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敬,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竟敢跟吕不韦相交啊。”赵王身边的权臣郭开对其同僚,同是赵王身边权臣的向正说。
向正,字子敬,是赵王身边数一数二的忠臣,为人清廉,经常向赵王进谏,希望其远离喜弄权术且心术不正的郭开。可是郭开在赵王面前一直掩饰得很好,又懂讨赵王欢喜,所以赵王并不以向正之话为言。倒是郭开把向正这个人视为眼中钉,他知道他一天不除去向正,他在赵王身边的地位就一天有危险。郭开派人明查暗访,得知向正与那个把秦异人捧为秦王的大商人吕不韦有交情,于是对赵王说向正有叛赵归秦之心,使赵王允许他派人去缉拿向正,那时正值吕不韦带同赵姬和年幼的秦王离开邯郸的时候。
“哼,我跟吕不韦有交情又怎么样?我们都好棋道,棋坛难逢一知己,难不成我向子敬结识个棋友也得你郭开同意?”向正理直气壮说。
郭开背着向正,冷冷地笑了笑,说:“子敬啊子敬,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懂做人啊?秦国是我们六国的大敌人,你竟然跟与他们一路的吕不韦当棋友?那个吕不韦可是把那个不成材的家伙捧成大王的功臣啊。你说你啊,不是想靠他拉拢关系,叛赵归秦,那是什么?”说着又嘻嘻地笑了出来。
向正哼了一声,指着郭开说:“你少含血喷人!我向子敬为人怎么样要你这个弄臣来说三道四?大王自然心里有数,你,给我滚!”
郭开哈哈大笑,转过身来对着向正,说:“大王当然心里有数,那就是为什么我来找你的原因。”
向正有点困惑,问:“大王有什么数?”
郭开奸笑着说:“大王知道你要带着赵国的机密投靠秦国,所以特意派我来把你缉拿归案。”
“你胡说!你胡说!”向正生气地指着郭开骂,顿时脑里有点空虚,在质疑赵王是否真的猜疑他。
“是你,一定是你!”向正脖子上的青筋都现了出来,指着郭开大骂:“你这侫臣!在大王面前妖言惑众!我向正清清白白,怕你什么?来!我跟你一起到大王面前去,把事情说个清楚!”
“哈哈哈哈!”郭开仰天大笑,一副得意的样子跟向正说:“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可以见到大王吗?哈哈哈哈!”
“你!”
刚从河边回家,躲在屋后墙角的馒头小新听见这段对话,吓得双手捂嘴,整个人呆了。那个向正,正是馒头小新的爹。
“大王说要我把你缉拿归案,让他来审问你。不过,我看,那是没必要的了。因为你拒捕,所以我得把你当场打死!”郭开奸笑着说。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夫君!”向正的妻子从门外要闯进厅里,被门口的士兵一棍子打在肚子上。
“呀!”她喷血倒地,随后又被那些士兵乱棍棒打,叫声凄惨憾天。
“夫人,夫人!”向正要向门外扑去,却被郭开拉住,郭开笑着说:“你急什么,待会儿你们便一起入黄泉了。”
向正凶狠地瞪着郭开,转身双手掐住郭开的脖子。
“你!你干什么!”郭开被掐着脖子,连退几步,退得撞到了椅子上。向正眼里红丝满布,神情极为凶恶,似乎要把郭开的脖子掐断。
“来……来人啊!把这疯狗打死!”郭开喘着气向士兵呼叫。
“啪!啪!啪啪!”棍声震天,一棍一棍地打在向正背上,打得他喷血,打得他晕厥,但他还是拼命地掐着郭开,要跟他同归于尽。
“呼……呼……用力……用力打!”郭开几乎喘不过气,脸色已经发青。士兵们见状更用力地用棍打在向正背上。向正的背骨啪啪作响,显然已被打断,双眼瞪得大大的,裂着嘴咬着牙,就这样断气了。馒头小新听见了这一整幕,亦似乎看到了般感同身受。
“爹……娘亲……”他啜不成声,转身拔脚就跑。
“驾!驾!让路,让路!”大街上正有一辆马车驶过,正往邯郸城门方向驶去。上面载着的,正是吕不韦和赵姬母子。
“小圣,小圣!”馒头小新认得那马车,拔腿就跑追在那车后,“小圣,小圣救我啊!小圣!”
马蹄声“咯咯”作响,车轮子“轰隆轰隆”地与不甚平坦的路面相撞,在马车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圣似乎听到了小新的呼唤声,正要爬来起看过究竟,却被赵姬按住了。
“傻孩子,还未到城外,再睡一会儿吧。”
“嗯。”
小新一路跑一路大喊,呼叫得声嘶力竭,但马车越驶越远,根本没有人响应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理我!”小新在街上大呼着。
睁开眼睛,看见挂在窗框上的木风铃在“咚咚”作响,望向窗外,一片绿树林荫,微风在轻轻地吹着,天气似乎有点热。身子被汗水弄得湿透了,这样一个梦,在向新心里缠绕了整整十五年。他转身下床,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到屋外井边打了盆水,洗了脸,又把湿透了的衣服换了。
“啊,阳光那么明媚,愿我常与你同在。”向新心情很舒畅的样子,哼着歌儿,似乎比平常百姓还要幸福快活的样子,往他的私塾走去。
“老师早上好。”一群六七岁的小孩一见向新,便围上去跟他交谈。
“哟,昨天回去有读书吗?”
