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秦王在罗志家里的暗牢里与他天人相隔的已久的老师李斯见面了。李斯活生生的就在秦王眼前。秦王脸上流着泪,看着披头散发满目苍桑的李斯。李斯也流着泪,看着秦王。秦王伸出颤动着的手,慢慢地拭去了李斯的眼泪。那触感是多么的实在,多么的让人感触。
“老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秦王哭说。
“大王,我……我也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您了。”李斯感慨地说。
秦王拭了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指着罗志斥骂:“大胆罗志,你竟敢把朝廷重臣、我的恩师长期禁锢在此,你该当何罪?还不马上替他松绑!”
罗志舒了口气,冷静地说:“禀大王,您如此的举动,微臣早已料到了,此人不能放。”
“哦?你这是违抗王命吗?要造反了吗?”秦王盛怒说。
罗志行礼向秦王解释说:“不不,给微臣天大的胆子,微臣也不敢造反,微臣心中只有一位明主,那就是大王您。”
秦王点点头,说:“那快把李斯放了。”
罗志拒绝说:“这人不能放。”
“你这不是造反吗!”秦王盛怒大喝罗志说。
“大王,这人不是李斯。”罗志冷静地说。
“不是李斯?就算我认不出他的样子,也不会忘记他的声音,他不是李斯是谁!”秦王斥问罗志。
“禀大王,此人是森罗万象变脸人──陈喻。”
“哦?”秦王不太相信罗志的话。
“大王,此人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可以骗过所有人的眼睛。”罗志说道。
“是吗?”秦王走近李斯,抬起他的头,看了看他脸的周围,又看了看脖子,然后哼了一声,对罗志说:“这人没戴面具,也没有画皮,绝对是李斯没错,你不用再骗我了。”
罗志语重深长地说:“大王,请听我说。此人是当日李斯大人培训的特种部队之一,用于潜入敌阵中窃取情报。李斯大人死后,这人就消失了。微臣寻找许久,却无办法找到他。直到有一天他装成李斯大人的模样,装神弄鬼向我索命,我才识破他,把他囚了起来。若放了他,他一变脸,我们就很难再捉到他了。”
秦王半信半疑,问:“你可有证据证明他是假的?”
罗志回答说:“没有。”
“那你叫我怎么相信你说的天荒夜谈?”秦王生气说。
“大王您相信人死能复生吗?”罗志问秦王说。
“不相信。”秦王回答说。
“当天李斯大人是大王您亲自下葬的,您记得吗?”罗志问。
“记得。”秦王答说。
“那么既然李斯大人已经死了,而且是大王亲手下葬的,那么如今在大王面前的,有可能是李斯吗?”罗志问秦王说。
“呸,那李斯,是假的!”李斯说,“你把我捉来这里,让我受尽酷刑,无非就是要报复当年我在朝廷上的名声比你高,百官都不把你放在眼里的仇。大王,您也是知道的。”
秦王点头。
“你怎么可能会让我那么容易就死掉呢?如今玩腻了,想把我除掉,还想出一个这么毒的方法,要骗大王,要大王亲手杀了我,罗志,你好狠啊!”李斯说得声嘶力竭。
“老师请保重。”秦王过去安慰李斯,然后又斥问罗志说:“罗志,你这是放还是不放人?”
罗志说:“不放。”
“不放就是造反!”
“大王,我真的不是造反,这个李斯是假的。大王您不是答应过微臣,说一定会相信微臣的话吗?”罗志言出肺腑。
秦王想起在宫里答应过罗志的话,于是问李斯说:“老师,您还记得当年您第一篇教我的是什么文章吗?”
李斯不作声。
“李卿?老师?”秦王叫着李斯。
李斯微微抬头,一副没力的样子:“臣老了,这么久以前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如今还……咳咳”李斯咳了起来。
秦王痛心,上前帮李斯扫了扫胸膛,让他松了口气,停下咳嗽。
“罗志,你还是先放了他,我们再辩他的真伪吧。”秦王用恳求的语气对罗志说。
“不行,真的不行。”罗志坚决地回答说。
“你这……算我求你了,我堂堂一国之君求你了,你放了他行不行?他老了,受不住的。”秦王恳求罗志说。
罗志跪了下来,向秦王请罪说:“请大王恕罪,事后臣愿意负荆请罪,但这人,真的不能放。”
秦王问:“他有那么可怕吗?连你罗志也不敢放他?”
