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儿把银宅大门推开,银老板带着秦王一行人入屋。走入大门,是一条很短的石砌小走廊,廊左侧有个小鱼池,右侧有五棵柚子树。十步左右,便到大厅。说是大厅,其实不大,刚好能容下他们几人,真不适合摆宴席。秦王左右细看,觉得这屋与银老板的身份不甚相衬。银老板让秦王坐客厅正对靠墙的主客座,然后自己坐在主人坐上。智发坐在右侧第一客座,跟着是赵高。左侧则坐着李见泉和古杰。
银老板见秦王看着屋子出神,问他说:“怎么,韦公子?我这屋子很奇怪吗?”
秦王应声说:“不,只是想不到银老板会住在这么简朴的屋子里。”
银老板微笑说:“这屋子是个宝,从前家里穷时就住在这里,住着住着,财源就滚进来了,所以一直不愿意把屋子换掉。而且这屋子功能齐全,也无需要过于奢华。”
秦王说:“银老板所言极是,家不需要大,舒适就极好了。”
银老板叫晓儿去上茶,秦王又是奇怪:“银老板,家不换大的,为何却不聘一两个奴婢来侍候,晓儿小姐怎说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让她干这些活呢?”
银老板笑说:“韦公子是爱惜女儿之人,见你对待贵夫人就知道了。我不聘奴婢,就是不要晓儿一身大小姐相,刁蛮任性的,我要她精通所有家务事,将来当一个能够讨好老爷奶奶的媳妇。”
秦王点头微笑说:“银老板真是一个好母亲。”
晓儿上了茶之后,便站在银老板身边侍着。忽然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见智发手捂肚子,脸胀得红红的。
银老板笑说:“这位先生饿了吧?很快便会上菜了,请再稍等一下。”
秦王觉得奇怪,问:“银老板家里有请厨子吗?”
银老板说:“没有。”
秦王又问:“那,晚饭是晓儿小姐煮的吗?”
银老板笑说:“‘饭’是她煮的,菜就不是了。”
“哦?”秦王奇怪。
银老板说:“公子待会便知。”
话音刚毕,便听一男子声呼道:“晓儿,来端菜了,吃饭啦!”
晓儿应声便去。
席上银老板坐在主人位,首客位给秦王坐,然后银老板身边空了个位,之后才到晓儿的位。秦王身边坐着智发,然后是赵高、李见泉,最后是古杰。李见泉本想坐近晓儿的,但秦王怕他害事,要他跟古杰换了个位。上完菜,见一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拿着一条粗布擦着额上的汗,走进大厅,坐了在银老板旁边。秦王仔细观察那人,见那人脸瘦瘦的,下巴脸上都有须根,眉粗粗的,眼大大的很有神气。只听他坐下来说:“各位客人尝尝我做的菜吧,若有不好,尽管评批。”
秦王心想:“那人是银老板家的厨子吗?但为何坐在银老板身旁呢?难不成是银老板的丈夫?但看他粗布麻衣,又与高贵的银老板不甚相衬。”
只听银老板介绍说:“这是我家的厨子康平,今晚的菜和醉凤楼的菜都是他做的。”
“什么厨子嘛!”只见晓儿生气说,“明明是我爹,什么厨子嘛!”
