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伯母!
慕嘉阳只记得南北议和之后,媚语驻守边防,江洋带着妻子进京。他偷溜出来躲在人群中偷瞄到过,大约是个小巧玲珑温柔秀气的女子,坐着香罗纱笼围的车子,看不清面容。那车子的做工是极好的,且不说乌黑锃亮的四柱和雕花的飞檐宝顶,单是那辐辏虽然走了那么远的路仍然油光锃亮,据说这是西域特产的“不沾尘”木。极坚硬耐磨,且万里不沾尘。下场雨就让整辆车跟新的似的。唯一美中不足的用一匹癞痢骡子拉着,而且还没人赶车。低着头,好像自惭形秽似的在一群高头大马里默默走路。
路人指指点点,说什么难听的都有,无外乎强盗就是强盗,糟蹋了宝贝。
据说当时江洋甚是得意,骑着自己的战马走在车前。那些闲言碎语自然落入他的耳朵,老头浓眉一拧,突然掏出匕首“嗖”的一下,正扎在前面一样得意洋洋的王永的马屁股上。那马怎么吃得了这种痛,俩前掌一抬“咴”的一声就把王永撂到地上,然后疯了似的在队里冲撞起来。
那骡子跟在王永他们那队的后面,一直塌嘛着眼儿赶路,前边一闹腾,大白眼珠子一翻,停下蹄子。看那疯马原地180°转头冲着自己过来,一副谁也拦不住的架势,不慌不忙的停下,跟牛似的低下头。有些站的安全的人这才看清,这骡子和一般的骡子不一样,别的骡子低头的时候肩颈位置比较弱,也低不了太多。这头骡子,低下头,露出宽阔厚实的肩颈还有绷紧的肌肉。好像算好了一般,微微后错,猛地一顶――嗯――就把那疯马拱一边去了,车子纹丝不动。书上的闲人拍手叫好,有些跑远的有好奇的走过来。
那疯马本来屁股就疼,又被这牛一样的倔骡拱的生疼,立刻掉头冲进队伍里。那骡子一看没自己事儿了,也马上掉头,拉着小车颠颠的跑到一处僻静的墙角观看,颇有无赖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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