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她刚要从树林里扑过去,就被一道突如其来地绿影打断了喊声。
“嘘,噤声!”绿影的声音有如耳语。
“邪见?”珊瑚不明所以地 压低了声音。
(注:之后珊瑚与邪见的对话都以耳语的分贝进行。本说明本章内有效,有特别标注者例外。)
“你怎么在这里?杀生丸大人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让我过去?”珊瑚急切地问道。
“我昨天晚上就在这里了。不要过去,杀生丸大人不会希望我们看到他这副狼狈样子的。”
“可是他有受伤了,不过去怎么给他治疗?”
“不,相比肉体,精神上的伤害对于杀生丸大人来说更加难以容忍。”邪见抹着眼泪。
“但是……他的伤很严重……”珊瑚动摇了。
“杀生丸大人痛恨被人看到他脆弱的样子,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守护他吧。”
在这一瞬间,邪见身上仿佛放射出了圣母般的光芒,让人无法逼视。
“可是……”珊瑚还是有些犹豫,“这里距离很近的,你确定杀生丸大人不会发现我们吗?”
然后,她看到邪见脸色惊惶,拼命打手势。若有所悟地摸出符纸和炭条递给他,借着月光,只见他在纸上飞快地写着:
“就是不能确定他知不知道,所以更要小心!
“你怎么能这么莽撞地把把这种事说出来呢?
“只要装作互相没有发现对方就可以了,杀生丸大人是小孩子脾气,只要没有当面给他难堪,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就是我们的体贴啊――”
看着那个加大加粗还加了两条下划线的“啊――”,珊瑚只觉得天上并存的太阳和月光加起来也没法驱散自己头上的黑线。邪见……不愧是邪见,即使在如此沉重的气氛下,也能激发人吐槽的欲望。
可是,你忘记了杀生丸大人能够与你心灵相通么?这样想着,善良的她没有说出来。
夜色深沉,邪见也睡着了,云母被珊瑚打发去远处自己找乐子散心,。
她隐藏在一棵大树的树冠里,静静地看着杀生丸。
虽然身体受到了重创,但他的神态很轻松,没有抓紧时间依靠睡眠补充体力,也没有丝毫戒备的样子,只是望着远方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我现在走出去,是不是就可以从这里开始,改变以后的故事呢?
说起来着实讽刺,自己一方面拼命想要改变命运,一方面却又战战兢兢生怕改变它们既定的轨迹。
他深深地望向她藏身的所在。她想要转过头去,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两个人的目光在虚空中交会,却又仿佛穿越彼此,投向无尽的远方。
如果是我死去了,你第一个为我使用天生牙,我是不是就能代替铃,成为让你的心灵愈合的那个人?
那样的念头有如毒草,在无数个夜晚的梦里疯狂蔓延。可是,她没有那样的资格。
无关天生牙的力量,无关那宿命般的偶遇,一切仅仅取决于心灵。杀生丸要超越父亲,必须先获得柔软的心。相比铃的澄净,她从他见到她之前的许久开始,就已经把他当作自己计划中的一枚棋子。然后,就是无数的谎言与欺骗。
他不会没有察觉,但他只是默默地为那些谎言铺平道路。只是,他的纵容更让她的算计显得卑劣与绝望。
如果这一切结束之后,你还愿意倾听我的声音,我会把隐瞒的一切告诉你。在那之前,我发誓,绝不再坐视你受到任何伤害。
第二天中午,铃出现了。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食物与水桶。
珊瑚身子一震,邪见立刻拉着她:“只是个人类的小孩子,昨天也来过,她没有恶意。”
杀生丸对铃全不理睬,但她毫不气馁,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他终于打翻了她如珍宝般捧着的蘑菇和烤鱼:“别多管闲事,我吃不惯人类的食物。”
第五天,铃出现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她鼻青脸肿地出现,手里的食物也换成了烤老鼠和烤蜥蜴。看到杀生丸满脸郁闷地说出“我不要”,珊瑚和邪见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你的脸怎么了?”杀生丸问道。
铃惊讶地抬头看他。
“不想说就算了。”他又别扭的别过头。
铃咧开嘴,露出豁了口的门牙,脸上绽放出最纯粹的快乐。
她离开许久之后,杀生丸的脸上依旧带着困惑。那样纯粹的满足,是他从来都不曾体会过的吧?
空气中忽然传来阵阵进攻性十足的气息,杀生丸动了动,天下忠仆的表率,体贴的邪见大人,立刻箭一般地射了出去,无限惊喜地大喊:“终于找到您了,杀生丸大人!伤得这么重(抹泪)……啊,您还不能动……”
珊瑚来不及叫住他,只好望了一眼已经站起身来的杀生丸,转身向村子里奔去。
妖魔的气味、狼的气味、血的气味……
我虽然不是好人,但还没有堕落到把一个孩子的生命当作工具!
感应中,铃在向这边跑来,身后跟着凶暴的野兽。
“飞来骨――”
几只野狼惨嚎着飞了出去,铃小小的身体扑进她的怀里,瑟瑟发抖。又有几只野狼不甘心地围上来,珊瑚冷笑一声,放出杀气,它们立刻呜咽着退走了。
“没事了,没事了。”她轻轻抚摸着铃的后背,小女孩儿抬起头,清澈的眼底还有惊魂未定的痕迹。
“你叫铃,对吗?”她用平生最温柔的声音问道。
铃的表情有些惊讶,迟疑地点头。然后,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站在身后,珊瑚松开手,铃高兴地跳起来,扑上前抱住杀生丸的尾巴,好像跳舞一样在原地转来转去。
邪见尖叫起来:“小鬼,你怎么敢做这么无礼的事情!”
“邪见,闭嘴。”
“是!”
珊瑚已经站起身来,微笑。yushu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