银老板微笑不语,却听那厨子康平说:“晓儿别怒,你爹不是厨子吗?你娘没说错啊。”
晓儿驳斥说:“爹是厨子,但厨子不一定是爹啊。”
银老板说:“你爹爱当厨子,我也没办法啊。”
“爹,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有老爷不当,要当厨子。”晓儿责怪康平。
康平说:“傻女儿,人各有志,你爹也在当老爷,也在养家不是吗?只不过用的是厨艺罢了。”
想来也是,醉凤楼之所以闻名于世,就是因为有一个好厨子,而不是因为有一个好老板。这样看来,银老板只是店子的幕前老板,负责跟行家菜商打交道,而康平则是醉凤楼幕后的老板,是醉凤楼真正的灵魂所在。
银老板说:“当初跟康平在一起时,只因觉得他人好相貌好,没想过他不务正业的。所以家里很穷很穷。后来他爱上了煮菜,而且看起来很有天份,他就经营起小食店。那时我在家里照顾年幼的晓儿,外头事务都由康平打理。没想到康平他只顾煮菜,店子经营不善,很快就经营不来了,还欠了些债,这才逼使我放弃家中女人的身份,在外帮忙打理,生意后来就越做越大。前几年租了醉凤楼的铺址,如今已买断了。算是小康生活吧。”听了银老板的话,秦王觉得银老板很了不起。
这顿晚饭很简单,只有一碟鸡,一条鱼,两碟菜和一盘虾。虾是水煮的,放了盐,很普通,但虾很新鲜,很大只。两碟菜一碟是水煮的,格外清新;一碟是炒的,很香很翠。那条鱼是蒸的,鱼上放了些葱,似乎用滚油烫过。夹一块鱼肉放到口中,鱼肉鲜嫩,味道清香,有种脱俗的感觉,但又香味诱人,使人再夹一块,第二块,第三块。那碟鸡看上去有点干,但吃下去却异常可口。肉质不太干,很有咬感,而且很香,炒出来鸡肉的色泽也很好,有点金黄有点油色光亮,叫人停不了口。
智发问康平说:“师傅这菜是怎做出来的?比御厨煮得还要好吃。”
康平哈哈一笑,对智发说:“兄弟说得太夸张了,小心惹祸呢。御厨的菜我和你都未吃过,不能莽下评论啊。”
智发冒了一身冷汗,为自己差点惹祸而心虚。
秦王冷冷的说:“谁知道他有否吃过御厨的菜,也许他真的吃过呢。不过我相信这绝对不是普通厨师能煮出来的,我想也应该有资格当御厨吧。”
智发对秦王有刺的话感到不安,说:“只是比喻而已,康师傅怎不试试去报考御厨?”
康平说:“这话只在这里说,听了要当未听过啊。”
秦王等人点头。
康平说:“当御厨的确是种荣耀,但煮的餸菜只有王族能够吃到,成就感不够。在醉凤楼里煮菜,到访的天下的客人都能吃到我煮的菜,对我赞美我会满足,对我批评我会改进,不是更好吗?”
赵高等人点头称是。
秦王问:“那师傅是否有什么秘制酱料或什么秘诀呢?”
康平笑笑说:“哪有哪有,这碟鸡的材料就是鸡、姜、葱、糖盐和油而已。要煮的菜好吃,只要掌握好放材料的次序和火候时间,就能煮出一道好菜。太多的调味料只是用来掩饰餸菜味道的缺憾而已。”
在场所有人都点头称是,但每个人都知道,说起来简单,到要动手做的时候就不容易了。
“啊,对了,我家小银酿了酒,你们要尝尝吗?”康平说。
那小银指的便是银老板了。
“不用客气。”秦王说。
银老板说:“尝尝吧,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说着康平去拿了酝酒出来。酒盖一开,酒香四散,光是嗅嗅便已使人入迷了。智发和李见泉猛饮起来,大赞好酒。古杰则滴酒不沾,誓要保持清醒,要保护秦王安全。赵高饮酒会脸红,也不碰酒了。秦王则做样子碰了两碰,也赞好酒。
秦王心想:“想不到百姓家里也能喝到宫庭级的好酒。”
康平见智发和李见泉很喜欢银老板酿的酒,也很喜欢看己煮的菜,感到满心欢喜,于是便不断举杯。不一会儿,三人都喝醉了。晓儿不好意思劝智发和李见泉别再喝下去,只好叫康平别喝:
“爹,你喝多了,今晚到这里算了吧。”
“哪有喝多,才几杯而已,荣小弟见泉小弟,你们说对吗?”
