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晨冷漠的扫视了一圈众,也没有叫她们起来,他只是走到柳兰幽面前,猛然抬起一只大手,狠狠的捏住她的玉脖,冷冷的警告:“柳兰幽,本王早就跟你说过,不要什么坏心思,好好的抱着王的名分过一辈子,如若你非要耍什么手段,本王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放……放开……”铁钳般的大手紧紧的抑制住了柳兰幽的喉咙,她用尽力气想要扳开那只大手,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欧阳晨的肉里,双腿也在使劲的往踢蹬着,只是这一切皆是徒劳无功,她的呼吸还是越来越困难。
欧阳晨的大手依然牢牢的掐着柳兰幽的脖子,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的大手甚至有越来越用力之势。
“求求你……放……放开……”破破碎碎的字语艰难的从柳兰幽的口中吐出,她大口的喘着稀薄的氧气,可惜窒息的感觉仍然十分强烈,现在的她犹如游走在死亡的边缘,随时随地都会走进死亡之城。
“牢牢的记住本王的话,乖乖的做你的挂名王吧。”欧阳晨沉声威胁道,这才放开了卡住柳兰幽脖子的手,像扔麻袋一样把她甩了出去。
就在柳兰幽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她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地上,随着沉重的落地,她身上原来的伤口,在这样的施暴中又一次裂开了,丽的鲜血渗透出来,染红了洁白的衣裳,一滴又一滴血珠在衣裳上泛化开来,印染成了一朵朵雪地中的红梅,妖冶的红,醒目而骇人。
一丝丝剧烈的疼痛向她袭来,浑身痛得就像被人剖心割肉般的一般,令她苦不堪言,可她根本顾不得去管身上的痛楚,就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胸前上下起伏不定。
刚才被欧阳晨钳制住的脖子,已经变得红肿,白晳的肌肤上留下了青紫的痕迹,深深的掐痕仿佛她的心一样,一旦受伤就不可能那么容易愈合,缺氧的面容正在渐渐的恢复些红润,只是脸仍旧有着不自然的苍白。
直到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侍们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的平南王居然会当众被相公掐得半死不活,险些丧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硬是逼自己咽下痛苦的呻吟声,柳兰幽吃痛的从地上爬起,可能是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漂亮的柳叶眉紧紧蹙起,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她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欧阳晨危险的眯起了眼眸,恶狠狠的说:“那本王就好心的提醒你,你错就错在不该是皇上赐婚给本王的王,你错就错在不该乖乖的接受圣旨嫁给本王,你错就错在不该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而你最大的错就是撕裂了本王的丝帕,本王宝贝了十年的珍宝就这样被你给撕破了,你以为本王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吗?”
“做你王是皇上的赐婚,我压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你说我不该乖乖的接受圣旨,难道你要我公然去违背圣旨吗?至于身份,我当然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我是你名正言顺娶的王,就算只是个挂名王,我也是王,是王府真正的主人。”柳兰幽一字一顿大喊道,泪水已经不争气的流下了,缓缓的滴落下来,她眼神中的难过之情不言而喻。
她放弃了一切,用新的身份嫁给了他,可她得到了什么?洞房烛之,晨给她的却是一次残忍的虐待,大红的嫁衣染上了是触目惊心的红,是她惨遭虐待后的鲜血……
“好!好!好!”欧阳晨一连说了三字好,轻轻的拍了拍手,雷鸣般的掌手响了起来,他的眸子闪过一丝暴戾之。
“你说我最大的错就是撕裂了你的丝帕,难道在你眼中,我的份量还比不过一条丝帕吗?”带着哭腔的嘶哑声中包含着十足的委屈,几乎用尽了柳兰幽全身的力气,而沉浸在痛苦中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欧阳晨愈加狰狞的神情。
“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王的丝帕相提并论,在本王眼中就算是王府的一条狗也比你有价值的多。”一提及撕裂的丝帕欧阳晨的怒火就熊熊燃烧起来,他步步逼近身处痛苦中的柳兰幽,犹如一只猎豹随时随地都会上前捕食。
“不……不要过来……”等到柳兰幽有所察觉,欧阳晨已然来到了她的身边,此时的她早就吓得容失,极大的恐惧笼罩上她的心头,让她僵硬了身子,动弹不得。
“好的手,就是这只手撕破了本王最宝贝的丝帕。”欧阳晨出其不意的握起柳兰幽的左手,恍若视若珍宝的模样,只是他温柔的模样让人不汗毛直竖,浑身发抖。
“你……你要做什么?”手腕被欧阳晨握着,柳兰幽感到极度不安,她有种预感,是不好的预感,而且这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愈加强烈了。
“真是越看越觉得这手好。”欧阳晨轻轻的抚摸着柳兰幽的左手,忽然,下一秒,一个用力,他竟然残忍的将她的手硬生生的折断了。
“啊!”一道刺锐的尖叫声响彻云霄,柳兰幽的嗓子都要被喊破了,手腕上的骨头已然断裂了,皮肉软塌塌的倒在一边,锥心的剧痛让她的脸蛋扭曲了,破皮的嘴唇再次被牙齿咬破了,猩红的血液流进口中,苦苦的味道。
“。”又一道尖叫声响起,一快速的上前,却只接住那落地的身子,她急忙小心的查看柳兰幽的伤势,可是杀人如麻的她居然不敢去碰那骨肉相断的左手,她只能凝望着身处在剧痛中却又尚有一丝清醒意识的主子,心疼到了极致。
本来在一边欣赏免费好戏的侍们都吓呆了,她们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王爷居然把王的手腕折断了?