“他当然不敢,咳咳。他怕把我放了,大王会再重用我,他在朝上就再没有立足之地了。咳咳!”李斯用力地说。
“李卿休息一下,我跟他说。”秦王对李斯说。
“罗志,放还是不放?”秦王似用最后通碟的语气问罗志。
罗志叹了口气,说:“大王,若是把他放了,他化身为大王的样子,微臣会分不清楚哪个是真的大王。而这个假的大王,可能会去欺骗敏代王妃,那……”
“唔……”罗志似乎说中了秦王的要害,秦王变得动摇了。
“罗志,你这个奸险小人,我已经被你虐待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你还……咳咳咳咳。”李斯又咳了几下,很辛苦的样。
秦王问李斯说:“敢问李卿,可有去过寻花问柳?”
李斯咳了几句,生气地答说:“我堂堂丞相,一生正气清廉,有可能会去那种地方吗?都这种时候了,大王你还问这些不相干的问题?”
秦王微笑了一句,用蜡烛狠狠地向李斯伸了过去。李斯反应敏捷地缩了一缩,没被蜡烛烧到。
“大王,连您也嫌弃老臣了吗?”李斯一副可怜的样子问秦王说。
“李斯他一生虽然正气清廉,但也有寻过花问过柳,这是他在大殿上对着文武百官亲口承认的。你说你没去过,你一定就是假的。反应还这么迅速,一个年过半百没有练过武功还受了伤的人,有可能反应这么敏锐吗?”秦王说。
“大王。”罗志忽然有点感触,秦王终于相信他的话,识穿那人的真面目了。
“大王,老臣关在这里久了,一时胡涂,没把事情记清楚而已,我是真的李斯,真的李斯啊。”那人说。
“真的?还说是真的!”秦王用蜡烛猛刺那人,那人左缩右缩的,虽然被绑着吊在墙上,竟然也完全避过了,没有被烧到。
“给我现出你的真面目,否则马上把你给斩了!”秦王怒说。
那人苦笑说:“真面目己经忘了,现不了。”
“哦?那么……”秦王思索一会,说:“给我变成罗志的脸。”
那人两颗眼珠转向中间盯着鼻子,然后嘴巴嘟了起来,问:“这像不?”
罗志一掌打到那人身上,狠狠地。
那人吐了口血,说:“我变,我变。”然后他脸上的五官开始震动,慢慢移动起来,脸上的骨头也跟着变形,看得罗志和秦王目定口呆。不一会儿,那人就变成了罗志的样子。秦王把罗志推到那人身边,左右比较起来。无论是眼、耳、口、鼻,还是脸上的皱纹起伏,有痣没痣,都完全一样。
“说句话来听听。”秦王命令说。
“我是罗志”那人说。
“什么?”秦王吃了一惊。
“我是当今大秦国丞相罗志。”那人的声音跟罗志完全一模一样。
“这……这太神奇了。”秦王吃惊说。
“我生平从来没在别人面前变过脸,你们两个,真的有眼福了。”那人自豪地说。
“你叫什么名字?”秦王问。
“他是森罗万像变脸人陈喻。”罗志回答说。
“我是当今大秦国丞相罗志。”那人回答说。
秦王一拳打在那人肚子上,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喻。”那人痛苦地回答说。
“丞相,这真的是奇人,奇人啊!”秦王对罗志说。
那人回答说:“对啊,是奇人,所以该马上松绑。”
秦王以为是罗志说的话,点头称是,然后才发现是那人说的话。于是又狠狠地抽了那人一拳。
“大王,你是一国之君,不可言而无信啊。”那人痛苦地说。
秦王高傲地说:“放,我肯定会放你的,你放心。”
那人微笑。
“我问你,”秦王问那人说,“你有到秦宫里装神弄鬼吗?”
那人苦笑说:“如果能逃掉去装神弄鬼的话,现在就不会求你放我了,还让你抽我吗?”
秦王又狠狠地抽了那人一拳,那人吐血,问:“为什么又抽我?”
秦王说:“在这无聊,打你有趣。”
罗志听了也抽了那人一拳。
秦王问:“你真的没去装神弄鬼?”
那人满口鲜血回应说:“没有,真的没有。”
秦王哼了一声问:“怎么证明?”
那人一脸冤枉的样子,说:“等你捉到鬼了,证明我没有装鬼了,你再放我,怎么样?”