“对”二人齐声和应。
“听到了吗?我们还得再喝几百杯呢,晓儿要不要也尝几杯?”说着递酒给晓儿。
“不要!”晓儿一个大叫,几乎变成了狮子吼。
智发和李见泉大叫说:“好吵啊!”显然是醉了。
康平把那杯酒喝了,用手搓搓耳朵,说:“女孩子人家还是别喝酒好,喝酒伤身体。当爹的替你喝了吧。”
银老板微笑对秦王说:“不好意思,康平那家伙一喝酒就这样。”
秦王一脸窘态对银老板说:“我才不好意思呢,带来了两个酒鬼,把银老板酿的酒都喝光了,还在这里大吵大闹的。”
话未毕,只听康平说:“耳朵有点痛,晕晕的……”
说着想吐,对晓儿说:“快拿……”
话未说完,往晓儿吐了一身。
“浪费浪费,把食物和酒都浪费了,再吃再吃,再喝再喝,哈哈哈哈。”
康平说着用袖子擦擦嘴,继续和智发、李见泉饮酒吃肉。晓儿满身脏物,气得要爆发出来,银老板对她说:“女儿莫生气,快去更衣沐浴,在这里看着你这个混账老爹也是无补于事的。”
“嗯,烦死人了!”晓儿说着走入后室。
银老板向秦王道歉说:“真对不起,把这顿饭弄成这样。”
秦王微笑着说:“不用紧,让他们高兴高兴,银老板饱了吗?我们可以坐到别处去好好聊聊。”
银老板说:“正有此意,我们到偏厅里去吧。”
秦王与银老板走到厅的后方里去。那里是一个偏厅,只有靠墙的两张椅子,是密谈的好地方。
秦王说:“想不到银老板家里也有这种偏厅。”
银老板说:“本来没有的,只是把厅缩小了点,才安排出这种地方。生意人总需要一个隐密一点的地方谈生意吧。”
秦王问:“银老板是怎样学做生意的呢?”
银老板说:“哪有什么学的,时势逼人,人就会绝处逢生。只要求生存,什么都会学得懂。”
秦王点点头,说:“银老板好毅力呢。”
银老板说:“不敢当,也算有点小聪明吧,总算把家变舒适了。”
说着,银老板看看秦王,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韦公子今年多大了?看上去很年轻,怎这么快就成家立室,还快为人父了呢?”
秦王脸一红,说:“不才二十二,娶妻是家人的意见,不过我还真的很爱我的夫人呢。”
银老板微笑说:“看你们就知道恩爱了。啊,二十二,如果我儿子还在世的话,也该这么大了。”说着有点失落。
“哦,银老板还有个儿子?”秦王问。
银老板似乎眼角有泪,拭了两拭,说:“往事而已,一个一出生就夭折了的孩儿。”
秦王说:“不好意思,让银老板想起伤心事了。”
“不用紧,不用紧。”银老板说。
秦王见银老板似乎在不断追忆亡儿之事,于是便扯开话题,问:“银老板,你的女儿挺懂事的啊,年纪小小就当掌柜了,还很威风呢。”
银老板笑笑说:“不小了,都十七了。懂什么事,就知道整天哇哇叫叫的。”
秦王对晓儿的狮子吼感到好奇,问:“敢问晓儿小姐师承何处,竟学来一式如此利害的狮子吼。”
银老板叹了口气,说:“哪里有师承什么高手,女孩子人家谁想她学武功。她是无师自通的。”
“无师自通的?”
