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残破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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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可以灼烧灵魂的东西在啃噬着每一个人的心灵。若不是这样,为何人要有七情六,生离死别,抑或纠缠不清?

  我留在这里有好些日子了,今天是平安,我怀着一种宁静而安详的思绪坐在绿地上。

  仰望星空,觉得一切都已变得不同。是因为遇到了那个人吗?

  

  

  忘了说了,那个一直照顾我的护士叫兰清,她大我5岁,我现在叫她。她似乎很喜欢我这样叫她,说她也有一个我这么大的,现在去了很远的地方,好久没见到她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闪过一丝忧伤。我对这个温柔的子越发的产生了好奇,她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我好想好想知道她内心的那个忧郁精灵从何而来。

  

  莫灵经常来这里,她说她喜欢跟我玩。看着她可爱的笑脸,我总忍不住要去捏捏。每次她都痛得龇牙咧嘴,但却拿我没辙,只要我用巧克力惑她她就马上对我笑了。

  只是莫岩再也没来过。我不有些疑惑,但却不好去问灵儿,因为怕……

  

  

  这一整天我们都在忙活着圣诞节的一切。买圣诞老人的卡通娃娃,装饰圣诞树,写圣诞卡片……

  灵儿最调皮了,总是到处乱跑,生怕落下了一点儿好玩新奇的东西。

  我站在一棵圣诞树边,用不同颜的彩带去编织着一个又一个的梦。我在想“圣诞节”这个名字是谁想出来的,这么浪漫。

  神游太虚间,一根紫的带子掉在了地上。我正想伸手去捡,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轻轻地把它举在了我面前。

  我抬起头,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

  我愣了一下,他微笑着把带子的一头放在我的手里,另一头却仍在他手中。

  “一起来吧。”简短的话语,让人逃不开也不想逃开。

  

  岩,你知不知道,多年以后再想起那天的一切,想起那根紫的丝带,我就会不停地对自己说:就是这样的一根丝带,缠住了我的心,也注定了你我这一生的纠结和伤痛……

  

  就这样忙碌了一整天,到了11点,医院所有的人都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的气息。

  我和岩坐在草地上,仰望星空,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他问我最喜欢什么,我一时间竟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干巴巴地储在那呆呆地望着他。

  他转过头来:“我觉得你最喜欢发呆。”

  我脑袋继续短路,回过神来才知道被耍了。

  我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忽然,12点的钟声响起,霎时间烟四射,得让人窒息。

  

  

  岩,如果说爱情就像烟一样,好却短暂,可为什么你我之间却只有纠缠不清的厮磨与痛心?在放弃一切的时候,我不停地问自己,这一生到底还能在乎些什么,可是脑子里除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之外,我再也没办法想起其它……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新的一年在向我们招手。

  我坐在石凳上,看蝴蝶喷泉的起起落落。

  我忽然间觉得,人是否就像一滴小小的水珠,只有和无数个别人聚在一起,才能放射出最丽的水,一个人只会永远地孤单。

  “这个世界很公平,只是人心里的天平一生都因为不同的而摇摆不定。想得到的东西就是天平一端的丽砝码,好多人终其一生都在为了能加上等值的重量而努力。殊不知,就算真的让天平平衡了,也不可能得到它,因为两端隔着永恒的刻度,那是永恒的距离。”我对自己说。

  我在很久以后的一天想起这些,跟自己说,却也是对你说,如果爱情就是那一端的砝码,那是不是就像我两那永远都触不到的幸福,你和我之间,永远隔着另一个他或她。那被撕碎的幸福就像是残破的利器,被烙上了丑陋的污痕,永远都不会纯洁……

  莫灵今天似乎出奇得安静,我逗她时她都不理我,只是一味地盯着我看,弄得我摸不着头脑。

  这几天由于例假的折磨让我浑身都不舒服,我每天都很烦燥,只是莫灵来了后会陪她玩会儿。只是这小家伙今天的举止实在令人诧异,我想问却也不知该问什么。

  直到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眼前消逝,那种痛彻心扉的悔恨就像针一样狠狠地扎在我的里。

  我真的好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问她一句你怎么了,问了说不定结果又是另一番光景。

  今天早上很早就起来了,我走在迷蒙的大街上,看着稀疏的车辆来来回回地穿梭着。

  一阵风吹来,我不打了个战栗,把围巾又绕紧了一点。

  走到一家蛋糕店门前,我推门进去。顿时一阵暖意袭来,我感觉全身都舒畅了许多。

  我看着那一排排人的味,真恨不得把它们全都吞进肚里。在医院憋得太久了,还没用好吃的来充实下自己可怜的胃。

  “,你有朋友或是家人过生日吗?”服务员亲切地问我。

  我转过头与她对视,苦涩地说了句:“没有。”