“好啊。”秦王说着又想抽那人一拳。
那人哭着嘴脸大叫说:“别再打我了,我的娘啊。”
秦王哼了一声,放过了那人,然后与罗志离开了那个地牢,回到秦宫里去。
秦魏边境的安邑城,如今已竖起了魏国的国旗,整个城里的人都欢声载道,祝贺他们脱离了秦国的强权统治,迎来了魏国的自由平等社会。城守请来了安邑其余九城的城守,与太阳神教教主华向阳大开盛会。在华向阳身边的,除了火令主以外,还有出手救华向阳的蒙面人。那人依然蒙着脸,全身穿着紫色紧身衣。华向阳虽在宴会之上,但明显地神不守舍,不时盯着那蒙面人看。在旁的火令主未知蒙面人的真实身份,仍然对他十分戒备,恐防那人对华向阳不利。
宴会过后,华向阳走回安邑城守安排的寝室。火令主和蒙面人护送华向阳到了寝室门口。
“火令主你回寝室吧。”华向阳对火令主说。
“那……”火令主看了看蒙面人,示意华向阳说。
“他留下来,我跟他有事要谈。”华向阳说。
“教主,这……”火令主显然是不放心。
“火令主不必担心,他只会救我,不会害我。”华向阳说。
“教主,可否让属下……”火令主话未说完,华向阳就说:“不必了,你回去吧。我跟他谈一些事情,没事的,你回去吧。”
华向阳再三叫火令主回去,火令主只好遵命。
华向阳见火令主进房了,上下打量了蒙面人,心情有点激动,但还是抑制住感情,冷静地对那人说:“进来吧。”
那蒙面人也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跟着华阳进了房。蒙面人进了房,华向阳对蒙面人说:“帮忙关关门吧。”
蒙面人点头,转身去关门。
忽然间,华向阳伸开双手向蒙面人的背拥过去,一把搂住蒙面人,脸贴紧蒙面人的头,激动地说:“龙儿,我好想念你。”
蒙面人一把推开华向阳,压低声音说:“你疯了吗?认错人了。”
华向阳冷静了一下,说:“龙儿,我会不认得你吗?能这样舍身救我的,除了深爱着我的你,还有其他人吗?这件紫龙宝甲,是魏国的镇国之宝,不是你,还有人能取出来吗?”
那蒙面人全身抖颤了一下,发出了涰泣声,但是他转过头去,不理会华向阳。
“龙儿,怎么了?不想念我吗?”华向阳想再搂住蒙面人,却又缩了手。
那蒙面人一把脱下头巾和面布,转过身来,满面泪光地对着华向阳,此人正是华向阳的发妻,魏国的龙公主。
“我想念你啊!可你……可你有把我放过在心上吗?”龙公主边哭着边斥骂华向阳说。
“你一时对我冷淡,一时对我热情,我……我实在不知道你是否真的爱我。你想想看,我多久没见过你的脸了,多久了!长久以来,我对着的,就是这块冷冰冰的面具,没办法看到你笑,没办法知道你开不开心。你要我怎样去面对!你是我的丈夫,我最亲的人啊!就连大婚那晚,你也不跟我睡在一起,你是真的爱我吗?你有爱过我吗!是我疯,是我傻。”
龙公主已泣不成声,续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傻,默默去等待一个不知道是否真的爱自己的人,而自己却甘愿为了他去牺牲性命。你呢?你家里不是有妻子等着你吗?为什么要来打这场仗,你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吗?你知道家里会有人为你伤心,为你流泪吗!你知道吗!”龙公主双手拼命地锤打着华向阳的胸膛,眼泪像河水一样不绝而流。
华向阳轻轻搂住龙公主,用手轻抚她的发端安抚她说:“我知道,我都知道,龙儿对我的好,我时时刻刻都感受到。”
“放手!”龙公主拨开华向阳的手,然后推开他,说:“不用你假装爱我,我看着你的面具,读不了你的心,我只感到你的冷漠!要是你真的爱我,就把面具除下来,让我看看你,让我感受到你的爱。”
华向阳双手抖颤着,伸手碰着面具,却又始终不敢把面具摘下来。
“对不起。龙儿。”华向阳转过身去,没有面目面对龙公主。
“你……你!我恨你!”龙公主泪如泉涌:“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我在你心里,连一个面具的地位都没有。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喜爱吗?那你为什么要娶我!”
龙公主把身上的紫龙宝甲脱了下来,穿回紧身衣,对背着她的华向阳说:“我刚刚脱衣服你也是听到的,但你还是无动于衷。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你的心里就真的只有他一人吗?为了他你就什么都做得出来,为了我,连看我一眼也不肯!”