“有!”小孩们齐声回答。
“那就好,今天我们来上轻松点的课,到小河边的草地去玩好吗?”
“好啊!”
向新带着孩子们,活像自己也是个孩子们,手牵手的,一起到河边玩耍去。
咸阳城里,这天上午,秦王带着敏代,敏代抱着泰熙,连同智发、李见泉和古杰,一行几人,准备到醉鳯楼探银老板去。
“大王放心,今天会很安全的。”古杰一身随从打扮,在秦王身边轻声对秦王说。
秦王瞥他一眼,轻声说:“叫公子,有你在,我怎会安全?”
“大王,卑职今天特意命我的手下在城里跟着我们,毕竟只有我和督教大人的话,很难确保大王、王妃还有小公子的安全。”
秦王皱了皱眉,不想理会古杰。
“大王请看,那边菜档边在假装买菜的老头,就是我手下砍头。”
秦王往菜档看去,只见一个客人在大骂:“这菜你不一文钱卖给我,我就砍了你的头!”
秦王轻声对古杰说:“他像流氓多一点。”
古杰说:“这样才不会容易惹人猜疑。”
秦王暗自好笑,古杰悄悄地跟他说:“大王,那边茶寮里在喝茶的那个是我的手下割颅。”
秦王一看,见他人在拼命倒茶喝,喝完又倒,倒完又喝,然后大骂说:“去!茶又没了,什么时候喝到天黑?小二,再不拿茶来我就把你的头给割了!”
秦王苦笑对古杰说:“你的手下演技不太好啊。”
古杰说:“不用紧,能保护大王就可以了。”说着又指着一个肉档,跟秦王说:“大王,那个肉贩子是我的手下斩首。”
秦王看了一眼,见那人正在不停地剁猪手。
“他这是在干什么?”秦王问。
“回大王,他没有首可以斩,所以斩斩猪手来代替着。”古杰解释说。
秦王微笑跟他说:“你的手下们都很有特色,你跟他们相处怎么样?”
古杰说:“大王看他们这么努力的在为大王为卑职工作,就能知道他们很服从我了。作为军人,第一要服从,第二要服从,第三第四还是要服从。不过我们闲时还真的玩得很像兄弟的。”
秦王点点头,似乎没兴趣知道他跟那三兄弟之间的事。
智发问秦王说:“大王何以要选今日来醉凤楼呢?今天的天气,看来不太好。”
秦王抬头看看天,虽说已是正午了,但天色还是阴阴沉沉的,彷佛没了太阳,整个天空都是乌云。
秦王对智发说:“今天不知明天事,今天有空,就得今天回家探望娘亲去,我知道娘亲她很想念我的。”
说着把手搭在抱着泰熙的敏代的肩上,对敏代说:“人们不是常说得常回家看看吗?醉凤楼就是我在这里的家啊。”说着哈哈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秦王虽没说出口,其实他心里也是很想念银老板的。自从秦王跟银老板相认之后,秦王就叫银老板作娘亲,就跟平常的百姓无异。秦王说,他也想跟平民百姓一样,有个普通的家,有个普通的爹和娘。至于晓儿,秦王也叫她妹妹,因为她是银老板的亲女儿。至于康平,秦王则继续叫他康平师傅,始终秦王的亲爹是个大王,总不得不尊重他父王的。他们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就只有智发在皱着眉头,时不时往天空看去,像是测到了什么不祥的事情似的。转眼间,他们就到了醉鳯楼。
“娘!”
秦王看见银老板站在醉凤楼外等候,急步迎了上去。
“孩儿!”
银老板双手紧握着秦王的手,眼睛泪汪汪的看着秦王的脸,在看他有没有消瘦,在看他有没有憔悴。
秦王也定着神地看着银老板,看她有没有长白发,看她有没有苍桑了。
“婆婆。”
敏代抱着泰熙,也来到银老板跟前。
银老板微笑着对敏代说:“媳妇儿,带着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让你辛苦了。”
敏代听着笑了。
秦王奇怪问:“娘,孩儿我只有一个孩子啊。”
银老板说:“你不就是那个大孩子了吗?我知道你常在媳妇儿面前撒娇的。”
秦王看看智发他们几个,脸立即羞得涨红了,对银老板说:“娘,怎么这样说孩儿呢,他们都在。”
银老板哄秦王说:“好好,是娘不好,你都这么大了,还生小孩子气。我还是看看我的乖孙子好了。”说着从敏代手中接过泰熙。
泰熙虽然还小,但很懂事,陌生人一抱就肯定会哭的。但每次到银老板手上,却总是笑得不见牙齿不见眼的。银老板通常一个月都见不了他一次,按常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是不认得她的。
“哟,小泰熙又长大了,咕叽咕叽。”银老板逗着泰熙,泰熙“卡卡卡”的笑了起来。
“进来吧,别站在门口。”银老板抱着泰熙,边走边说。
秦王见敏代手空了,就拉着她走进了醉凤楼,智发等人紧追其后。
“哥!嫂!”晓儿一边忙得喘不过气地招呼客人,一边跟秦王和敏代打招呼。
说着她看见了智发,顿时生起气来,对智发说:“你又来干什么?上回没吃够吗?”