“对,她小时候有一次跟伙伴们玩耍,被伙伴们欺负了,想要打回人家,又不够人家跑得快,追了两追,气都喘起来了,一生气便在那里大叫。她的那些伙伴听到都捂起耳朵,很害怕似的。从那以后,她便经常大叫,叫那些伙伴都怕了她,认她作大姐头。她就从那时起变刁蛮的,还常常偷偷练嗓子,练气,练着练着,不知为什么她就练着了一式狮子吼。唉!她怎么有这种天赋呢!怎不遗传她爹的厨艺呢?当个好好的媳妇儿。”
秦王微笑说:“银老板一家人都很有天赋呢!银老板有行商的天赋,康平师傅有厨艺天赋,而晓儿小姐则有狮吼的天赋。”
说着银老板笑了起来,秦王突然觉这样说晓儿甚有不妥,连声道歉。
银老板笑着说:“没打紧,说的是事实,讨得我好欢喜。”
正在二人有说有笑之际,智发醉醺醺地走到偏厅,见了秦王,
问:“大,不大,不不,大……”说着打了自己两个巴掌,
说:“公子,茅厕在哪里?我有点急了。”
银老板回答说:“从这里走出去,走过走廊,在尽头转右便是。”
智发应声而去,秦王苦笑着说:“真不好意思,但愿他不要弄脏银老板的地方。”
智发出了偏厅,在走廊上摇摇摆摆地走着,晕头转向地走回偏厅两次,还问秦王为什么坐在茅厕里。秦王问要不要送他去,他说不用,自己认得路。这回他扶着走廊的栏杆,向前走。走到走廊尽头,转回头对着偏厅方向,自言自语说:“早说我懂路的,哪用你来送?我呸!在这里转右便是。”
说着转身向右走,果见一扇门。
他闻到门后一阵芳香,喃喃地说:“银老板整个家的布置都一般般,想不到茅厕倒是挺会布置的,竟有花香。”说着推门进去。
一推门,智发便见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正背着他站在他面前。在那裸女右侧有一块铜镜,从铜镜的反射里能清楚地看见女子的裸体。
智发满脸胀红,醉醺醺地说:“怎么上茅厕都不穿衣服,便宜我了。”
说着走入那房,看见右边有个小盆,竟脱裤子便方便。那女子不是谁人,正是晓儿,刚刚被康平弄脏了衣服,梳洗完毕,想不到智发竟这样推了进来,还全都给他看光了。晓儿满脸胀红,一声尖叫,叫得惊天动地的,看来方圆五十米内所有人都会听得清清楚楚。在厅里醉了的康平听闻女儿叫声,整个人醒了。李见泉也醒了,一同冲到偏厅。偏厅里的秦王和银老板也都大吃一惊,一同赶往晓儿房间看个究竟。
晓儿大叫一声之后,知道很快便会有人进来,慌忙穿了件内衣,匆忙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让智发看光的。智发也醒了,被叫声吓倒在地上,但看得醉了,痴痴地说:“好美。”
银老板第一个赶到,看见房内情形,立即喝止其他人说:“别进来!晓儿没穿衣服。”
“是吗?让我看看。”李见泉本性地要探头。
秦王一肘批到李见泉头上,说:“给我安份一点!”
银老板问晓儿说:“发生什么事了?”
晓儿满脸胀红,跑到银老板面前依在她怀里,哭着说:“娘,我不要做人了!这恶贼,我正在更衣,他跑进来……全看光了不单止,还,还……”
“还怎么样?”银老板问。
“还在这里撒尿!哇!”晓儿说着大哭起来。
智发忙从地上爬起来,慌张地解释说:“小姐别误会,小姐别误会,我刚才喝醉了,误打误撞撞进来的,实在无意冒犯小姐。”
晓儿狠瞪智发一眼,说:“无意?刚刚明明是清醒了吧?为什么还瞪着我看,眼睛都不眨的?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李见泉好奇问。
“呜!不说下去了!”晓儿说着又哭起来。
“你说了什么冒犯了晓儿小姐,快从实招来!”秦王怒说。
智发红了脸,不敢正视任何人,小声说:“好美。”
李见泉猥琐一笑,说:“这不能算是冒犯,嘻嘻!”
银老板安抚晓儿说:“女儿别哭,娘给你作主。”
顿了一顿,对智发说:“荣先生请先出去吧。”
智发低着头走出晓儿的房间。
“你们先到厅里坐坐,我稍候就来。”银老板对众人说。
众人只好到厅里去,智发一直低着头,李见泉一直在智发旁边猥琐地笑着。赵高在那里扁着嘴,古杰则护在秦王身边,担心晓儿会对秦王不利。康平则斟了杯酒,轻酌了两口,似乎饮不知味,很失落似的。
一会儿,银老板来到大厅,秦王问:“晓儿小姐情况如何?”
银老板说:“算是平伏了,在房间里歇着。”
说着走到智发面前,问智发说:“你都看到了吗?”
智发很有犯罪感,低下了头,轻轻点了一下头。
银老板又问:“没有遗漏,全都看到了吗?”
