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红姑也来过,被若薇挡了,锦娘进来的时候,我正想着若薇先前给我汇报的情况,褚隽明这一整日都没出门,只是悠闲的在他住的院子里看书品茶,偶尔练练剑,仿佛是在度假一般;而凌奕这两日一直在议事堂,没去见过顾清影,却没有其他什么动静;顾清影更是出奇的安静,一直在屋里和如碧做一些针线刺绣的活儿,仿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切都平静得近乎诡异。
锦娘见我已经醒了,风尘仆仆的脸上忧色顿减了几分,还没等我开口就上前抓住我的手腕给我把脉。
我笑嘻嘻的等她把完脉才道:“娘放心,我没什么大碍,先前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如今绝不会再拿自己开玩笑了。”
锦娘总算是松了口气,看着我道:“你自己知道就好,这是门主给你的,记着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就赶快服一下一颗,但此药有毒性,不能长期服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说着塞了个小瓶子给我。
我也没细看,将瓶子收好,认真道:“娘此去可有什么收获?”
锦娘肃容看着我,“确实有,不过你得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我笑了,淡然道:“娘多虑了,就连被遗忘我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消息能轻易触及我的底线呢,我如今的承受能力很好,娘就说吧。”
锦娘这才点点头,低声道:“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凤鸣国借平乱之由,在边境驻扎了大量军队,虽然没有任何骚扰或越境的动作,可意图很明显,朝廷为这个事已经派兵赴边境了。”
“哦?”我扬眉。“平乱?难道就是上次桂赫伦族的骚乱?”
几个月前去牟离的途中,我被赤鹰庄陷害杀了桂赫伦族族长的女儿塔娅,以致桂赫伦族带兵偷袭我们,为此还闹到了凤鸣国女皇那里去,当时为了自保,我曾对护送我们的羽林军骁骑统领俞仲祁说过一番话,意指桂赫伦族此举不在我们,而是对皇族的挑衅。没料到还一语成谶了。
锦娘点头道:“正是。因为桂赫伦族私自纠结军队。偷袭羽林军。所以朝廷出兵平叛。”
我默然道:“桂赫伦族一直盘踞在边境。又掌握了贵溪这个最大地通商交易口岸。想来作为帝王也容不得他们继续坐大。迟早是要灭了他们地。只是借口很合适。我们不幸帮了顾韫之一把而已。他真正地目地。却不全在此吧。”
我想到后山曾经妖艳地阿芙蓉。想到正好在这个时候来芙蓉堡地褚隽明。还在正在边境虎视眈眈地凤鸣**队。突然便若有所悟。
“看来。顾韫之是等不及了。”我淡然道。
锦娘沉默片刻。低声道:“宁夕。你要趟这趟浑水吗?”
我看着锦娘。淡道:“不是我要趟。是一开始我就已经搅了进去。如今凌奕在里面。我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锦娘轻叹了一声。犹豫良久才艰涩道:“门主说了,不管你决定怎么做,千寂门都无偿为你提供服务,只要你遵守诺言。”
我轻嘲地笑了笑,自然是会为我提供服务,秦如风要我一年以后去继承千寂门,那时候整个门派都是我的,由我指挥,如今,不过是提前预支罢了。
我没将自己的嘲讽说出来,只是道:“娘为何对秦门主改了称呼。”
锦娘神色一黯然,“宁夕,他已经不是我爹了,只是千寂门地门主而已。”
心里突然就一暖,锦娘的意思我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没想到她会为我至此。自责不由自主地涌上来,心脏一缩,我脸上立即变了颜色。
锦娘面色一变,紧张地盯着我惨白地脸,“怎么样,没事吧?”
我摇头,良久没有说话,按耐下心中的波动,我拉着锦娘艰难道歉:“娘,我明白,以后都不用说了,你看,我差点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我这算是对我的警告吧,我刚才竟差点对锦娘生了嫌隙。
“咱们别说了,”锦娘立即摇头,“你先休息,我们回头再慢慢说。”说着就要起身。
我拽紧了她地手不放,摇头道:“我没事,只有这样我才能学会更好控制情绪。”
锦娘不放心地看了我半天,这才又蹙着眉坐了下来。
“第二个消息是什么?”我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锦娘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慢慢道:“千寂门负责寻找司徒晨曦下落的人,已经将她在芙蓉堡的消息汇报给司徒奉了。”
我心里暗惊,忙道:“秦门主为何没有阻拦?”
