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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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初九,我在东部郊区,快到章丘附近找到一处合适的房子。房子是村民自家盖的二起小楼,里面的房间跟小旅馆差不多,一间大概有六到八平米,足够一个人单独入住。而每层一共六套这样的房间,厕所是公共的,厨房也是公共的,全都在一楼。这里房租非常便宜,就是交通不太方便,不过对于老人老说这都不是问题,反正他们又不用上班,在这里还安静。

    我按年租下整个二楼,一楼则是住盖这房子的那家村民。不过为了方便,我不单单是把房子租下来,同时也算是雇了个保姆。村民的老婆,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平常在家也只是喂喂牲口养养家禽,并不出门做工,我答应她,从第一个入住这里的老人开始,她要负责帮老人作饭洗衣服,工钱我会按人头付。

    等把该忙的都忙完了,已经是元宵节,我哪都没去凑合,虽然河马叫我跟去他家,不过我还是自己一个人过节,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找流浪老人。

    入夜,花灯满街,路旁已经挤满了人。有大人领着孩子的,有夫妻情侣成双而行的,只有我一个人,孤单的行走在众人之间。

    不远处有猜灯谜的游戏,猜中了还可以赢元宵,元宵是手工现做的。

    我可是非常喜欢吃甜食,尤其是元宵和月饼。小的时候老盼着过节,那时候好吃的东西少,贫富差距不大,反正都穷,哪家都一样。再一个说,有钱也未必能买到东西,除了人民商场,我还真没记得那会还有什么地方卖东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买块肥皂都得要票,即便是多有几家商场又能怎么样。吃的东西非常单调,特别是冬天,上顿白菜,下顿白菜,没完没了的,干炒,打汤,清蒸,凉拌,几十种吃法,但不管怎么样,翻来覆去不还是大白菜吗。过年则不同,过年有太多好吃的,年夜饭不用说,素上一锅海带,猪蹄子,豆腐,带鱼等等,甜酸咸味道聚全,光闻味道都会让我留口水。更不用说,还有老妈自己做的酱牛肉,炸的麻叶,炒的里脊,下的韭菜水饺。除此之外,糖果是少不了的,我那时候可喜欢拜年了,去人家家里拜年,因为是小孩,别人家里总会掏几块糖给我。过完年,一直到十五,干的最多的事情,一是吃二是玩。抛去过年,其它的几个节日也是我日夜期盼的,端午节吃粽子,八月十五吃月饼,反正和吃是脱不开了。

    那个年月真是自得其乐,不是每天都能吃到好东西,也正因为不是每天都能吃到,所以偶尔来临才倍加珍惜和快乐。不像现在,东西多了,生活水平水涨船高,什么肉啊水果啊糖啊,想吃就吃,却少了曾经的那份快乐,也许是来的太容易,来的太经常,已经失去新鲜感和那种期盼的感觉,反而变的无所谓了吧。

    猜了三条灯谜,我答对两条,换到两小塑料袋元宵,已经转了一天,我累了,便回家去把元宵煮好,过了一次一个人的正月十五。吃完元宵,我去凉台抽烟,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阵阵不绝与耳,十五是过年放鞭炮最后的一天,从这天过去之后才算真正的新年结束。已是晚上九点左右,从楼上向外看去,看那万家灯火,看那热闹,看那与我无关的一切,我突然想哭,曾经我也是其中的一员,现在,唉。

    十五过完以后,我跟河马正常营业,倒是我租下的房子里,多了五名住客。忽然负担加重,毕竟养活五个人加我自己,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每个月赚的钱都流水一样跟着走,即使如此还是不够,还要搭上我的积蓄。直到一个来月以后,我才发现,我当初的想法真的太简单了,也许我只是个挣扎求存的人,能有多少余力去帮助别人。

    不管如何,既然做出第一步就没有退缩的理由,总不能把人再给赶出去吧。

    每天忙碌奔波,为钱,为身后的几位老人,好在年后买卖兴隆,暂时没出现太大的经济问题。

    也许天生我便不会止与此,开个小店,平淡的过生活,本就不是我的性格,我更想寻求一种刺激,一种不同寻常的日子,有年新奇,有期盼,有偶尔,有不断的开始与结束。

    这日中午,我去外面买回馒头菜丸子,正要开饭,本是再无顾客,正待清闲的时候,却进来一个女人。

    吃饭的时候忽然来人,是我最讨厌的,忙去一上午,总要休息片刻,但做买卖的没有说是把客人往外推的,只好放下馒头,上前询问。

    “妹子,来点什么。刚出了炉南瓜球,热乎的,尝点不?”

    那女人却并不回答,只在店内走转几步,东看看看西瞧瞧,不过有点看出来了,她好象并没有买东西的意思。这种人最是讨厌,没事瞎耽误工夫,你说她在这站着,我能好意思吃饭,怎么也得把她打发走了再说。

    “我这儿的点心,别家可是吃不到,绝对保证独一份,怎么地,不来两块尝尝?”

    这时候河马也放下馒头走过来,河马一见是女的,尤其是有点姿色的女人,他就来劲,一给我使眼色,那意思是让我先吃饭去,他应付着。

    也好,反正我是没兴趣,刚要坐下吃饭,那女的却说话了。

    “两位老板,你们这要人吗?”

