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逃了,我绕了你就是。”追了半天,玫雨已经累了。
“你是追不到才这么说,没准你算计着,让我停下来,好让你欺负。”黎泽看着玫雨,笑着向后倒退。
玫雨扶在旁边的树上,“看你小心眼不是,就怕自己上回当,难到要我发毒誓,你才信不成,我是没力气再与闹。”说着玫雨就走到原来坐过的树下,把树根旁的草没有小水珠的一面按在地上,然后坐下拿起那本书。
黎泽看她拿起那本书,连忙跑过去下在玫雨旁边坐下,拉过书的一角,“我和你一起看。”
玫雨轻拍一下她的头,“坏丫头,你舍得过来。你不是不喜欢这本书的主人吗,怎么对她的叙述也感兴趣了。”
“呵呵,不是说好不欺负人家的吗?不过这样也好,咱俩算扯平,不许再动手动脚。”黎泽摸摸刚刚被玫雨打过的地方,“快翻到第九天那里。”
玫雨拍打黎泽捏着书的手,“小丫头,你这样死捏着书的一角,叫我怎么翻开。”
黎泽松开捏书的手,抱着玫雨的肩膀。玫雨翻开书:
第九天
昨天晚上睡觉没有关窗户,风吹进来好冷,但是我还是坚持不关窗户也不拉窗帘,总希望借着月光能看到某个人在窗外等候我,守候我。睡了好几次,也醒了好几次,每次睡着之后,都是自己的心将自己唤醒,每次醒来都会看着窗户那里有没有人,有时干脆起来走到窗户那里看外面有没有人,看一次,心凉一次。不知道自己到底再想什么,脑子里的思绪像打结的麻绳,越理越乱。不理,那些结塞在脑子里又不舒服。天亮了,反而还睡不醒,是奶奶走进房间叫我起。很不愿睁开眼睛,头很昏,意识也很模糊,脑子很沉抬不起来。伸手摸自己的额头,好烫,感情是昨天晚上吹多了风,着了凉。
本来是今天搬家的,昨天晚上我哀求奶奶在这里多住一天,多给自己争取一点希望,没想到又是给自己增加了更多的伤痛,又让泪水给我洗脸。有种想逃的冲动,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天。明天就要搬走了,不想再给他们添乱,更不想再一次打击他们喜悦的心,我强忍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告诉他们我在发烧。
吃过早饭,奶奶让我陪她说话,不想伤她的心,但我还是拒绝了。我说我很怀念这个家,想独自一个人在屋里呆一天。我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从大木箱里拿出奶奶送给我的梳妆盒,这个梳妆盒是奶奶嫁给爷爷时的嫁妆。我用爷爷篆刻的小力在上面一笔一画,一刀一刀刻着“遗失的心。”每下一刀都想找回自己的心,但是每刻完一刀,自己的心都在远去,泪珠一滴一滴落在刀子上顺着刀锋流进笔画里。眼睛里装不下的泪水来不及流出来,挡住了视线,我不留神,一刀划在手指上,鲜红的血像监狱里的囚犯向往外面的世界,重获自由一样,开心地向外奔流不息。我不想包扎伤口,让它自己停流。血和泪混合染满了整个盒子,风吹干了上面的水,留下忧伤的血泪。
中午奶奶在外面叩了几次门,叫我出去吃饭,我只是应了声,并撒谎说,房间里有吃的,我在整理很重要的个人的东西,不想担搁了时间,整理好后自然会出去。奶奶笑着对妈妈他们说,这娃儿长大了有自己的私事,咱吃咱的,不打扰她。
字刻好后,我又拿出妈妈送给我的锦盒,爸爸送给我的手绢,锦盒是爸爸送给妈妈的定情信物,手绢是妈妈送给爸爸的定情信物。自从遇到你后,心中开始有了牵挂,心事一件一件往脑子钻,脑子里装满了,就拿起笔把心中的事移到手札中,每一天都有好几页,每一页都有好多空白,每个空白都是无法叙述的思念,无法表白的情。
天快黑的时候,奶奶又来敲门说,我今天一天都没出去,怕是在屋里闷坏了,一定要我出去。我不得不出去,但又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印满伤痕的脸,从来都不自己化装的我,包好受伤的手指,坐在镜子前,照着奶奶,妈妈给我化装的样子,给自己化装。化好装后,我把脸上所有的忧伤都塞进心里,把开心和笑容都招到脸上,才出去。
走出房门,奶奶看到我化装的样子开心地迎过来,要拉我的手,我迅速地躲开。奶奶还是开心地说,这娃在奶奶面前害什么羞。不管奶奶想怎么靠近,我都巧妙地躲开,奶奶还一直以为是我人长大了,变得害羞了。
晚上等他们都睡着了,我用手绢包起手札放到锦盒里,再把锦盒放进梳妆盒内,用银锁虚锁着,奶奶说这把银锁是她的传家宝,是不会生锈的。我抱着梳妆盒跑去竹林。
奶奶曾经告诉我,世间男的婚姻都是月老主管的,他在冥冥之中用红绳系在男的脚上,以定姻缘。千里姻缘一线牵,不管有情男相距多远,只要月老把红绳系在他们脚上,就算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他们总会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相遇。奶奶还说过一个子遇到的第一个男子,这个男子就是上天派来与她续前世未了的情缘。你是我今生遇到的第一个男子,如果我们前世真的有缘未了,今生为何相遇又分离,相遇不相识,我们彼此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风从竹林飞过,送来沙沙的响声,我不想理会有多静,只任泪水流逝,心枯竭。我们的相遇是月老牵错了线吗?月老为什么要这样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