  我走出蛋糕店,眼里顿时迷蒙。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再过十三天就是我的生日……

  我打住自己不切实际的臆想,继续迎风前进。过了冬至后,风大了好多,万物似乎都萧条了,只剩顽强的一抹绿意。

  回到住的地方,拿起一本自己已看了大半的书随意地翻着。我一向有看书的爱好,兰清问我为什么,我说是因为太寂寞,她愣了一下,似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走了。

  翻到第113页时,有一段话深深触动了我:天使问上帝什么是爱情,上帝笑而不答,他将一对年轻的男同时放在了孤岛上,然后对天使说,你过些年来看。

  天使当真了,过了一年,他看见孤岛上这一对男幸福的在夕阳下依偎,人的肚子已经突起,男人的目光充满怜爱。天使说,这就是爱情。上帝摇着头对他说不对,这不是爱情,这是本能;

  天使于是又等了三年,三年后,人的孩子已经出世,并且肚子又大了起来,原本空无一物的荒岛出现了一座燃着炊烟的木屋,男人在远处天地里耕种,人抱着孩子坐在门前纺织,天使开心地指着那副画面对上帝说,这就是爱情,谁料上帝还是摇头,他说这是责任;

  又过了十年,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人和男人也渐渐老去,荒岛上经这对夫打理变得充满生气,上帝笑着将一个年轻的郎放在荒岛上,谁料那男人根本不看那的人一眼,依旧抱着孩子和子开心的说话,天使感动了,说,这就是爱情,可上帝依旧摇头,他说这是忠诚;

  又过了二十年,男人和人都已满头白发,他们常常手牵着手在海边散步,他们的孩子一个个都离开了家去开辟他们的家,只留下这对年迈的人相互依偎,天使大声地对上帝说,这一定就是爱情,上帝依旧摇头,他说这是时间。

  天使诧异地问上帝,那什么是爱情,上帝摸着他的头笑着说:爱情其实就是本能、责任、忠诚和时间。

  我不笑自己,连恋爱都没谈过就感触起来了。只是,我不知道,在那以后,我这一生都将在绝望挣扎中飘摇……

  我疯狂地想要逃跑

  我好想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那样我就自由了

  那样我就没有负担了

  那样我就可以尽情放纵自己了

  那样我就能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来吧

  靠近吧

  看谁比谁厉害

  我看着你们一个个如小丑般在你们肮脏的舞台上共舞

  我掀起一股颓废的

  来吧

  都来吧

  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我发现自己真的好乖

  真的好乖好乖

  跟着我的旋律舞动你的身躯吧

  你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我穿上黑的感舞鞋

  在无人之处扭动自己的身躯

  不需要任何人欣赏

  你们只需看着好了

  看我怎么把一切颠覆……

  

  没有表情坐在这里,只想在无人之处释放自己的灵魂。

  我忽然间想起那个晚,黑风吹裂我的思绪。我被绑在冰冷的破板上,我的黑舞鞋被扔在一边,有人在疯狂啃噬我的皮肤,一寸又一寸。我抽搐着,痉挛着,痛苦蔓延全身,深深地刺入每一个细胞。

  剧痛之后是残破的麻木,我呆呆地望着那面颓败的墙,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生命中永远地消失了。他似乎意犹未尽,在咬我的腿,下体有一阵血腥刺鼻的味道,我别过脸去,静静地等着逝去的那一刻……

  

  闭上双眼,才发现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但我却无法再流下一滴眼泪,只留一颗空洞的心。

  我的舞鞋在哪里?

  我的灵魂在哪里?

  

  

  喝了一杯浓郁的咖啡,苦得不能再苦,但我却很享受那种安心的感觉。

  我似乎还没有完全绝望,我告诉自己,谁夺走了自己的东西,就要叫他一瞬间从天堂掉向地狱。不要死,要生不如死……

  

  今天这一整天我都在外面游荡,买了好多有用或没用的东西。我似乎对黑有特殊的偏爱,黑的外套,黑的衬衣,黑的内衣,黑的水晶项链,黑的化妆品外盒……当然,我不会一股脑全往身上配,其它颜的东西也有,只是比起黑来少得可怜。

  我喜欢冷调,那种窒息的黑让人有一种莫明的舒服感。

  新买的衣服我从来都要洗一遍才会穿,于是当兰清看到我把一大包衣服往洗衣的桶里扔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有这样怪异的嗜好而不解。我只是笑了笑,转过身后,我感到自己的眼中有寒光闪过。

  

  

  早上起来,我把自己全身上下的装束都换了一遍,再画上冷的烟熏妆,尤如暗中的精灵。

  我走到兰清面前,她被我的装束惊住了。我笑了笑,以一种安静怡然的神态对她说:“不认识我了吗?”

  她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太惊了!”

  接下来只是无谓的交谈,只是在我离开时,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茜雨,你还是选择了你想要的,只是不要让自己受伤。”

  “我不会的。”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我似乎再也看不到一些东西了。

  

  我一定要找回那双失去的黑舞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