智发抬一抬头,看了银老板的眼神,觉得她非常严肃,,又把头低了下去,轻声说:“应该没有遗漏,全都看到了。”
这时坐在一边的康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银老板问智发:“你会负责任吗?”
“责任?”智发整个人呆了,负责任是什么意思?要一死谢罪?还是要挖去双眼呢?怎么都好,他的确看了,他也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便说:“负。”
整个环境都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着银老板的下一句话。
只听银老板说:“那就好,你娶了晓儿吧。”
“什么?娶了她?”智发抬头看着银老板,却见银老板和蔼慈祥地对着智发微笑。
智发说:“这……这怎么可以……”
银老板立即一脸严肃,斥问智发:“你不是说负责任吗?看光了还想逃吗?你要我家晓儿嫁不出去吗?”
智发不知如何回答,李见泉却在发话了:“哦,真有福啊,有了赵高还不够,还要娶个美人。”
秦王狠狠地瞪了李见泉一眼,李见泉立即收口不说话。大家看看在旁的赵高,果见他很受委屈般缩在一旁,还脸带泪光似的。银老板有点犹豫了,问智发说:“你……你有龙阳之癖?”
智发摇头,说:“没有,不过,老板还是选择别的方法吧。要么挖了我的眼吧!”
银老板后退两步,几乎要晕倒,康平忙扶着银老板。
银老板问智发:“既然你没有龙阳之癖,为什么不娶我家晓儿,你要她以后怎么见人啊!”说得很是激动。
智发说:“对不起,银老板,我配不起令嫒的,令嫒跟着我不会幸福。”说着智发看着秦王,想要秦王替他作主。
秦王对银老板说:“银老板请息怒。婚嫁之事不是一天一夜能够说完的,现下也晚了,不如老板先歇息一下,让心情平伏一点,也让晓儿小姐的心情平伏一点,明天我们再来谈这事。怎么说婚嫁也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还要听听晓儿小姐的意见呢。反正荣兄这个责任我是铁定要他负的了,要是他不负,我就把他的双眼挖了,再交给银老板处置。这样处理,好吗?”
银老板说:“也好,明天再谈,但这晚你们打算怎么过呢?我可不会让你们逃了的。”
秦王微笑说:“银老板觉得我不可靠吗?我就住在城东的一家客栈里,这里虽是城西,但也隔不了多远的。”
银老板说:“好,我让康平跟着你们到客栈看看,可别逃走,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会追到你们的!”说着样子变得十分凶狠。
秦王看见银老板这个样子,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想不到如此和蔼可亲的银老板也有这么可怕的一面。不过面对自己女儿这样受人欺负,谁都会火光万丈。爱女之心切,也无怪银老板这个样子了。
康平跟着秦王一行人离开银府,走了不久,李见泉吵着说人有三急,叫他们站在一边等着,去去就来。说着就急着步子走去了。其实哪是人有三急,是秦王暗中命令他迅速到城东找家客栈,订好房间,然后再赶回来。以李见泉的轻功,小半柱香的时间就回来了。
康平说:“去得真久呢!”
李见泉猥琐地说:“刚刚喝了很多酒,都一个多时辰了,尿长一点也正常吧,加上夜深了,要找地方方便真不容易啊,总不能随地拉了完事吧。”说着一行人往城东走去。
到了客栈附近,李见泉又吵起来,扯着智发的衣服说:“你这畜牲,竟敢调戏如花以玉的晓儿姑娘?真该死!还说不娶她!”
说着打了智发一记耳光,狠狠的,然后说:“快给我面壁去。”
说着把智发扯进了一家客栈,扯了上二楼,扯了入一间客房。秦王等人见李见泉入了这家客栈,便顺势跟了进去。
秦王对康平说:“康平师傅,送到这里就行了。”
康平说:“送你们到房里去再算吧。”
然后转身走向客栈掌柜,问:“掌柜,这几位客倌租了哪几间房间,租了多久?”