智发故意要惹晓儿生气地说:“哟,晓儿小姐,我是你哥最最最要好的朋友,他请我来,我能不来吗?”
晓儿听着气得要跺脚了,对秦王说:“哥,你怎么跟这种好色又下流的人交朋友呢!”
银老板皱眉说:“晓儿,你怎能这样说话。”
晓儿生闷气说:“娘,别只顾着哥吧,你女儿常被这个死胖子欺负!”
秦王瞪了瞪智发,问晓儿说:“妹,他怎么欺负你了?哥来帮你出头。”
李见泉在旁淫笑说:“我看他是常来偷看晓儿小姐洗澡吧,看一回不够。”
智发敲了李见泉的头一下,说:“别乱说话,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再看第二次了。”
在场的客人听见晓儿被人偷窥洗澡了,都在议论起来。晓儿的脸红得像个西红柿似的,不知该说什么话。
秦王一把揪起智发,狠狠地问:“你真的已经看过她洗澡一次了?是的话我就地就把你给宰了!”
智发流着冷汗说:“哪敢哪敢,那回只是喝醉了,碰巧撞开了晓儿小姐的闺门,她已经洗好澡穿上衣服了,穿上衣服了。”
在场的客人一听,全都没了趣,就不再理会他们几人了。
秦王哼的一声,放开智发说:“算你会说话。”
智发又狠狠地敲了李见泉的头一下,说:“都是你!差点把我给害死了!”
他们一行人往二楼的客厢走去,而古杰则把他的三个部下叫到醉凤楼里来,好让他们保护秦王安危。
“晓儿,去叫你爹上菜吧。”银老板安排秦王一行人入席之后,就命晓儿去叫康平上菜。
银老板坐了在秦王旁边,秦王旁边坐着敏代,然后是古杰,李见泉和智发。银老板身边空了个位,看来是给晓儿坐的。泰熙则睡了在秦王和敏代身后的一张小床上。
银老板问秦王说:“孩儿,最近都很忙吗?很久没能见着你了。”
秦王握着银老板的手说:“娘,这阵子事情很多,孩儿都快处理得喘不过气来了。”
银老板紧张说:“孩儿,国事虽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啊,要我们和媳妇儿担心就不好了。”
秦王点头说:“是的,孩儿明白。娘放心吧,孩儿会把健康放第一位的。”
智发对银老板说:“银老板,上次我就说大王很快会来探望您的,没骗您吧?”
银老板微笑说:“是的,下次请你来这里吃一顿吧。”
智发听着笑嘻嘻的。
秦王对银老板说:“娘,别对这家伙太好,这家伙平常就只会吃,在宫里也不替我多做点事,而且听说他还常欺负妹,常来这里骗吃骗喝的呢。”
银老板说:“哪里的事?你妹经常欺负他才对,每次他来都被你妹修理一顿的。”
秦王问:“娘,你不恨他上回的事吗?”所指的就是看到晓儿洗澡一事。
银老板叹了口气,说:“恨能怎样?总不能把他剁了熬成汤喝掉吧?他这样常来这里,既能透露孩儿的事情给我知,又能给晓儿修理修理,让他吃点东西,有什么所谓呢?”
智发听在心里,发起寒来。
秦王哈哈一笑,说:“没想到娘挺幽默的。”
这时晓儿端菜进来了。
“娘,爹说他想来跟古杰和李见泉喝几杯酒。”晓儿边上菜边说。
银老板皱皱眉说:“喝什么酒呢?楼下的客人还多着呢。”
晓儿说:“我也这样跟他说。他说让我来代他煮一会儿,他只喝几杯。”
银老板说:“你爹的话什么事候能相信了?”
晓儿说:“我也不相信,只是替他说说罢了。”
上完菜,晓儿正想坐下,却发现她的位置在智发旁边。
“娘,怎么安排我跟这个死胖子坐?”晓儿生气问。
银老板说:“跟他培养培养感情吧。”
晓儿离席推开门说:“我还是叫爹来喝几杯好了,免得跟他坐了,我要吐。”说着关门出去。
不一会儿,康平就推门进来,对秦王点了点头,笑了笑,就坐到银老板身旁,对大家说:“起筷吧。”说着就斟了杯酒喝了。
秦王问银老板说:“康平师傅最近常喝酒吗?”