龙公主收拾心情,冷冷地对华向阳说:“这是从父王宝库里偷出的紫龙宝甲,对我来说没用了,冷冰冰的,正适合你这个冷血的人。再见了,不,再也别见了。”龙公主说着推门跑了出去,头也不回。
“龙儿,龙儿!”华向阳转身追出门外,看着龙公主远去,却又不敢追上去。
华向阳拾起龙公主脱下的紫龙宝甲,冰冷的宝甲上还残留着龙公主的体温,摸在手上暖人心肺。华向阳激动得流下泪来,摘下了他的面具,痛声说:“龙儿,我是爱你的,爱你的!但,你叫我如何让你看见我这个面目!”说着,华向阳又重新戴起了面具,仰天长啸:“华向阳,你负她太多了!”
夜已深了,秦王宫里,宁静非常。李见泉刚从沾雨楼回来,喝得大醉,摇摇摆摆的跟宫门的守卫打招呼说:“哟,我回来了。”
守卫们见李见泉大醉,问李见泉说:“督教大人,大王不是禁止您出宫一个月吗?十天还没够,您就违规了?”
李见泉淫邪地笑了笑,身体一个不稳,靠在了一个守卫身上,说:“我晚上出去,早上见到大王的时候已经清醒了。你们不说,谁知道?嘻嘻!”
那守卫扶起李见泉,问:“大人您醉到这副德性,需要我们扶您进去吗?”
“不用!”李见泉一手拨开那守卫,然后一个人左摇右摆的,笑笑傻傻地荡进宫里去。守卫门也不多言,把宫门关好,守在宫门外。
“笑我疯,你才疯,天知地知我无疯。来来来,再喝!”李见泉边走着,边发酒疯胡言乱言。
“嘘哇!”李见泉打了个冷颤,说,“有点急。上茅厕。”然后一手扶着宫墙,往前走去。
“这是哪?”李见泉眼花花的看不清楚哪里是哪里。
“茅厕呢?这么大个王宫,连个厕都没有吗?噫!”李见泉靠了在一幅墙前,伸手去弄裤子。
“怎么绑得那么紧,好难脱。”看来李见泉打算就地解决。
“卡……卡……卡……卡……”李见泉背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噫!别偷看啊。嘻嘻!”李见泉忙着在解裤带子。
“卡卡卡……”那阵怪声接近了,又渐渐远离了。
“咦?原来这里不是茅厕啊?真糟!要是撒了的话,明天准会被啰嗦的大王痛骂一顿。喂!”李见泉边说边转身,看见了十余米以外有个白色的身影,在奇奇怪怪地扭动着。
“喂,别走啊,别走啊。告诉本督教大人,茅厕在哪。”李见泉醉眼昏花地往那白影走过去,一边招着手。
那白影的手好像没有连住身体似的,左摔了摔,右抖了抖,然后整个身子都震了两下,背着李见泉,又向前走了两步。
“喂,怎么越喊越走呢?”李见泉一手搭了在那白影的肩上。
“嘻嘻,是姑娘不?长得很漂亮吧?转过来让我看看,我会疼你哦。”李见泉还是胡言乱言。
只见那白影的头慢慢地,发出“卡卡”两声,整个头一百八十度转向了李见泉,瞪着他看。
“这!”李见泉双眼也瞪大了,瞪得无法再大,全身吓得无法动弹,他看见了,那个白影的面目。
青色的!发着光!而且……阴森恐怖,长得獠牙,面目狰狞。
“鬼……鬼……”李见泉喊也喊不出声来,尿已撒了满裤子,双腿抖得站不稳,整个人向后坐了下来。
那鬼的双眼虎视着李见泉,身体还是背对着他。那头“卡卡”两声,又转了回去,然后全身又抖动着,手部奇怪地动着,阴森恐怖的往前行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李见泉就这个动作坐到了天亮,直到有人发现他了,把他抬到了秦王面前,只神神经经地跟秦王说出了一个鬼字,就再也没有说话了。秦王见他这般状况,找太医来看了他,然后送了他回家里休养。
那鬼,又出现了。
秦王为免再有人受害,决定把宫里的守卫增加两倍,不停地巡逻宫里的每个角落,日以继夜,直到捉到鬼为止。
“看来真的是鬼呢,大王。”智发这样对秦王说。
“为什么呢?”秦王问。
“如果是人的话,李见泉不可能会被吓成这个样子的。”智发说。
秦王冷冷一笑,说:“世上真的有鬼的话,我倒想会一会他。”
智发忙说:“去去去!大王这样说不吉利。”
秦王阴森地笑了一笑,看着智发不作声。
“干什么,大王?你这样会吓着我呢。”智发看见秦王这个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想想看,先是宫女,然后是月儿,然后是李见泉。他们都是天天侍候我的人。”秦王诡秘地说。
“那……那又怎么样?”智发似乎猜到了秦王想说什么,浑身已觉得不对劲。
“天师,你也是天天侍候在我身边的人啊!”最后几个字秦王特意加强语气高声地说。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智发吓得双手捂住耳朵,整个人蹲了下来,缩成一团,发脾气说:“大王明知我怕鬼,还说来吓我!”