    我一听,什么什么,敢情这位大姐哪是买东西的,分明是来找工作的。我这才注意了一下她,这女的顶多二十七八,坡有几分相貌,没化妆,一样漂亮。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这女人没带什么黄白之物,但那份气质错不了,不像是没钱的样子,特别是她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多么张扬,反而很朴素,但瞧那材质,绝非一般。母亲是纺织工,从小就带着我去上班,我对这衣服布料还是有点眼光。我觉得,这女人绝对有问题,怕是没这么简单。

    还没等我回绝,河马那边先和人家拉上了,看意思是想答应下来。可气死我了,这死胖子,难道脑袋里长的也全是肥肉吗,任凭我怎么打眼色,人家就是装看不见。

    “我男人卷着家里的钱和别的女的跑了,我听别人说他来济南做生意。我跟着找来,不想别的,只希望能找到他,我想和他离婚。火车上行李被偷,到我下车的时候一点钱都没有。两位老板行行好,我不要工资,只要你们能管饭管住就行。”

    我没搭理她,干脆把她晾那儿,拉着河马到店门口教育教育。

    “你脑子有毛病啊,什么人你就敢要。店里那点东西,人家来你能不教?不教的话,她来干吗,纯养个闲人?教的话,你了解她吗,咱这点手艺,又不是什么高科技,一学就会。你没听你爷爷说吗,等他回来招人扩张的事再定。再一个她那话能信吗,你觉得她像``````。”

    河马很不耐烦的把我话打断,“老马啊,你怎么这样。你没听她说吗,来找她对象离婚的,那男的也不是个东西,这么好的老婆都不要,你看她多可怜,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本来就缺人,正好把她收了,也有人帮着干活,对吧。”

    “别和我扯这片儿汤窜丸子,什么叫把她收了,我看是你想把人家收了吧。你想什么呢,她个二婚头子你也要。少和我说瞧她可怜,咱这又不是慈善机构。”

    “嘿,还教育我了。那你养活那些个老不死的算什么事,好意思说什么慈善机构。”

    又跟河马争论几句,这家伙是铁了心了,非和我杠上,一定要把那女的留下。河马典型的重色轻友,在他的思想里,好象是那女的已经是他的了,只要把人留下,早晚他能和人家拉上。

    我很无奈,该说的都说了,劝也劝不动,也只能依着他。

    对于这件事,姑且如此,事后我也没去想太多,问题的严重性,我只考虑到一部分,并非想的太深。另外,我其实也盼着她是个好女人,河马想女人快想疯了,能成个家,也是好事。

    这女人被安排住在店里,河马挺不乐意,他恨不得我住店里,让他和那女的回我俩租的地方住,不过这是不现实的,我能答应,人家也不能答应啊。

    那女的本来说管吃管住就可以,工资不要。可这事,河马能答应吗?明显不能啊,甚至河马想直接赚多少分她三分之一,在我强烈抗议下,才该成一定的工资。

    这女人来了以后,倒也勤快,多学多看多问多干活。而且最好的是,吃饭再不用每天买,她负责作饭,手艺嘛,算是上乘。

    河马是乐开怀了,觉得自己拣到宝,每天对那女的大献殷勤,几乎是缠着不放,连陪我抽烟说两句话的工夫都没有。那女人却表现出一种游刃有余的状态,不论河马如何,她总能应对自如。由此我越发的觉得她不简单,肯定不简单,能做到这样的一个女人,绝对是和男人逢场作戏多年的老油条。

    如此又过两个半月,一天中午吃过饭,我偷空来店门口抽一根,河马则在里面围着那女人唧唧喳喳的乱侃。对他,我已经没话可说,完全是个炸不烂,不管那女的如何委婉拒绝,他总能重整旗鼓再度出击。

    我坐在门口台阶上,点上烟没吸两口,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面前。

    车上下来两个男的,西装革履,头发梳的规规矩矩锃亮锃亮的,有点人模狗样的意思。

    当头一个直接问我,让我把那个谁谁谁叫出来,我一听可不就是新来的那女的名字吗。我心里一咯噔,该来还是来了。我转身回店里,去叫那女人。

    “外面有人找你,出去看看吧。”

    那女人对我一笑,说了声谢谢。然后很从容的把围裙解下来,叠好,放在一边,走了出去,上车,离开。

    之后过去不到三天,附近同时开出两家点心店,开始只卖一些大众化的点心,后来逐渐出现一些我们这的特色东西,一直到没过多久直接卖的和我们一模一样。一样也便算了,卖的比我们价钱却要低很多,除了一些常来的老大爷老大妈,几乎店里再没其它客人。

    我知道,肯定是那女人捣的鬼,河马气不过非要去和那边理论理论。我劝他,还理论什么,当初你非要把那女的收下,我就把话说明白了,现在去怨别人,晚了。

    店很快就关门大吉,不关不行啊,开张没买卖,光倒贴钱,赔不起了。

    关门以后,我跟河马商量着,赶紧换个地方再开一家,老这么耗着什么时候是个头。河马是无所谓,他没压力,我则不同,我还养活着几个老人,每天要花钱,光出不进,很快就见了底。

    再开个店的主意很快敲定下来,不过到底在哪儿开又成了问题。河马说要不要找个算命的给看看,指点指点。我本来不想答应,可河马一再坚持,说他听人说过,在英雄山那边有个什么陈大仙,算卦摸骨定风水,很有一套,非要领着我一起去听大仙拉拉再做决定。

    谈到风水,我却心里暗笑,你爷爷给我那套《地人天书》也是讲风水,按理说算是古书了,要我看也就这么回事。

    不过还是答应河马是看看,怎么也得叫他死心,不然还不得叫他给念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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