康平抢说:“哪里,我可乖得很呢,没你娘批准,我是不碰酒水的。”
银老板说:“今天我可没批准,怎么又喝了呢?”
康平呸了一声,说:“晓儿那家伙骗我,她说你叫我来陪他们喝几杯的。”说着要扣喉把酒吐出来。
银老板说:“不必了,就喝几杯吧,但是可别喝醉。”
康平高兴地笑了笑,与智发和李见泉举杯起来,而秦王则夹了菜给银老板,又夹了菜给敏代。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秦王似乎挺快乐的。
饭后,智发和李见泉两人已喝得呆呆的,康平则还未醉,但被银老板叫了回厨房煮菜。敏代抱起泰熙坐到了席边的长椅上。秦王和银老板则在聊天。
银老板问秦王说:“听说孩儿最近在为雍城山贼的事情在困扰吧?”
秦王点头说:“是啊。因为他们有一堆奇怪的武器,我不想太劳师动众,又不想伤及一兵一卒,所以很费心机。”银老板说:“你母后还在雍城里吧?得好好地看照她,别让她有什么事情。”
秦王奇怪问:“娘,那个女人,你还提她干什么?”
银老板用带怪责的语气跟秦王说:“孩儿,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她好歹也是你母后啊。”
秦王生气说:“我才没有她这样一个淫乱的母后。”说着看着银老板,看银老板一脸慈和的颜色,便问:“娘,你不恨她吗?当年不是她的话,你要熬这么多苦吗?”
银老板说:“我恨,我恨她干什么呢?”说着叹了口气,对秦王说:“以前我恨她,不是恨她抢走了你父王,而是恨她把我的亲儿子害死了。如今已经知道她没有害死我的孩子,反而把我孩子养育成人了,我还恨她干什么?”
秦王说:“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给养大的,要是她知道的话,还会这样做吗?”
银老板说:“孩儿,做人要懂得感恩,怎么说,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秦王说:“我不认同,她还跟嫪毐生了两个孩子呢!”
银老板说:“女人身边没个男人撑扶着,是很可怜的。我不也跟康平生了你妹吗?那你也恨我吗?”
秦王说:“这……这怎么相同呢!娘这是被逼的啊!”
银老板说:“我没有被逼啊,我是自愿跟康平成亲,跟康平生你妹的。”
秦王口吃地说:“不……不,我……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看来秦王理亏了,他续说:“她身为一国太后,行为一点都不庄重,这样会惹天下人耻笑的,把她留在雍城里自生自灭最适合了。”
银老板耐心地教导秦王说:“孩儿,这就不对了。被天下人耻笑的,会是孩儿你呢。”
“为什么?”秦王大惑不解。
银老板说:“孩儿,你身为一国之君,而一国之君的母后,却被抛弃在另一座城里,还被山贼虎视眈眈着。这样传了出去,各国诸侯不耻笑孩儿你的行为吗?孩儿这种不孝的行为,能让大秦的臣民信服吗?能让天下的人民信服吗?”
秦王说:“我……我认为把她接回咸阳来百姓才耻笑我呢,笑我有个不知廉耻的母后。”
银老板说:“傻孩子,人们笑的,是她,不是你。你把你母后接回来的话,人们会赞美你的。他们会赞美你是一个仁德之君,这么放荡的母后你还对她那么尊重。这样四方的百姓就会信服了,就会来归大秦了。”
秦王听着,觉得甚有道理,对银老板说:“娘说的话真有道理,我回去想想吧。”
突然“轰隆”一声,天空暗了起来,闪了一道紫色发亮的电。
“哇!”
泰熙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敏代把他抱着又吻又摇的,希望把他哄回。
“呼呼”的风声吹起,“啪啪”的几声,厢房的窗子被吹得关了起来。
银老板也被吓了一跳,秦王握着银老板的手说:“娘,只是天气不好,没吓着吧。”
银老板定了定神,看见泰熙越哭越利害,对秦王说:“孩儿还是尽快带泰熙和媳妇儿回宫里去吧,在那里他们会安心点。”
秦王问:“那娘呢?”
