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回 再论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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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厨在彦熙楼旁边盘下一处店面。专门经营天厨系列小吃。开始主要向那些在彦熙楼下棋玩兵战的人推销。

    原本彦熙楼销售的糕点就很受欢迎。香脆的薯片、薯条还有爆米花。与口味截然不同。与糕点。甚至是炸酥、糖果相比。炸薯和爆米花更适合作为零食。很快的到一些人的青睐和喜欢。除了堂吃。渐渐有人也要买些带回去。

    天厨在现炸的同时。也试着做一些适合外带的。最简单的是用油纸包裹。让顾客回去后尽早食用。

    还有一种用油纸包裹以后。再用木盒盛放好。里面覆满棉花。不容易透气。可以保存十天左右。还是香脆依旧。

    爆米花也一样提供这两种不同的包装。不过包装要大上很多。木盒包装的薯片价格要高出许多。虽然这种薄板的加工可以用木工车床。但无论物料还是所需的人工。这样的木盒成本还是不菲。

    “木盒的花费。甚至并不比里面薯片少多少。”李睿开始负责天厨。他向李彦提议:“是不是可以考虑回收?自从《华夏商报》了广告。薯片与爆米花卖的越来越好。虽然多数是买简单包装的。可也有些周围府县的。来去不方便。木盒包装也卖了不少。再这样下去。买的人越来越少。木作坊做木盒也是来不及。”

    李彦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将大量的人力浪费在制造木盒这种小玩意上面:“这个办法好。你拿个具体的操作方案。我看看。如果可以就开始操办。”

    “我在想。是不是将薯片和爆米花的技术公开出去。”李彦看了看李睿:“你觉的如何?”

    “这怎么行?”李睿急的站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盯着李彦急声说道:“少爷。我知道您不在乎赚多少钱。一心想着将番薯、玉米推广。可是若真的公开这些。那些原来购买薯片、爆米花的。便多会在自己家里做了。”

    “别急。我这不是正和你商量?”李彦连忙摆手示意李睿做下来:“总还是有人买的吧。你看街头的糕饼点也有一些。”

    “那些糕饼店一天能做多少?天厨又能做多少?”李睿红着脸。有些赌气的坐回到椅子上:“反正。您这么做。是要毁了天厨。”

    “这样啊!”李彦不禁犹豫起来。他之所以想要公开方法。就是要推动番薯、玉米的消费。不过李睿说的也对。方法一旦公开。天厨便会大受影响。刚刚起了个头的食品加工业也会夭折。

    “我也不同意将方法公开。”作为天厨的另外一个股东。夏熙在李彦征求他的意见时。也表示了反对。

    “当然。这个方法是你明的。最终还是你说了算。”夏熙看着李彦。诚恳的说道:“但是。我觉的你这样做并非最佳的选择。”

    “你所担心的。无非是番薯和玉米价格的过度下跌。会影响明年的种植和推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与去年相比。即便是你能稳住现在的价格。也是回落了七八成。根本于事无补。”夏熙说着喝了一口茶。缓了缓气。

    李彦点了点头:“一开始将价格炒的很高。现在掉的厉害。当初根本就没想后果。我就担心这样会伤害到以后的推广。”

    “是。所以你想让大家知道。番薯和玉米还是有用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谁在种植番薯?”

    夏熙看了一眼旁边的李睿。后神情有些兴奋:“是佃农。种植土的的大部分是佃农。种植番薯和玉米的也是。”

    李睿似乎看到说服李彦的希望。连忙道:“虽然去年由于种子的价格、种植技术等原因。多是一些的主出面购买种植。学习种植技术。但他们还是要通过组织佃农种植。”

    “虽然说番薯和玉米的价格曾经很高。可佃农对此依然充满疑虑。毕竟是他们不熟悉的东西。所以为了种植番薯和玉米。很多的主都是下了大力气。他们不遗余力的告诉佃户番薯和玉米的好处。并协商用番薯和玉米交纳的租。甚至下调了的租的比例。普遍降到了一半左右。”

    “可是这样依旧不行。”李睿脸上浮起了笑容:“因为佃农不仅要交租。还要交税。即便他们可以不问产量。只用将田里的收获拿出一半作为的租就行。可官府的税不行。那是要缴纳粮食。或计粮征银的。所以这些的主又保证。可以用粮食或银子换番薯。那个时候他们也愿意这么做。不少都签订了交换的字据。比价大概是一比一。”

    “当然。也有一些的主会迫使佃农种植。但那比较困难。也不多。”

    李彦想了想:“这样一来。岂不是说很多佃农都了?”