锦娘冷冷一笑,“这便是我不认同的地方,他虽为千寂门的门主,却也不能违了数百年来的门规,除非不接这单买卖,只要是接了就必须完成,否则千寂门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诧异道:“难道千寂门数百年来从未失过手?”
锦娘默默摇头。
我想起秦如风曾经说过的话,千寂门不是没失过手,但唯一地一次失手便造成了那个“万源讳炙摄魂**”地外传,如果不失手,估计如今也不会有这些事生吧。
我没再提这个事,思忖良久,将褚隽明来芙蓉堡的事告诉了锦娘,然后问道:“褚隽明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锦娘略一思索,答道:“褚隽明给人地感觉一直是个翩翩佳公子,待人温和有礼,不卑不亢,处理起事情来也是不偏不倚,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人怒,这么多年来我和他岁同处一个屋檐下,却始终无法深交,也许是碍于身份缘故,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隔着一层屏障,即便是在对你微笑,却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默然,这样地人才是真正可怕的吧,永远温文尔雅,心思从不外露,看起来亲切无害,却往往才是最恐怖地存在,他此次来多半是和顾韫之达成了某重默契,负责顾韫之不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选择他来,而且是独自前往。
我想了想,对锦娘道:“看来我这个病装不下去了,我得见见凌奕。”
正说着,若薇敲门进来了,见我们说的差不多,上来低声道:“堡主刚才回来了,问过姐姐的情况,我说姐姐还未醒过来。”
我愣了一下,心底说没有雀跃是骗人的,至少他不再像当初,对我不闻不问了吧。
我抬眼对若味道:“晚一点,你去告诉堡主,就说我醒了吧,请他过来,我想见见他。”
若薇点头,也没多问,话题一转道:“褚隽明今日仍是没有出门,一个人看书作画很是悠闲,不过顾清影倒是去见过他。”
“哦?”我扬起眉,“他们都说了什么?”
若薇凝神道:“褚隽明很警觉,我没敢靠近,只是躲在院外的树上,不过幸好他们俩没进屋子去,我隔远看着他们的口型。”
“你会看口型?”我一边惊讶一边双目灼灼地盯着若薇,老天,我身边有个宝,我竟然才知道!
“那是,”若薇很得意的冲我点头,“顾清影好像很小心翼翼的样子,没有上次姐姐责问她时候的张狂,一直都是她在说,褚隽明只是听着,不过她说话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背对着我,我也只听了个大概。”
“快说重点吧。”锦娘没好气地打断她。
若薇吐了吐舌头,这才道:“顾清影好像提到返回凤鸣国的事情,不过看气氛褚隽明是没有答应她,不过后来顾清影说了一个事情,褚隽明顿时严肃了起来。”
“什么事?”我和锦娘异口同声道。
若薇神情怪异,皱着眉想了想,“是说到一个名字,好像叫什么司徒成西,还有什么宰相一类的。”
我看着若薇疑惑的神情,心里了然,看样子顾清影是沉不住气了,司徒晨曦的事情是我告诉她的,她自己也该有所察,但这已经超过了她自己能掌控的范围,只能求助于她的“娘家”了。
我不再隐瞒,将司徒晨曦的事告诉了若薇,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表情,我摇头,转而看向锦娘:“娘,你能帮我至此,宁夕心中已是万分感激了,只是对顾清影,我没法再去容忍,还怕娘……”
锦娘打断我,“事到如今我还不能分辨谁是谁非吗?”说罢叹了口气,“况且,清影早已不是当初的清影了。”
我没有再说话,锦娘如此说,便表示我无论将来对顾清影做什么,都不用再顾忌她,但毕竟是从小带大的孩子,又待她犹如亲生,若能够放她一马,便放她一马吧。
我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抬头对若薇道:“若薇,去请堡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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