银老板说:“傻孩子,担心娘干什么?娘什么风雨没见过?趁现在还未下雨,赶快走吧。”
“嗯。”
说着,秦王带着敏代,敏代抱紧泰熙,智发等人也清醒过来,一行人全往楼下走去,步出醉凤楼。
“娘,要好好保重,我很快又会来探望您的。”秦王对银老板说。
“好的好的,孩儿快走吧,别被雨淋着了。”银老板尽是担心。
秦王等人见天色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也就赶紧脚步离开了。银老板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脖子伸得长长的,很不舍得。
风在呼啸着,把树木吹得东歪西倒,把东西吹得“劈啪”作响,雷在轰隆着,把天空闪得灰灰亮亮的,把乌云闪得“叱咤”变幻。秦王一行人赶回宫里,却见罗志在宫门等候。
“大王,魏国派了个使节来。”罗志跟随秦王边走边说。
“哦?”秦王边护着敏代,边回应说:“叫他到庆泰殿里等我,待会儿我就去见他。这种时候派个使节来干什么!”说着急步子把不安的敏代和泰熙送回大神殿。
“月儿乖乖地留在这里,别乱跑。”秦王对敏代说。
他们回到大神殿,敏代安抚着刚刚平伏下来的泰熙,说:“臣妾怎么会乱跑呢?大王要快点回来啊,看来很快就会下大雨了。”
“嗯,我去见见那个使节,应该很快回来了。”说着秦王就往庆泰殿走了去。
“魏国使节参见秦国大王。”使节向秦王行礼说。
秦王喘过气来,坐定在龙椅上,问:“未知贵国突然派使节来访,有何贵干?”
那使节说:“回秦国大王,敝国的龙公主将于下月与太阳神教教主成婚,特派小人来告知。”
秦王“哦”了一声,心想魏国竟在这个时候派人来说这么一回小事,于是敷衍那使节说:“好,回去跟你们大王说,我知道这件事了,替我祝贺你们的龙公主吧,我会送份厚礼的。”说着就叫那个使节退下了。
“唉,这点小事,不过就一个公主成婚而已吧?”秦王自言自语说。
这时智发从后殿冒了出来,对秦王说:“大王,刚才说的,可是魏国的龙公主?”
秦王说:“对啊,就是那个龙……咦,怎么叫龙公主?不是周天子王族才可以用与龙有关的东西吗?”
智发问:“那大王怎么坐龙椅呢?”
秦王说:“我根本就没把那周天子放在眼里,坐龙椅有什么不妥。可那魏国是没那么大胆子的,怎么也敢把女儿叫龙公主了?”
智发说:“这龙公主出生的时候有条龙盘旋在魏王宫上空,魏王是问准周天子才敢起这名字的。说起来,大王不是认识那龙公主吗?怎么现在才来奇怪呢?”
秦王问:“我什么时候认识那龙公主了?听都没听过。”
智发问:“大王可真的没听过?”
秦王斩钉截铁说:“没有。”
智发说:“没听过,但至少也看过吧。”
“看过?开玩笑,什么时候?”
“选妃的时候啊。”
“选妃的时候?”秦王似乎想起了什么,但皱了皱眉头说:“还是没有印象。”
智发说:“龙公主是魏王最心爱的女儿,大王选妃,魏国派来参选的,当然就是龙公主啊。”
“是吗?”秦王有点愕然,脑海里一点龙公主的记忆都没有。
“也难怪啊。”智发说,“大王当时醉了,眼里只有敏代王妃,怎么会看见别的公主呢!”
秦王搔了搔头,笑了笑。
“大王要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吗?”智发问。
“看?怎么看?”秦王不解。
智发戚了戚眉,奸笑说:“当年那些公主所送来的画像,除了敏代王妃的那张大王下令保留外,其余的,大王不是下令要烧了吗?”
“对啊,那怎么看?”
“那些画像都是天大的美女啊,大王舍得烧,我可舍不得。反正大王不要了,我就留下来了。”
秦王怒骂:“你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智发说:“反正我几乎每天都在犯欺君之罪了,多犯一次也只是死一次罢了。”
秦王也不生气,说:“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龙阳君,原来你还真的很正常呢。”
智发说:“我当然正常,来吧,大王,我把那些画像都藏了在议政室的密室里。”
“什么?议政室还有密室?我天天在那里批奏章竟然还不知道?”
“大王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说着二人往议政室走去。
那时虽然是下午,但天色已与黑夜无异了。
进了议政室之后,智发把蜡烛点燃,然后把大门闭紧。智发在秦王的办公桌上拿起了那盏鲸脂灯,拿到书架前。
他看了看书架,皱了皱眉,问秦王说:“大王怎么把竹谏放到这里来了?”
秦王说:“我的书架,放什么不可以?”
智发把那些竹谏拿了出来,一卷一卷堆在书架旁,然后把那盏鲸脂灯放到书架那个空位上去。
“干什么啊你?这会把书架给烧起来的。”秦王不解问。
智发说:“没事没事,这书架有个机关,得靠这灯才能把它打开。”
智发语音刚落,就听到书架“啪”的一声。智发把灯取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把手缩到袖子里,用袖子往刚才被灯加热过的位置摸去。只见秦王办公桌后开了一扇门,大小刚好够一个人慢慢走进。
“哇,这么大的一个机关就在我身后,我怎么不知道?”
智发又取起那盏鲸脂灯,边带路走进去边说:“这里曾经是吕相邦跟李斯大人密议的地方,只有相邦大人和李斯大人才知道的。”
“为什么李斯不告诉我?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这里面从前还放着很多吕相邦‘吕氏春秋’的残卷,李斯大人怕被大王知道了之后会不高兴,所以一直没告诉大王。”
“哦,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发现的。从前我看完书就把书往架上塞,没有注意塞的是什么位置。但有时我发现我的书又被放了在桌上或地上,所以我就开始留意了。我发现书架上总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每次我把书放上去,隔几天书就会被取了出来,所以我认为有问题。”
“这么复杂的机关你都破得了,利害啊!”
