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赖府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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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赖大娘子那里出来就直接回了林黛玉处,白天王嬷嬷那一眼实在让我难忘,总觉得还有好东西没有发掘出来,心里跟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待得回去,外间的宝玉已经睡了,袭人还在做针线,看见过,点头打了个招呼,我报以一笑,里面雪雁早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卖鸭蛋了,至于林也已经歇下了。

  我轻轻的走到里间,将白天王嬷嬷还没有来得及整理的箱笼一个个抱了出来,一样一样的翻,整个翻了一遍,都没发现什么好东西,都像放弃了,忽然一个古朴的梳妆盒引起了我的注意,本来这个东西早应该被摆到黛玉梳妆台上的,只是我平日伺候她梳洗,见的都不是这一个,心里就有了计较,连忙打开来看,可是连连抽了三层都没有异样。

  不死心之下,就把梳妆盒里的东西都倒出来看,也还是没发现什么,直到往里塞的时候,才发现有些梳妆盒每层的厚度不同,第一层拿在手里很重,但是第二第三层却要轻许多,心头暗喜,忙把第二三层抽屉反复看看,瞧得眼睛都要突出来之时才发现,抽屉地步有个纹的旁边可以抽动,把棒子往外一拉,抽屉面跟着散成了两片,掉出来一封信,上面写着“黛玉窝儿启”,我不管她,塞进自己怀里。第三层也是相同的设置,没想掉出来的是一张薄薄的纸,拿在手里一看,吓了一大跳,赶紧扫了四周围一眼,看看没人,才又瞧了那张纸一眼,确定没看错,真的是张银票,而且是大额度的,足足三十万两,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眼皮竟然也跟着跳了起来,过了好久,才渐渐平复。

  我怀里揣着巨银,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幸好赖大娘子过来给我告假了,说是祖母甚是想念,想带我回家去瞧瞧,贾母也准了。

  我不明所以,被她带回了家,心想着赖嬷嬷什么时候想我了,在这里一个多月了也没要回去啊,怎么正好今天呢,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今天是没法伺候人的,回去正好可以睡上一觉。

  除了府上了车,赖大娘子才把来意说给我听,原来昨天我说的那番话,她去说给我爹和二叔听了,他们俩好歹也做了一二十年的王府管家了,见识自然要比那些小小吏还大些,他们细想我的话也是有些理,只是不明白我有什么打算,就想把我接回去商议商议。

  一路无话,到了赖府,早有人去报告大老爷、二老爷,我跟着赖大娘子去了议事厅,赖大、赖二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还有两个年轻人,我支愣着不知道怎么称呼,赖大娘子说道:“出去一个多月,大哥和三哥都不识了。”我连忙行礼拜见。

  众人分坐开来,那个是我爹的人首先开口了,指着桌上的东西问:“这些都是林姑娘的?”

  我嫌桌上的的东西还不够震撼,把怀里的东西一并拿出来放在了桌上,娘首先叫了出来,在座的也都大吃了一惊。我自说道:“这封信还有银票都是儿昨日在姑娘的箱笼里找到的,只是藏的隐密,废了好大一番功夫,银票爹爹和二叔也看到了,至于信,儿还没有看过,还请爹爹和二叔拿个主意。”

  赖大和赖二两人看着桌上的东西都沉思了,他们不是没见过钱,但是这么多却又另当别论了,而且是来自一个贾府之外的人,更值得深思。

  兄弟两个互看了一眼,就把信启封了,我原先也是想看的,在打算要帮林之前,总要搞清楚自己手里的底牌呢。

  爹和二叔看完信之后,就低头不语了,大哥三哥凑上去把信拿起来就读了,看完之后也是一脸沉重,我不信邪,拿过信来读,谁知信里的内容让人惊骇。

  林如海在信上说自己升任巡盐御史是皇上钦点,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信中还提到另外一件事,就是他被钦点为巡盐御史还有另外一层深意,近年来,贾史王薛霸占江南之地日久,已经深深引得皇家忌惮,黛玉一日在贾府就必受牵连,现在自己还在世无所谓,但是到自己去世之后恐黛玉深陷牢狱之苦,到那时,黛玉只需拿着林如海给的玉佩至北静王府,北静王爷必然会将她救出安排日后生活等等,银子更是让黛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

  林如海的这封信完全就像一封遗嘱,难道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是黛玉才刚来贾府不多时,林如海还是有三四年光景的啊,怎会现在就将书信银子准备好了呢?任我想了许久都没有头绪。

  那边爹爹和二叔已经在一旁商量了,大哥和娘几个都是允来旁听的,也不知道应做些什么,大家就静待爹爹和二叔两人。

  估摸着又一炷的时间,他们两个才相互点点头,由二叔先开口说了,“今日算是为我们赖家立了件大功了,本我和你爹还指着两边府里给你两个哥哥混个好出身,看来如今是行不通了。”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今天幸得你这丫头发现了这样一桩天大的事,让咱赖家得以慢慢脱身,不然祖上积下来的那点子恩德都要毁在我和你爹手里啦。”

  他越说越哀戚,虽说知道贾府要败,但毕竟是伺候了几代的主子了,总是有些不舍的,我爹爹接过话头,“现下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得不为家里筹划筹划了,你奶奶她是老了,大家就不要惊动她老人家了。”说完扫了在座的人一眼,大家都点头同意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就凭赖大能想着撇开赖嬷嬷,可见他也是个有眼力的。

  接下来,赖大安排了以后赖家的必要计划,无非就是我这里伺候林姑娘是大头,下面要着手给众家儿赎身,赖大和赖二夫两个是肯定不得脱身的,现在指望着在座的兄弟二人和我的主子林姑娘帮衬了,另一边还要派人去接触林老爷等等。

  我细细思考了下,前面还好,但是如果要去接触林如海必然会有不妥,且不说江南之地是四大家族盘根错节之地,林如海现在在那样一个高位,而且如他所说又是一个很悬的位置,必然有很多人关注,贸然去接触必然会不妥当的,如果打草惊蛇的话只会得不偿失,我把想法一说,大家考虑了一下深以为是,之后又看着我。

  我其实也没什么主意,只是电视看多了,知道涉及朝廷之事必会牵连广泛,所以定要小心谨慎。现在爹爹和二叔都看着我,可见是把我当成家里的主心骨了,我必是要担起这个责任的,一不为他人,二不为家人,只是为了自己而已。想到这,自嘲了一番,没想我原也是自私的呢。

  之后,我把自己的一些不完全的想法说了出来,让爹爹和二叔回去考虑,再者就是让娘尽量给仆们施压,让黛玉和三她们过得好些,娘也同意了。

  一番阴谋阳谋搞得我的头像要裂开来一样,草草吃了点东西就睡去了,晚间娘又带我回去了贾府,我给黛玉带了写家中园子里的小菜,她吃的很开心。

  服侍黛玉睡下,我趴在桌上,看外间袭人映着烛光在给宝玉做汗巾子,心中不回味今天的决定到底是不是错了,那个不懂半份市侩的谪仙似的人物才应该是她原本的面目吧。我即将做的事会不会让后人失望呢。还有薛宝钗,我真的要促成她吗?

  甩甩头,望向上躺着的姑娘,还是下定了决心,既然走了这么一遭,老天必有安排,我又何必自苦,只要为自己和重视的人铺好路就够了,哪管他人死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