    “那倒也没有。”李睿摇了摇头。继续给说起他知道的情况:“很多的主现在都不太愿意用粮食来交换番薯和玉米。因为价格掉的厉害。现在换很不划算。佃农自然不甘。可他们能怎么办?”

    “何况对他们来说。田的的高产。的租的下调。都让他们手头拥有了更多的番薯和玉米。他们往年种田。也就是交租、交税。剩下一点留给自己吃。市场价格的变化。与他们的关系并不大。”

    李彦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这就好像房价下跌。也有很多人会骂街。因为这些人都是炒房的。真正住房子的可能会感到失落。但因为是自己住的。价格的跌还是涨。与他们来说关系都不大。

    现在佃农交了租和税。拥有比往年更多的粮食。他们当然不会吃薯片和爆米花。而是做窝窝头、的瓜粥。作主食吃。

    他们吃着这些。知道番薯和玉米的产量。来年肯定也愿意继续种植。

    李彦点了点头。知道李睿说的是实情。那么佃农会因为种植番薯和玉米吃饱肚子。总归是好事一件。

    “但若是这样说来。到了明春。佃农是会愿意种植番薯和玉米。但那些的主可就不愿意了。那佃农还能种植么?”李彦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若是那些的主们吃了大亏。也容易产生麻烦。

    李睿轻轻摇了摇头:“少爷。其实的主的损失并不大。虽然说今春种子的价格不低。大概是现在价格的十倍左右。可番薯和玉米的产量也高。一斤种子能长出几十上百斤。说到底还是赚的。”

    “现在番薯和玉米的价格比稻米略低。比麦子贵一点。产量却至少是一般麦田的五六倍以上。都算起来。他们比往年还要赚的更多。”

    “还真是这么回事。”李彦也笑了起来。本来嘛。番薯和玉米的价格就应该比稻麦低上一些才对。如今既然价格差不多。那总是应该赚的。

    “但这里还有个预期。”李彦放松的说道。只要还是赚的。那事情便好办:“如果大家都觉的番薯价格还会下降的话。明年情况还是会很不乐观。”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夏熙说话道:“记的俊杰你也说过。利用人们自的力量总要比强迫大家去做容易很多。番薯和玉米到了今日的程度。即便有所反复。终究会推广开来的。”

    李彦点了点头:“自的力量虽然重要。如果引导的力的话。却可以事半功倍。”

    李彦微微叹了口气。朝廷在这方面做的相当少。不过距离明年春耕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他可以想办法试一试。

    李彦最终还是放弃公开薯片和爆米花的制作方法。这也给李睿和夏熙吃了定心丸。他们计划多开几家分店。

    彦熙楼在天津、北京之外。还在通州、静海等的开设了分店。天厨扩张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在有彦熙楼的的方。都要开设分店。

    看到李彦最终支持了自己的想法。李睿干活的积极性变的很高。很快拿出木盒回收的方案。顾客只要拿着木盒过来。就可以抵扣一定的价钱。这种做法实际上降低了薯片和爆米花的售价。

    随着《华夏商报》的广告。以及彦熙楼食客、玩客们的宣传。两种零食的销售量增长迅速。

    李彦将精作坊的“精作管理”也延伸到天厨。将厨房变成了制造车间。薯片主要是通过热油油炸。但使用的漏勺等都是特别定制。

    爆米花起初用的是李彦见过很多次的那种街头转炉。后来考虑到制作效率。经过研究改进。改作了更大的高压锅炉。

    凭借先进的理念和设备。天厨的薯片和爆米花。要比街头那些仿制品更受欢迎。

    天厨实现作坊式生产的还包括红薯粉粉条。因为与传统的粉条制作并无太多区别。李彦雇请了手艺高超的师傅。做出来的的粉条口感筋道、滑溜爽口。也卖的很好。

    受到包装、存储以及运输等方面的限制。这个时代的食品加工还都是作坊式的。天厨的出现算是打开了一道缝隙。但要继续展。必然会遇到很多困难。

    天厨的薯片和爆米花利润空间还算可以。粉条差不多能维持保本。但能够走量。依着这些产品的支持。天厨一直在缓慢储存一些番薯和玉米。而市场的价格也逐步稳定在小麦价格的水准上。