“哪里哪里,只不过刚巧在书架前找书看,把那灯放了在那个空位上用来照明罢了。”
秦王听后感到有点儿无奈,但这也许就是书痴的一个优势。说话同时,智发很快的在一个书筒里抱起了五卷画,拿到秦王面前。
“大王大王,这些就是除敏代王妃以后,所有参选秦妃的公主画像。”智发介绍说。
秦王点点头,说:“把那个龙公主的拿给我看看。”秦王似乎对那些画像没什么兴趣。
智发把其余的画卷放到旁边的长桌上,然后拿起了魏国公主的那卷,交到了秦王手上。
秦王接过画卷,呼了口气,边拉动画轴边说:“这些画从前都瞟过一瞟,没想到今天会因为这样要再看啊。”
智发笑说:“大王别很凝重的样子啊,公主们个个都美若天仙呢。”
画卷张开,秦王看见了画中的魏国龙公主。
“是挺好的。”秦王说,“样子和身材看上去都不错,不过就矮了点胖了点。”然后哼的冷笑了一下,说:“说不好那样貌和身材都是特意画这么好的,又矮又胖又丑才是她真正的样子。”说着把画卷递给了智发。
“大王,不看了?”智发问。
秦王问:“还有什么好看的?”
智发说:“难得大王又能看见她们,怎么不一次过看清楚呢?”
秦王想了想,说:“对那些公主啊,我是没兴趣的了,月儿比她们好太多了。”
顿了顿,问智发说:“天师认为,除了月儿之外,这六国的公主里头,谁最漂亮?”
智发奸狡地笑了笑,把龙公主的画卷放到桌上,然后拿起了另一卷画,把它交到秦王手上。
“大王,让臣选的话,臣会选这位公主。”
秦王“哦”的一声,心里也好奇到底是哪国公主,拿起画卷转了转,翻了翻,不见写着名字。
秦王不解地问:“天师,为何这画卷上没有名字?”
智发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是有名字的,但被我翻得太多遍,名字那里被磨掉了。”
秦王哈哈一笑,把画卷摔开,拿在手上一看。
“怎么!怎么是她!”秦王吓了一跳,画中的,正是楚国公主阿若。
“怎么样,大王?除了敏代王妃之外,她是最美的吧?”智发眉头一动一动地问秦王。
秦王拿着那卷画发呆了,想起当天华阳夫人命他娶阿若公主的事,想起缭子把阿若带走的事。在他心里,阿若这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被智发这样一提,他又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对于阿若可怜的身世,秦王未免有点同情,于是便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大王?”
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把秦王吓了一跳,吓得他立时就把画卷折起,转身,把画卷收在身后。
问秦王的不是谁人,正是敏代。
“大王,外面又打雷又大风,臣妾见大王那么久都没回来,所以就来找大王了。怎么议政室里还有密室啊?咦,大王背后的是什么?”敏代一步一步逼近秦王。
秦王脸青得像青铜一样,冒的汗有黄豆般大,心想要是给敏代知道他在看阿若的画像的话,准会没命。
于是他说:“月儿别走过来,我……我在跟天师讨论国家机密,这画卷……月儿不能看。”
“为什么?”敏代生气地问,“是不是怕被臣妾看到了,上面是阿若公主的画像呢?”说着冲上前来伸手到秦王身后把画卷抢过来,摊开一看,气得她闭上眼睛,咬牙切齿,然后一手把画像扔在地上。
“国家机密是吧?不让臣妾看是吧?臣妾就知道,大王心里除了臣妾以外,还有她!”说着眼泪一渗,像个泪人一样。她转身边拭眼泪边往外跑。
“事情不是这样的,月儿!是天师,画像是天师的!”秦王边追边解释说。
秦王见敏代跑了出密室,又听轰的一声门声,想来她已出了议政室。秦王指着智发,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说:“都是你,这回被你给害死了!”说着一摔衣袖,追敏代去。
“他骗我,他骗我!”
雨已哇啦啦地下着,风依然呼呼作响,雷声依然轰隆,敏代跑到了庆泰殿边,淋着雨,流着泪,喘着气。
“这么久以来,大王说只爱我一个,原来是假的。在他心里,还有她,我就知道。”
前些日子敏代在为秦王整理议政室的时候,发现了缭子的信,知道了华阳夫人要秦王娶阿若一事。
“我以为大王不想娶她,所以不告诉我,谁知道原来他想的!他还藏着她的画像,也不知道每天要看多少遍!我太笨了,我太笨了!”
敏代想着气得用拳头打到墙上,然后尖叫起来。
“天下的男人都一样的,我怎么会这么笨,会相信他呢!他还是一国之君,有可能只爱我一个吗?我太傻了!”