赵高一听康平这样问,心想要穿绷了,急得心都快跳出来,却见秦王仍安然站着。
只听那掌柜说:“这几位客倌啊,很豪爽,一租便租了一个月,住了几天了,二楼的天字三号到七号房。”
秦王斯然地走到二楼,推开天字五号房的房门,走了进去。古杰跟上,入了天字四号房。赵高看见智发被扯进了天字六号房,便入了天字七号房。
李见泉从六号房出来,看见康平,问:“康师傅还不回去啊?要跟我再喝几杯吗?”说着要带康平入天字三号房,很习惯的样子。
康平说:“不必了,我要回去了。”说着下楼,跟掌柜说了些话,放下了十両银子,然后走了。
李见泉一个跃身到掌柜面前,问:“掌柜挺会做戏的,这十両银子是干什么的?没有出卖我们吧?”
那掌柜强笑说:“看客倌一身武功,我们怎敢打什么坏主意。只是那人留下十両银子,说要是客倌们离开客栈的话,要我立即通知醉凤楼。”
“哦,这样,没你的事了。”说着李见泉一跃上二楼,在天字四、六、七号房门都敲了一下,把他们都叫了出来,一同入了秦王住的天字五号房。
“见泉办得妙!”李见泉一推门,秦王便赞道。
秦王命李见泉在少于半柱香的时间内来回城西城东,贿赂掌柜,要掌柜帮助他们安排好一切,还得演一场戏,让康平相信他们住在客栈里有几天了。
李见泉说:“不敢当,大,不,公子好计才是。我们还是快些商讨解决良方吧。”
这时赵高哭了起来,对秦王说:“公子,真的要荣他娶那女人吗?那赵高怎么办?赵高已是他的人了。”
智发忙说:“你可别乱说话,什么我的人了,一个太监说什么话。”
赵高哭得更利害,说:“人家侍候你这么久了,你还把我当外人吗?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李见泉笑说:“荣兄真有艳福,有了赵高,还有第二姻缘,来个美女当妻子,真不赖!”
智发说:“什么艳福,那是美女我不否认,可是也是头狮子,你不是没听过她吼叫的,娶她为妻,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秦王问:“那你为什么要闯进她的房间,还要把人家看得一乾二净,还要在房间里撒尿?”
智发搔了搔头,困惑地说:“这个我也不明白,明明是银老板叫我走到走廊尽头往右转的。啊!我明白了!”
智发恍然大悟似的,说:“这根本是个陷阱,从说要请我们吃饭开始就是个陷阱。她看上了我们,要我们当中其中一人娶了她那河东狮吼的女儿!好歹毒啊!”
说着感叹起来,说:“想不到我会落入这陷阱里呢,一世英名尽丧。”智发似乎没注意到他在转右之前往后转了个身。
秦王冷冷地说:“是不是走到走廊尽头,然后转个身来骂了我两句呢?”
智发猛地惊醒,冷汗直冒,说:“公子……公子怎知的?”
秦王哼了一声,说:“以你的性格,不这样做才怪。这就解释了你为什么会闯进她的房间了。”
智发着急地问:“那现在怎么办!我可不要娶那河东狮的,要我娶她,我情愿死!”说得煞是坚定。
秦王问:“宁为玉碎,不作瓦全是吗?”
智发斩钉截铁称是,秦王说:“那,我下令把你阉了,这样你就不用娶她了,她也不会嫁你了。你就可以跟小赵双宿双栖了。”
智发转了个语调,说:“这个,玉可以不碎的话最好别把它弄碎。有玉了,就不必作瓦吧。当然当然,瓦也是完整的好。”
秦王哼了一声,转身走向窗边,看着月光,不作声。古杰问秦王说:“公子想念夫人了吗?”
秦王点点头,转过身对他们说:“我要先回宫,这里的事情你们先别莽动,等我回来再说。”
说着动身离去。古杰作护卫护送秦王回宫,李见泉则留在客栈里,以便有何要事可以迅速向秦王禀告。
路上,秦王不禁叹息,觉得这件事无法处理得当,比任何国事都要棘手。秦王到底会如何处理这事呢?且看《盛秦英雄传第十七回吾之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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