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继续说:“母妃,这江媚语比男人还男人,儿臣都怀疑她能不能嫁人!”
王贵妃没有急着回答,平日里虽然相信江媚语,而且她也的确对自己甚是殷勤;但是若要排队分类,无论是殷勤问好还是说话办事,江媚语都不折不扣的像是朝里的一位重臣,而不是宫里或府里的女人。这事儿,皇上其实也嘀咕,成德这样说也是个问题。
三皇子仔细打量她的神色,似乎也是同意的。正想着,就听王贵妃转头问自己,“成闵,你和江媚语接触较多,你说说吧?”
三皇子只记得媚语的剑法舞起来是一团光影,张开双臂达满弓箭,可以射中百步之外的杨树上的铜钱孔,他还记得媚语喝酒不会醉,大马金刀的坐着,一杯接一杯,不用劝,兴头上来---比如喝白茅,会拍开泥封,就着坛子灌下去。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女人的地方,那就是透明的酒水顺着她纤长的脖子流下来时,皮肤好像透着一股诱人的酒香;或者……
他想起慕嘉阳有一次说过“媚语的嘴唇,很柔媚”。也许这是唯一一处形容她像女人的地方?
三皇子觉得额头有些粘湿,低头回道:“娘娘,媚语……是个很好的武师。不过,若是做妻子,儿臣也觉得。女人的味道少了些。但也并非没有,其实,儿臣觉得媚语、媚语地嘴唇很漂亮。”
说完,他的脸也红了。
或者是因为提醒了自己,三皇子到真的想起媚语嘴唇的模样。在那张冷硬刚厉毫无表情的脸上。那双唇又红又小。微微嘟起来,好像雪地里悄悄冒头地小草。墙根下默默开放地小黄花,不显眼的绽露着一点风情。微弱地几乎让人忽视。可一旦注意到了,它就变成了那张脸唯一的表情----娇柔而妩媚。
“呵呵,看看,”二皇子手中地折扇微微点了点三皇子,“宫里都说你怕云麾将军怕的要死。一上课就装病。现在看来,为兄只信你请人喝酒聊天,别有用心了。”
三皇子尴尬的笑笑,“让二哥笑话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媚语好歹也是一介女流,臣弟以为多少应该照顾一下。”
这个回答让王贵妃非常满意。在她看来,女人美丑无所谓,关键在能不能抓住男人的心。那江媚语手里有权有兵,皇上又极为信任他。只是在态度上过于圆滑。若能抢在慕家或者曹家之前招为媳妇。无疑是加强王家力量的一招好棋。她很有信心让江媚语答应,那是个随波逐流没有原则地女人。只要许以重利,或让她看到王家的势力,必然会答应。就像当初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带着恩人雷正峰的脑袋为王家效力一样。
宛罗回到莲叶清华宫门口,向守门的卫兵点点头。其中一个领头的低声说:“姑姑,将军吩咐,最近比较乱,请小
宛罗点点头,心道:我何尝想这样,只是主子事多,做下人的跑腿罢了。心里想着,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守兵。宫里没男人,有些宫女过腻了,便连太监也稀罕。见自家门口两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守着,宛罗的脸腾地红了。
虽然媚语排班有序,同样地人要好几个月才能来一次,但在宛罗的眼里,男人就是男人,不分张三李四。
宛罗进门后,另一名守兵低声说:“队长,宛罗姑姑真漂亮!”
“扯淡!“队长低声吼他,“忘了将军怎么说地?为了个宫人,值得吗?”
“我就是说说。“守兵嘀咕了一句,赶紧收了心神,老老实实的站好。
将军说,谁敢对宫里的人动心思,无论真假,一律送进宫去做太监,让他“看”一辈子!
那个被称为队长的人心里也在想,这宛罗姑姑太不老实了,连着几天都出去。老这样也不行,得跟将军汇报一下。如果真的进出不论的话,还是撤了这个岗的好,免得弄得人心都乱了。
“怎么样?今天有什么收获?”看见宛罗,蓝若焦急的拉住她问道。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她耽误不起。
宛罗把见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蓝若颓然的叹口气:“这算什么,别说皇子了,就连田家翁多收了三五斗还要花花一下。”宛罗是她派出去打听三皇子近况的,连着三天,毫无所获。
宛罗心里知道,若是这事抖搂出去,受伤的是琴歌,对三皇子则是伤不到分毫。但是看三皇子的样子,分明对琴歌分外上心。都说偷不到的才甜,那琴歌对三皇子忽远忽近的,现在应该最是喜欢的时候,若是利用琴歌去探听一下三皇子的心态……
她把自己的想法赶紧告诉蓝若,蓝若一挥手:“没时间了。我听说顾氏的儿子已经上告,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撤了状子。”这是二皇子跟她讲的笑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蓝若意识到,这事正在被人缓缓的揭开盖子。
以前她巴不得和二皇子在一起,只盼有朝一日变天了,自己能有个出路。可是现在,她最担心在变天之前就被人发现,自己熬不到那个时侯!每思及此,蓝若就有些悔恨,太心急了!可这世上哪有卖后悔药儿的?
“不能等了!”蓝若在殿中来回踱了两步,宽大的烟罗纱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透着烦躁,“我不能再等了。成也是他,败也是他!”
“公主!”宛罗担心的看了看公主,不禁可怜起来。这宫里谁不找个依靠呢?就连门口的兵士,都有江媚语罩着。虽然说话恭敬,可挡不住那种“老子身后有人”的优越感!唯独自家公主,孤苦伶仃,在这深宫中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招来天大的祸事,却连个可以消灾解祸关键时刻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思量再三,蓝若想出一个法子,把东西传给他,自己不出面。看他的反应,若是好的,再做联络;若是他烧毁或者如何,自己干脆就装聋作哑,当做不知道。这东西说金贵也金贵,但是扎手的玩意儿,弄不好就要放自己的血。
宛罗拿着这个东西,终于决定利用琴歌传递。虽然琴歌肯定会害怕,但是她有把柄捏在自己手上,虽然说出来两败俱伤,但是不说就相安无事。宛罗心细胆大,因为公主的事情,让她养成处处留心处处观察的习惯,在这个宫城里,她应该是不怕死那个级别的。而琴歌顶多算横的。宛罗要冒这个风险,好把主动权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
果然不出所料,琴歌拿着这个信包,手都哆嗦。
回来的路上,宛罗想着那张苍白的脸,还有几乎咬破的嘴唇,轻轻的笑了出来。原来威胁人竟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
难怪王贵妃会乐此不疲,难怪江媚语会四处安插人,难怪二皇子和三皇子互相较劲,原来斗争竟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尤其是占了上风的时候,简直可以飞上天去!
低头走路想的入神,没提防竟然差点撞到一个人。抬头一看,不认识,青衣素衫,看装扮是浣衣局的人。
宛罗有自己的位阶,那人连忙跪倒谢罪,宛罗不耐烦的挥挥手走开。那人慢慢抬起头,赫然是清韵那张秀气清雅的脸庞,只是那双眼睛,微微有些呆滞。她去取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碰见宛罗?
想到这里,清韵,沿着宛罗来时的方向追了过去,路过宛罗和琴歌见面的地方停住脚:这里似乎有人长时间站立过,石缝间的草倒伏却没有枯死,空气里还有一些香气。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溪月宫特有的茉莉檀香。
宛罗见溪月宫的人?清韵微微锁起秀眉,用手量了量脚印的大小,也许可以从浣衣局里清洗的衣服中找到是谁在跟宛罗联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