敏代傻笑起来。
“我以为,来到了大王身边,就可以一辈子幸福,当个全天下女人想都想不到的幸福女人。到头来,一些都是我自己的幻想,一切都是假的!”
“啊!”
敏代仰天大叫,似乎怒气怨气要从她的骨里冲出来一样。
“轰!”天空一个响雷,彷佛与敏代的叫声相呼应一样。
“一切都是真的,我对你的一切都是真的。”秦王无声无息地走到敏代身后,双手把她搂住。
“放手!说什么真的,你这个骗子!”敏代生气地要挣脱。
“月儿听我说,月儿听我说!”
敏代越是挣脱,秦王越是捉得紧。
“不听不听,我什么都不听!”敏代气得要往秦王的手咬去。
“我只爱你一个,真的。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永永远远都是!”秦王认真地说。
“哼,是吗?爱我一个,还喜欢第二个,想要第三个是吗?”敏代冷语说。
秦王说:“月儿,那画不是我的。”
“哼,不是大王的?那是当年选妃的画像,我的也有一张,大王敢说不是大王的?”
秦王叹了口气说:“当年是我的。现在不是了,是天师的。”
“哼,别找人来背黑锅,身为一国之君还没胆量承认吗?”敏代的话都是冰冷的,听在秦王心里就像是针刺一样。
“月儿,难道你就不相信我吗?”秦王问。
敏代冷冷的说:“相信?怎么相信?事实已经罢在眼前了。这种大风大雨的日子,大王还忘不了她,要到密室里与她相会,把臣妾和泰熙扔在一旁不管。”
“隆隆隆!”几下雷声,天空又闪起了电。
秦王看了看这么可怕的天色,对敏代说:“月儿,我们回殿里再说,这里危险。”
敏代冷漠地说:“大王要回去,就回去吧。不用管臣妾的。”
秦王着急说:“月儿,这里不是该生气的地方,很危险的,快跟我回殿里去吧!”说着要硬拖敏代离去。
敏代一手摔开秦王,退后三步说:“心里想的不是我,还拉我的手干什么?”
秦王皱起眉头,着急万分地说:“月儿到底想怎么样?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哼,不必了。”敏代看也不看秦王。
“月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那画是天师藏起来的,他还藏了其他四国公主的画像。今天魏国派使节来说魏国的龙公主要成婚了,天师说那龙公主就是当年来选妃的代表,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天师才把我带去看画像的。”
敏代冷冷一笑,问:“怎么阿若公主是魏国来的吗?也叫龙公主吗?借口!”
秦王说:“这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天师他说要我看那张没有名字的画,我一打开,就是阿若公主的画像了。月儿,相信我吧。”
“哈哈。”敏代冷冷地笑着,也不看秦王,说:“借口也得编得有情理一些吧。”
“隆隆隆!”雷声又响了,而且似乎越来越近敏代和秦王。
秦王紧张万分,有点生气起来,说:“月儿,难道这些年来我对你的情会是假的吗?每天除了办公时间,我有哪一刻不陪在月儿身边?就算在议政室里批阅奏章,月儿很多时候也是伴在我身旁的,我还有时间去想别的人,还有时间去干别的事情吗?”
敏代说:“伴在我身旁,心里不见得就想的是我。”
秦王说:“月儿,我对你的情,难道你就从来都感受不到吗?我的每一言每一语,难道都是假的吗?那些听在人耳朵里会骚到骨子里的话,我不是真心爱你的话,能说得出口吗?在你怀着泰熙的日子里,我有多紧张你你看不见的吗?泰熙出生那一天,我急得要冲进来亲自为你接生你忘了吗?这一切一切,都是假的吗?”
敏代听着,回忆起从前的事情,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秦王的关怀,秦王的爱。她别过头去,泪和雨水相融着,啜泣着不作声。
“月儿,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是一张突然出现的画像就能破坏得了的吗?那么弱不襟风的吗?”
敏代瞪着秦王说:“不是突然出现的,我看过缭子写给大王的信,大王为什么隐瞒着我?”
秦王叹了口气说:“哪个男人想让他最深爱的女人担心?哪个男人想他最痛爱的女人怀疑?这些没相干的事情,我不想让月儿操心了。”
“不相干的事情?怎么不相干了?大王要再娶这么大的一件事跟我不相干?”敏代又气了起来。
秦王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娶她,而且缭子又把她给带走了,事情不是解决了吗?为什么还要让月儿操劳呢?”
“没解决,大王有事瞒着臣妾,夫妻间不是该坦诚相对的吗?”敏代问。
“月儿,那些都是往事了,我都已经忘记了,就别再提起好不好?我只想和我的宝贝月儿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好吗?”
敏代冷冷的说:“忘记,忘记还拿着人家的画像呢。”
天空闪了一道雷,秦王拉起敏代的手,狠狠地说:“跟我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把那画像烧掉!”
