得易猛的横扫落了个空,接着头一侧,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三哥不喜欢苦味啊,那我给你倒杯白开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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