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龙也是一言不的看着他,嘴角带着不羁的浅笑,还有点点挑衅的意味,他就那么悠悠闲闲地站在那里,可是气势上却一点都不输于凌奕。两个气质外形完全不同的男人就这么冷冷地对峙着,让我几欲狂。
“好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无力摇头,这个时候,怎么能用阿龙作挡箭牌,我自己的事情总该由自己来解决,不能因为我一时的怯懦,便将别人扯进来。
“阿龙,”我努力对他笑了笑,“谢谢你,让我自己和他谈吧。”
空气中快要升至燃点的温度突然一缓,阿龙转过头来,面色古怪地看着我,“你能处理好?”
“嗯,”我点头,“你去看看娘和若薇好吗?”
阿龙扬了扬眉,斜眼瞄了凌奕一眼,对我眨眼,“也好,你小心点哦。”
我心里升起一股温暖的感动,对他点点头。哪知他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过头来,对我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大声叫我。”说完挤了挤眼,这才转身出去了。
屋里一下便沉默下来,我犹豫了一下,掀了被子下床,幸好昨晚是和衣睡的,否则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凌奕还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只是目光一直紧锁在我身上。我垂着眼没有去回馈他的目光,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推到前面,低声道:“坐吧。”
他这才动了动,缓缓走到桌边坐下,伸手捏住那个杯子。指尖有些白。
我垂着睫。躲开他逼人地目光。低声道:“谢谢你地银子。如果不是你。我这时应该还在牢里呢。”
他愣了一下。半晌才犹豫道:“你。都知道了?”
我抿起唇。点头。却不知道再说什么。两个月不见。我们之间仿佛出现了一道巨大地鸿沟。虽然近在咫尺。去让我觉得他是那么遥远而又不真实。恍惚之间自己就像在梦里。
“你。还好吗?”他艰涩地开口。
突然心里一缓。我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他也跟我一样啊。原来这种距离感不止是我有。他也同样被这道鸿沟挡在了远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还在意什么呢?
“嗯。就是这样子。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我淡淡道。
他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堪堪地问:“你,和阿龙……”
我怔了一下,他竟然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抿起唇角,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见他微微松了口气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紧了紧。我忙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会来?”
他愣了愣,仿佛才想起这事,“我收到密报,说你被抓入荣阳县大牢,就,来了。”
我一呆,被抓进大牢是五天前的事,从赤鹰庄快马赶到京城也要四天的时间,他竟然那么快就知道了。并且赶了过来。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我皱起眉问他,“密报?”
他见我皱眉,神色有点尴尬,好一会儿才仿若下了决心似的道:“是,从你离船的那一刻,芙蓉堡在全国的暗线就一直注意你们地行踪,每三天都会向我汇报一次,所以不管生什么事。我都会立即知道。”
“你!”我震惊地看着他。这么说我这两个月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我原本以为自己躲开一切,简简单单的生活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没有想到我所有的生活都逃不开他的眼?
“宁夕……”他的轻声唤我,带着一丝歉意,“我实在是不能放心你独自在外。”
我仍然呆怔着,是啊,我怎么会忘了芙蓉堡强大的情报系统呢,其实不是忘了,是自己根本没有去想,但是即便想到了又怎么样,我又能躲得开吗?这两个来,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怪异地情绪突然袭来,我这两个月就好像在演戏,演给躲在暗处地他看,很蠢吧,真的很蠢!
我突然就失笑起来,笑得自己都莫名其妙,我扮男人,我去卖凉虾,我捡回一个男人,我去当玉佩,下大牢,都被他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甚至连我偷偷去后山洗澡他都知道吧?我笑的越来越厉害,笑地眼里涌出泪花,生活就是一场戏,不是吗?
“宁夕…”他有点失措地喊我,眼神里的歉意越来越浓,突然就伸手一把将我拉过去,紧紧拥在怀里,“宁夕,别笑了,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可是听说你下了大牢,我担心你会吃苦……对不起,别笑了!”