“我不要,我不要!”敏代挣扎着。
“轰!”
一阵雷打在庆泰殿顶上,敏代吓了一惊,脸色发青。
秦王见样立即抱起了敏代,在雨中逆风跑起来,冒着刺眼的雨,走三步退两步地回到了议政室内。
“大王,没事吧?”智发问秦王说。
秦王喘着气,把敏代放回地上。
敏代紧紧地捉着秦王的衣服,似乎有点儿吓坏了,只听她口里喃喃说:“大王,没事吧?”
秦王说:“没事没事,月儿也没事吧?”
秦王听到敏代还担心自己,有点儿放心了,随即喝骂智发说:“你这狗天师,看你惹出什么祸来!快把阿若公主的画像拿来,我要在月儿面前把它给烧了!”
智发应声立即滚到密室内,把画像拿了出来。秦王往墙边一看,把铜书筒里的卷子都抽了出来,然后在敏代面前打开阿若的画像。
敏代闭上眼睛不看,秦王对她说:“月儿看到了吧?我现在就把它给烧掉!”
“不必了。”敏代说,“没必要把它烧掉,除非大王心虚。”
秦王把画扔到铜书筒里,问敏代说:“月儿怎样才信我?真的要我把心陶出来吗?还是,还是要我怎样呢?月儿告诉我吧!”说着秦王激动得捉紧敏代双臂,双眼发红,流出泪来。
敏代第一次看见秦王落泪,感觉像被刀刺着一样,心当场就软了下来。她想起从前秦王跟她说的每一句话,秦王那生动的表情,那有趣的脸孔,每一个表情都那么的真实,每一句话语都那么动人,实在不忍看他落泪。
“大王……别再哭了,臣妾不生气了。”敏代侧着脸低着头说。
秦王听见,哭得更利害了,那是喜极而泣,敏代终于原谅他了。
“月儿,月儿肯原谅我了吗?”秦王激动地握着敏代的臂。
“大王,臣妾好痛,要受伤了。”敏代轻声说。
“对不起对不起,月儿,我太激动了。”
秦王放开手,拭了拭眼泪,把敏代一把搂在怀里,抱得紧紧的,眼角又出泪儿了,活像个小孩子般。敏代在秦王怀里,也用双手抱紧秦王,生怕他会离开,又生怕自己会伤了他的心,脸上,一样是流着泪。智发站在一旁,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秦王流泪,也没见过他们这样相拥在一起,看来他是被他们无视了。
秦王放开敏代,拭了拭眼泪,对着敏代笑了笑,然后拿起了那盏鲸脂灯,把灯连灯座一同扔到了铜画筒里。很快地,画像烧着了,火焰熊熊的,却为全身湿透的两人带来了点点温暖。
“大王,这灯烧了,以后还怎么进密室呢?”智发着急问。
秦王哼了一声,指着智发说:“你还说,你藏着的这个密室,差点就把我给害死了,还想进去?门都没有!”
智发立即跪到地上,生怕秦王降罪。
秦王问敏代说:“月儿,这家伙使得我们吵了场架,还淋湿了身子,你说得怎样处罚他?”
敏代说:“罚他跟晓儿小姐成婚吧。”
智发一听,立即叩头大喊饶命。
秦王皱皱眉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罚他还让他娶我妹?我看把他拿去阉了,以后负责洗茅厕吧。”
智发一听,又是叩头,叩得“咚咚”作响,大喊饶命。
敏代说:“好了,别吓唬他,扣他一年俸禄就算了吧。”
秦王说:“我哪是吓唬他,我是认真的,他离间我和月儿之间的感情啊,罪大恶极,不拿他千刀万剐已是仁至义尽了,怎能只扣一年俸禄就了事的呢?”
智发爬到秦王跟前,抱着秦王的脚说:“三年,扣三年的俸禄吧。”
秦王一脚把他踹开,说:“五年,先扣你五年,五年后要是我气消了的话,就算了吧,不然再扣!”
智发立即叩头谢恩。
秦王问敏代说:“月儿,泰熙怎么了?又响雷又闪电的,怎么把他一个人留下呢?”
敏代说:“大王放心吧,我找了二十个宫女来看护他,而且殿里还有猴子干,他很安全的。”
秦王还是不放心,说:“我们还是赶快回去看看吧。”说着两人牵着手,离开议政室。
智发看着两人的背影,喃喃的说:“担什么担心啊?这里不就在大神殿旁边吗?十步不到的距离,看见他们真想吐呢!”
“大王,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臣妾好吗?”
“好的,经过这一次,以后哪里还敢不告诉月儿的。”
“大王,臣妾好爱大王啊。”
“月儿,我也好爱我的宝贝月儿啊。”
咸阳宫里的狂风暴雨总算告一段落了,但秦国的狂风暴雨,才正要掀起。与雍城山贼约定的一个月,眼看就快就要过去了。双方的战事到底会不会一触即发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盛秦英雄传第三十回擒王杀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