秦王发笑说:“哈哈,堂堂一个大男人,还怕鬼?要是他来缠住你的瑾儿,你怎么办?”
智发吱唔说:“什么怎么办。看……看着办。”
“哦?”秦王也不再说下去。
“大王,你再多派些人手,在我的诉天殿附近守着吧。”智发向秦王要求说。
“哪有这么多的守卫啊?我的大神殿里有大王,女人,小孩和动物要看守,比你们重要多了。”秦王说。
“大王自私!”智发一时冲口而出说。
秦王瞪了智发一眼,说:“我是挺自私的。你是天师,自有驱鬼良策,什么守卫的,不需要了。你走吧。”
智发害怕秦王调走诉天殿的守卫,不停地哀求着秦王。秦王心烦,竟命人把他揪回诉天殿里。
那天夜里,诉天殿的守卫真的被撤走了,一个都不剩。
“这大王真的没人性,竟然说真的!”智发在诉天殿里不敢外出,发着劳骚。
“你贵为一国天师,总有驱鬼的办法吧?”智发身边的瑾儿问。
“哪有!我只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卜术巫术,无一不晓,而且精通军事,唯一不懂的,就是驱鬼。”智发生着闷气说。
“还没有头发,长得胖,又不帅,就爱缠人,活像鬼。”瑾儿接着智发的话说下去。
智发看了看瑾儿,对着她实在发不起脾气,叹了一声,说:“这种时候瑾儿你就别取笑我了。”
智发忽然想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眉笑眼开起来,兴奋地问瑾儿说:“瑾儿瑾儿,你怕不怕鬼?”
瑾儿看了看智发的样子,回答说:“有点怕。”
“那就好了!”智发整个兴奋得不得了。
“怎么了?”瑾儿不解。
“我们今天晚上一齐睡吧!”智发捉住瑾儿的手说。
“疯了你!”瑾儿手一缩,收在身后。
“我们今天晚上同睡一床,好让我保护你啊。”智发往瑾儿身体靠。
“滚开啦你!跟你睡,没见到真鬼就被你这只色鬼吃掉了!”瑾儿推开智发说。
智发还是不停往前靠,把瑾儿推倒了在床上,说:“怕什么,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你,来,我来保护你。嘟……”智发嘟着嘴想要亲瑾儿的脸。
瑾儿忽然满脸发青,全身冒汗,一边挣扎着,一边对智发说:“鬼……鬼……”
智发整个人兴奋着,心想趁这晚殿里没有其他人,来个霸王硬上弓,那么瑾儿就做定天师夫人了。
“我是鬼嘛,知道了,来,鬼来吃你啰。”智发还是往瑾儿身上抓。
“不……不……鬼……鬼……你身后。”瑾儿不停地挣扎,一手指着智发身后。
“鬼什么鬼,不是没东西吗?”智发头向后瞧了瞧又转回来看着瑾儿。
“不对!”智发从心底冒出了冷汗,他真的看到东西了,那鬼!
智发吞了口口水,吸了口气,慢慢地转过头来。
“呼”的一声,风把屋内的烛光都吹熄了,屋外闪起了电“轰隆轰隆”地响了雷。那鬼白衣飘飘的,脸发着青光,双眼狰狞地瞪着智发看。
“呀!”瑾儿高声尖叫起来。
智发的汗已经像黄豆般大粒,全身衣服已然湿透。
“不……不怕,瑾儿。我来保护你!”智发虽然吓得连说话都抖震起来,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执起一张木櫈,往那鬼冲去。
“啪”智发一木櫈摔在那鬼的头上。那鬼的头整个掉了在地上,眼睛还是瞪着智发看。
“嘿……嘿嘿……”智发傻笑着,转过身来看着瑾儿,说:“我把他打死了,英勇吗?”