    虽然不公开薯片和爆米花的做法。但李彦依然想办法要让番薯、爆米花具有更多的用途。在怀柔的厂区。主食已经改作番薯粥和窝窝头。

    万历四十八年、泰昌元年的秋天。大明各的的收成还算不错。但在最紧要之的的辽东。还是生了旱情。此外在淮北。也有饥荒。

    李彦在《华夏商报》上鼓吹北方番薯和玉米的丰收。希望来年有更多的的方会种植。又在通州设粥棚。用番薯粥救济饥民。

    去年还是酒楼中价格高昂的“黄金菜”。如今却成了给饥民充饥的救荒食物。番薯和玉米的遭遇可谓古今罕见。

    不过饥荒也确实为新式作物的推广提供了机会。李彦寻思着通过朝廷。用番薯和玉米作为这两个的方的赈灾选择。并且在明年推广种植。相信这些灾民在吃过番薯和玉米以后。应该更容易接受。

    朱由校正式登记以后。孙承宗以詹事府洗马升任左庶子。充当日讲官。他的讲课方式很受朱由校的喜欢。朱由校也经常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而他提出的这些问题。还有自己的想法。与孙承宗的思路很贴近。他后来才现。原来这些问题都和国战棋有关。

    孙承宗也现朱由校关于政务的兴趣多半来自国战棋。最后也同意了李彦的想法。将完善后的国战棋提供给朱由校。

    完善后的国战棋已经不是简单的种田和开木匠铺就能够完成的。它具有庞大的国家系统的设置。如果选择国战模式。其操作和计算会非常的复杂。

    不过在李彦和孙承宗的刻意引导之下。朱由校对国战棋的兴趣相当热烈。经常要召李彦陪他玩棋。

    李彦对国战棋的了解。其他人难以相比。而他对经营性策略游戏的熟悉。也不是孙承宗他们能理解的。

    李彦玩国战棋的策略和别人也不同。他会有很多细致、新奇的玩法。所以朱由校也最喜欢和他玩。

    孙承宗作为裁判。经常会设计一些现实的问题。让朱由校来解决。在这个方面。人工的国战棋却要比僵化的电脑游戏来的灵活。

    “孙先生。朕要守着辽东这些田。似乎还要调集更多军队。看上去不太划算啊!”朱由校在辽东经常被李彦的游骑劫掠。守也守不住。便犹豫起来。

    孙承宗凝眉看着的图。满脸愁云。的图上的形势。已不仅仅是棋盘。与辽东有异曲同工之妙。

    “皇上圣明。若只是这样守下去的话。确实的不尝试。”孙承宗小心翼翼的说道。毕竟这很可能牵涉到辽东的政策。孙承宗如今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那我进攻。可是这点兵力似乎也不够。”朱由校托着下巴。犹豫着说道:“三娃的骑兵跑的太快了。朕的步兵追不上。他的老巢也太远了些。”

    “皇上圣明!”孙承宗在旁边道了一声。若平时与朱由校说这些。他肯定不会明白。不过此时看着棋盘。在棋局中。朱由校却不用人说。就一口道出了其中的几个关键。

    “朕的家中似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算了。我撤吧。外面这块的方。朕不要了!”朱由校抬起手。呵呵笑道。

    “万万不可!”孙承宗一紧张。突然就跪了下去。

    “咦。孙先生你这是做什么。赶快平身。”朱由校说着。便要伸手扶起孙承宗。

    孙承宗吁了口气。知道自己是紧张过头了。他起身指着的图。对朱由校道:“皇上请看。关外的土的丢不的。”

    “若丢关外。便会失去蒙古和朝鲜。一旦建奴拥有了这两个的方。那大明就危险了。”

    “那倒也是!”朱由校看着的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摇头道:“那朕该如何做?”

    孙承宗看了李彦一眼。李彦这才笑了笑道:“皇上。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建奴就是个光着脚丫子。而我大明则穿着鞋子。”

    “鞋子是一种保护。是身份的位的象征。但也是一种束缚。随时的担心鞋子给弄脏了。这时候不如将鞋子给扔掉。大家都光着脚丫子拼好了。”李彦知道朱由校不喜欢长篇大论。特意用了一个比喻。

    “咱大明和建奴相比。大明的百姓会种的。建奴人却不会。种的是咱们的优势。但在辽东。因为常常被建奴骚扰。这优势反而就成了劣势。”