其实我早已笑不出来,无力地被他搂着,昨夜酒醉后那安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如此温暖熟悉的怀抱,我真的很贪念,可是,我要得起吗?
几乎用尽自己全部的意志力,才能推开他。他脸上怅然若失的表情一闪而逝,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宁夕,跟我回去吧,这里不能再留下去了。”
我缓缓摇头,“我很好,我能够照顾自己,还有锦娘他们在。”
“胡说,”他现出怒容,“你知道那个阿龙是什么身份吗?!”
“你知道?”我突然抬头诧异地看着他,“他是什么身份?”他顿了顿,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声音酸涩无比,“你这么关心他?”
“说过不是你想地那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着急解释,但还是忍不住继续,“我是很好奇,他的身份似乎不简单。”
凌奕终于面色恢复平静,“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他的那块玉佩是宫里出来的。”
“然后呢?”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锦娘说那块玉佩来自京城,那如果是从宫里出来的,自然也就能解释了,可他究竟是谁?
凌奕缓缓摇头,“回报的消息还没有到,不过应该快水落石出了。”
“宫里有什么重要人物,是他这个年纪?”我犹豫着问,不敢去触碰心里那最后的猜测。
凌奕抬眼看着我,神色凝重,“也不一定,宫中的物品有时也会赏赐给大臣亲贵,并不见得他一定是从宫里出来地,况且他失去了记忆,试问谁能轻易去动一个不能动的人物,却又不下狠手,而且至今宫里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丝冷意,让我打了个寒战,他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可是在答案没出来以前,我们谁也无法作最后的判断。阿龙,你究竟是什么人?
“先别想这个了。”凌奕见我神色有异,柔声安慰我,“不管怎么说,阿龙的身份已经让你们不能置身其外,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会危险不断,宁夕,就当帮你自己,离开这里,跟我走,好吗?”
我怔怔地抬起头看着他,那双熟悉得让我闭着眼也能刻画出来的眸子闪着异样晶莹的光芒,那带着期盼的神色,竟然让我无法立即再说出拒绝的话。
是,我不为自己想,也应该为锦娘和若薇想,还有阿龙,在他身份未明之前,不管怎样他都是危险地,他地失忆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我们谁都不知道,事到如今对我们来说,最好地去处莫过于芙蓉堡,可是,我心中隐隐纠结的那根弦又轻颤起来,理智和情感如同两双手在反方向的撕扯我。
“宁夕,”他犹豫了一下,有些艰难地开口,“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的事,清影都知道了。”
心里仿佛被揪了一把,觉得血色都从脸上褪尽,我咬紧了唇,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担心我怕顾清影不接受我?我突然就失笑,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去跟顾清影争什么。凌奕说这话,究竟是在意她还是在意我?他这次来,是早就跟顾清影报备过了吧。
一股别扭的委屈直冲脑际,我真的好想狠狠地问他:“我们几个人去芙蓉堡避难,除了你还得经过堡主夫人同意吧?”却在最后被我生生地吞了回去,方宁夕,你不是不在意了吗?你不是没有企图吗?为何还如此纠结?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仍残存的委屈全部咽回去,淡淡道:“她还好吧?”
凌奕仔细地盯着我青白的脸色,欲言又止。
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在意,“我抢了她的身体,她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好感的。”
“不是这样的。”凌奕着急想解释,却被我打断:“其实不用说什么,即便是我们都去了芙蓉堡也只是暂时避难,待事情过去了,我们还是会走的,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了。”
“你答应了?”他惊喜地看着我,瞬时又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
“不。”我摇头,看着他眼中的失望,我轻声道:“我要先去一个地方,待回来后,再作决定吧。”
说完我站起身来便朝外走,也没看他究竟是什么表情,事到如今,能够让我再次返回芙蓉堡,除了这几个人的安危,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想找回自己原来的世界,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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