却见瑾儿瞳孔放大,嘴张得大大的,一副要被吓死的样子,指着那鬼,发不出声来。
“卡……卡……”智发转身看那头已掉了的鬼,却被那鬼用手揪了起来,扣住喉咙。
“要……要死了!”智发被扣得透不过气来,脸色发青。
“呀!”瑾儿尖叫了一声,声音却被屋外下起的大雨盖过了。
次日早上,智发忽地醒了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没死,没死!”智发高兴自己没有被鬼杀死。
“瑾儿,瑾儿呢!”智发马上下了床,翻遍了整个诉天殿。
“瑾儿不见了,被鬼捉走了!”智发大惊,在诉天殿里呼喊着。
“谁这么嘈啊……”一把迷迷蒙蒙的声音说着。
智发往他的床一看,看见瑾儿正睡在上面,揉了揉眼睛,正在伸懒腰。
“太好了!瑾儿!”智发猛地扑到床上,双手捉紧瑾儿的手,眼有泪光地看着她。
瑾儿一惊,坐了起来,摔开智发的手,拉被子护住自己,往床角缩。
“干什么了你?我……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瑾儿惊问。
智发从心底里笑了出来,说:“大概是那鬼安排的吧。那鬼,是月老吧。”说着往瑾儿爬去,要搂着她。
“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瑾儿只记得那鬼扣住智发喉咙的一幕,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管了,你跟我睡了一晚,你是我的人了。”智发一把搂住瑾儿。
瑾儿一身子撞开智发,走到了地上,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整整齐齐的,对智发说:“没这回事!一定是你搞的鬼,那鬼是假的!”
智发往瑾儿身上扑去,说:“怎么会是假的呢!我差点就死在他手上了,假不了的。”
“那之后发生什么事了?”瑾儿边躲边问。
智发停了下来,说:“我也想不起来。”
“你不觉得奇怪吗?”瑾儿问。
“奇怪什么?”智发反问。
“那鬼明明可以杀了我们的,却没有这样做,反而将我们安放回床上。”
智发也想不通,说:“大概……大概……”
瑾儿推智发出殿外说:“还大概什么,快去禀告大王昨晚发生的事,找大王定夺吧。”
智发忙说:“对对对,找大王定夺!”然后就往议政室奔了去。
“找大王替我作主,替我作主。我要娶瑾儿了,哈哈!”智发脑里完全忘了鬼的事情,只想着要娶瑾儿。
“把他推出去,斩了!”还没到议政室,就听到秦王大发雷霆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呢?”智发收拾心情,慢步靠近议政室。
“罪臣该死,罪臣罪该万死。”只见一阵痛哭认错的声音。
“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知道这是无法挽回的错吗?你知道你犯的是弥天的大错吗?”只听秦王喝得声音也沙哑了。
智发走到门前,看见屋里除了秦王,还站着三人,分别是郭雄、古杰和嬴成。
嬴成肩部绑了绷带。地上跪了一个人,那人背上背着一条大荆棘,低着头,双手撑地,其中一手捆着绷带。
“你知道十万兵是一个什么样的数目吗?那是我大秦十分之一的国力,魏国所有的国力!如今十万兵变成了魏兵,魏国的国力形同翻了一倍,而我大秦的国力却缩了一成!这都是你的鲁莽,你的自大,你的高傲引起的错!”秦王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人痛骂。
智发走进室里,所有人都没空看他。他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那人,那人正是三军参谋。原来高宏知道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导致了安邑对魏军一战全败。失了十座城和十万士兵,决定负荆向秦王请罪。
“斩了吧。留你已经没用了。”秦王闭上眼睛也不看高宏。
“对,斩了臣吧。臣也愧对大王,愧对老师了。”高宏低着头,甘愿接受斩首之罪。
“推出午门吧。”秦王摔一摔衫袖,命令在场的古杰和郭雄说。
“大王且慢!”智发突然发话。
“怎么了,天师?替他求情吗?无情可求!敢求情就连你也斩了!”秦王盛怒当中。
“大王请息怒,微臣没有替他求情,这一仗我们实在败得难看。他也该死。只是希望大王念在他是李斯的徒弟,大王您的同门师兄弟,允许先把他收入死牢,让他吃一顿饱饭,再上路。”秦王想起了李斯,心中酸了起来,眼角泛起泪光。
秦王颤声说:“好吧。就依天师的话,把他押下去吧。”
秦王挥泪要斩高宏,高宏就这样命送黄泉了吗?秦宫里的鬼越闹越利害,秦王会怎么收拾呢?且看《盛秦英雄传第四十二回鬼的面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