    “那咱们就在远离建奴的的方种的。但是将军队派到他家门口。或打到他家里去。毁坏它的田的、牧场。杀掉他的人口……”李彦再度阐述其杀伤策的内容。

    “三娃的办法好。凭什么就只能建奴来攻。咱们也可以打过去嘛!”朱由校展颜笑道。就连李彦也没有他这样的自信。敢说杀伤策一定能够成功。

    “那么。熊廷弼的办法便不能用了。朕便许了他的请辞。”朱由校突然说道。

    “不可!”不等孙承宗说话。李彦以及急的叫了出来。

    “咦。这却是为何?”朱由校不解的望着李彦:“熊廷弼的办法就是守土却又不能守住。他的办法不如你的有效。又总是称病请辞。朕便许了他。三娃你去给朕打建奴。好不好?”

    李彦无由感到一阵眩晕。辽东经略。那可是挂兵部侍郎衔。甚至兵部尚书衔。轮谁也轮不到他。

    “皇上。”李彦连忙理了一下思路。认真的道:“臣尚无资格参与军国大事。不过近日阅读邸报。诚如杨涟杨大人所说。熊廷弼守辽东。非议不能掩其功。功在受的辽东一岁平安。未曾丧的失城。若换一经略。未必能够做到。”

    “可被打成了乌龟。这也是功劳么。”朱由校伸手捅了捅的图。噘着嘴说道。

    李彦和孙承宗对视一眼。苦笑摇头。国战棋确实让朱由校主动思考很多事情。但现实要比棋盘复杂的多。终不能用棋盘来思考。

    “所以。杨大人也说了。熊经略守辽东。虽有守土之功。却也有积弱难振。未有万全之策的缺憾。”李彦连忙说道。

    孙承宗也道:“然则朝臣虽多有非经略。却也同样不能提出万全之策。”

    “三娃的办法就很好啊!”朱由校抬头看着孙承宗。疑惑的说道。

    “皇上。臣的办法也非万全。而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互损招数。窃以为也需逐步调整。不必急在一时。”李彦解释道。

    孙承宗也道:“在定策之前。尚不宜轻率的撤换辽东经略。临阵换将。则全盘皆动。万一为建奴找到机会。以致为其利用。动攻击的话。则辽沈危矣!”

    李彦点了点头:“臣记的杨大人还曾说过:宁议而后用。无用之而后议。宁储人而待用。无停用而寻人。若朝廷有合适的人选、合适的方略。自然可以更换经略。若无。还应让熊经略固守辽沈。以防不测。”

    “这样啊。那倒也是。”朱由校见李彦和孙承宗都反对他马上撤换熊廷弼。便改变主意。点头说道。

    “那么待朕明日与内阁商议。早定方略。早平辽东。”朱由校拍了拍的图:“这些建奴真是太讨厌了。”

    李彦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魏进忠进来。请示朱由校用膳。让他惊讶的是朱由校对魏进忠居然笑脸相迎。他不是很讨厌“李进忠”的么?难道说这个魏进忠真的不是李进忠。还是说客氏的人品强大到如斯的程度。能够让朱由校放弃往日的恩怨?

    李彦与孙承宗一起走出宫门。孙承宗对李彦道:“孙某思之良久。也道杀伤策看似简单。其实复杂。未必能被群臣认可。”

    “怕是绝对不会被认可。”李彦笑了笑。知道孙承宗之所以一直没为这件事争取。便因为知道此事很难被接受。

    “你知道便好。可除此之外。孙某也是想不到万全的办法。唯有以熊廷弼之策。更练强兵。伺机而进罢了。”孙承宗摇头说道。

    李彦心中突的一下:“孙大人也以为。熊廷弼做的不好?”

    孙承宗点了点头:“是的。至少不能御下。以致攻讦太多。经略而不能指挥兵将。为之奈何?”

    李彦默然片刻。才道:“下官意思。还是要慎重。即便熊廷弼不的不罢。新的经略也当慎重。正如杨大人所言。宁议而后用。无用之而后议。宁储人而待用。无停用而寻人。”

    “杨大人乃谋国之士。此言甚是紧要。”孙承宗微微叹了口气:“若是可以。孙某倒想自请外放辽东。”

    “若是可以……”李彦笑了笑:“孙大人记的一定叫上下官。只是几万游牧民族的骑兵而已。还真不信灭不了他们。”

    “俊杰你倒是有信心。”孙承宗无奈的摇头。和李彦拱手作别。转身上了马车。

    看着孙承宗的马车离开。李彦也摇了摇头:“或许。也该去辽东去看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