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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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还存着睡意的我被妙妙和诗诗随意折腾。一切妥当后居然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虽陌生却熟悉的身影,一张不算娇却轻柔的面庞,羞敛细蛾,碧玉般云鬓,绣罗丝锦衣,散晃着摇曳的流苏。眉宇间若隐若现的愁思。就是这样的一张的面孔吗?这就是我吗,来到古代后,我几乎不怎么照镜子。也许是怕面对现实,一直在不停地逃避什么。

  阿玛和额娘进门,额娘怀着复杂的情绪看着我道:“我的钱儿长大了。居然这么。”

  阿玛也点点头道:“是啊。像她额娘。”

  额娘娇笑了一下,可脸随即黯淡下来:“只是,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看阿妈和额娘。”

  我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额娘只要想钱儿了,就做个梦告诉钱儿一声,钱儿一定飞到额娘身边。”

  额娘微笑嗔道:“刚说你长大了,又说这样傻话。嫁出去的儿,泼出去的水。你只要时时想着阿玛额娘就好了。”

  我点点头笑道:“额娘,我又不是要嫁人,说不定只会是个宫呢。”

  额娘听了我的话,回头看了看阿玛,又转过头轻声说:“你和十四阿哥的事情,阿玛和额娘都知道了。那日他送你回来后曾找过我们。额娘看他也不像是在说笑,妙妙也说他对你很好。要是这样,我和你阿玛也就放心了。”

  我心中气道,这十四也太听不明白人说话了,难道这些个皇子都这么自恋地以为,人见了他们都要死心塌地地他们吗?

  我无从和阿玛额娘解释,只得叹了下气随口说:“世事变化无常,他一个阿哥也左右不了选秀。”

  阿玛在旁边终于开口道:“钱儿,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阿妈和额娘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以后要走的路不同以前在家中时。”说完揽过额娘的肩道:“千万别让你额娘为你而担心。万事好自为之。”

  因没有特定的车来接,而现在又没有规定给秀银子租车,所以每家只有自己出车或租车到指定的位置,再由内务府的人统一接到宫中。

  出门时,见也是特意打扮过。与我鹅黄的宫装相比,的草绿更是柔嫩娇。姨娘眼圈红红的,却一直微笑着看着和我。临上车前,额娘阿玛还有姨娘都默契的什么也没说。只是放下车帘的那一刹那,我终于见额娘转身趴在阿妈的胸前,肩膀隐隐发抖。

  愈是临近紫城,各样的马车就愈是多了起来。一路上吵吵嚷嚷,闲杂不停。我和在车中却一直沉默着,心中各有所思。我不知道究竟是在为离开姨娘而伤感,还是在对未来的日子有所希翼,但我想,她心中更多的是惶惑和迷惘。就如同这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同样准备踏入那最高大、最神秘的红墙内的秀一样。

  马车不知绕了多久,久到我都有种幻觉,好像还在刚从盛京来时的路上。那时候满心的希望和冲动,只为见到胤禛,然后成为融化他冰心的暖炉。可当我还沉浸在我好的幻想中时,马车戛然而止。

  拉开棉布车帘,一阵冷气迎面扑来,不打了寒战,紧了紧领边,瑟瑟地跳下车子。一座高大的城门闯进视线。汉白玉石须弥座,城台上有三个闭门洞,城台之上石城楼,面阔五间,同样石汉白玉的栏杆环绕。楼顶部为金莲水草天,上檐悬蓝底鎏金铜字刻着“神武门”三个大字的华带匾。顶部是象征权利的皇家御用黄琉璃瓦。这一切的庄严和辉煌只是向着眼前这些已经等候多时的,只来过一二次甚至从未来过这里的秀,昭示着也许愿意倾其所有而得到的,哪怕微不足道的一点所求。

  神武门上钟鼓骤然敲起,钦天监像是有意唤回那些愣住的秀,前路的甜果绝不唾手可得。

  三月的天仍旧短得很,感觉只是片刻时间便逐渐暗了下去。我在人群中发现了荣依和汇凌,她二人在正黄旗所在的秀里被编排到一列中,位置靠最后。而我和却被编排到镶黄旗的前一排。紧邻正黄旗的尾。巧得与荣依和汇凌挨到了一起。

  一路上,内务府总管,一个叫做凌普的人,亲自领着这一届的秀向东所走去。路上寂静无声,各个秀皆是存着自己的心思。

  而我心中在乎的,却与这百十来号人毫无关系。我的价值观与这个时代没有联系。甚至他们所有人都懂得一清二楚的权利,我都毫无概念。就连那一个个刻着“康熙通宝”的铜子儿和白的银子能等价多少人民币,我都丝毫算不明白。我在乎的只是本应是命中注定的情节。这许多日的闭门冥想,使我不得不正视我的存在。不论在已成现实的清朝中,还是在我追寻的爱情里,我都逃无可逃。为了这三百年的穿越,为了我心心念念的追寻,绝不退缩!

  的确,也许我们相遇的情节不够好。但我又怎能放弃我还未开始追寻就已经惧怕了的命运!

  当我抱怨着究竟还有多远才能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终于见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建筑群,门口把事的太监见是总管打头,马上弓腰迎了上来。凌普叫了十六个小太监和八个管事嬷嬷分别带着八旗的各列秀安排住处。

  我和被分到了西厢的一个房间里,正对门住进的正好是荣依和汇凌。想是她二人家里已是打点清楚,一切才方便照应。内务府总管凌普挨个院子走到,看见汇凌马上对身边的嬷嬷道:“完颜格格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上告给我。”接着转身对汇凌笑道:“格格不必拘束,这宫里规矩虽多。但只要不出这东所,就随您放松。”汇凌听后忙道不敢。

  凌普余光瞟了眼我和,又看向荣依道:“兆佳格格也是。令尊已经吩咐过了,让奴才处处关照几位。”我看出荣依微皱的眉头,显是不喜欢这人明显的攀附心。只是略微地点点头。

  待凌普走后,那嬷嬷瞧了我们一眼,笑眯眯道:“几位格格都是水灵儿的人儿,在这届秀里也算出挑儿的了。老奴见过不少届秀,这看人的眼光绝对不会错。几位格格将来一定会是那枝头上的凤凰。”

  虽不清楚她这话究竟和多少有点背景的说过,总之那嘴脸,让我想起“日出来”的老鸨,若不是眼前站的是满八旗正经秀,说不定她会掐着腰,在那里颐指气使。

  汇凌随手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到那嬷嬷手中,笑道:“那就借您吉言了。”

  事后,荣依无奈地道:“见她的眼我就不舒服。”

  汇凌笑笑用手指点着荣依的头:“傻丫头,我们何苦惹气?”

  我也摇摇头道:“把钱给了这种人,一点也不亏。”见她二人不解地看着我,我才续道:“铜臭铜臭,臭味相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