身体痛得抽搐得厉害,冷汗浸染了整个身体,巨大的疼痛之下,柳兰幽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没有任何反应,心中只有一个信息,那就是痛,除了痛还是痛,惨遭掌掴的脸蛋好痛,鞭挞后的身体好痛,特别是手腕……手腕上的痛楚几乎要让她昏厥过去。
侍们收起了兴灾乐的目光,同情的望着只剩半条命的柳兰幽,不忍的别过头去。不管王犯了什么错,王爷的手段实在是太残酷了。
柳兰幽的全部思绪都在断掉的手腕上,痛,好痛……恐怖的疼痛已经摧毁了她所有的意识,她只觉得整个身子都是痛,痛到她想哭却哭不出声,痛到让她生不如死。
“,……”暗哑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呼唤着,一抱着奄奄一息的柳兰幽,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让她崩溃了。
伤痕累累的身体再痛,也抵不了手腕上被折断的痛苦,这种痛不生的感觉甚至于令柳兰幽产生了想自我了断的念头。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口中不时地发出一声声悲怆的哀号,凄楚的哭诉,她很想开口,可是沙哑的喉咙压根说不出半句话,她只能用这一声声令人肝肠寸断的呜咽来悲鸣自己的不平。
渐渐的,她的眼前一阵阵金星,黑暗似乎随时都会将她带走,蓦然,她的眼皮阖上了,玲珑有致的身子滑倒在地,彻底的昏迷过去了。
“来人!给这个贱人清醒清醒。”欧阳晨冷血无情的下令,他丝毫没有因柳兰幽的昏厥而软下心来,眼眸中始终跳跃着怒气横生的火光。
“是。”门外传来了恭敬的应声,不久就见两个奴仆各自提着一桶水,走了进来。
“住手!你们要做什么?给我住手,都我住手。”一挡在两个奴仆面前,想要阻止他们的行动,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哗啦啦!哗啦啦!”一桶桶冰凉刺骨的冷水从头到脚地浇到了不醒人事的柳兰幽身上,可是她仍然昏迷着,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
其实是她的潜意识中不愿醒来,她承认自己是弱者,只懂得逃避,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来面对现实,因为现实实在是太残酷了。
“继续浇,浇到这贱人醒来为止。”欧阳晨残暴的大喝,他的眼眸里满是毁灭的怒火,阴霾的吓人。
“哗啦啦!哗啦啦!”又是一桶森冷的水灌到了柳兰幽的身上,可她只是更加拧紧了秀丽的黛眉,仍然昏迷着。
“王爷,宴会就要开始了,王若是再不醒来,恐怕要赶不上宴会了。”王府总管忧心忡忡的跑进来,出声提醒。
“贱人,赶快醒来,今天的宴会要在皇宫中举行,本王必须要带你出席。”提到宴会两字,欧阳晨这才想起他来这儿的目的,怒火渐渐消退了。
再次听到皇宫两个字,柳兰幽的一颗心苦涩难忍,当初她先斩后奏,只留下书信给轩哥哥,说自己已经以丞相千金的身份嫁给了晨,断了轩哥哥所有的念想,她知道自己已然伤了轩哥哥的心。
皇宫中举行宴会轩哥哥会出席吗?若是轩哥哥出席,到时候她应该以一种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他?
而更糟糕的是,如果轩哥哥知道她遭受这样的虐待,他必定不会放过晨的,晨轻则受到比她重十倍的虐待,重则命不保。
不行!不管是为了晨,还是为了轩哥哥,她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在王府遭受虐待。
几番挣扎,她扇了扇长长的睫毛,勉强掀开了眼帘,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了那张怒容,以及那眼神中对她的厌恶。
“,您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一一担心死您了。”一激动的来到了柳兰幽身边,轻柔的扶起她,站起身来。
柳兰幽扯动唇线,露出了一抹虚无飘渺的笑靥,然后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以衣袖做掩饰,飞快的放到嘴边,服下。
“不要。”一飞速的伸出手,想要阻止柳兰幽的动作,却为时已晚,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药丸咽进喉咙内,脸上浮现了惊愕的表情。宫主居然服下了碧血丸。
碧血丸是她们水月宫的药,除宫主外无人拥有。它是一种含有剧毒的药丸,服用后虽然能够在短期内恢复正常人的气力,可是相对的它会给人的身体带来巨大的伤害,弄得不好很有可能丧命。
药效很快就发挥作用了,强大的力量注入了柳兰幽的体内,她的面容没有了丝毫病态,脸完全恢复红润了。
“你醒了就好,换身衣裳,随本王进宫去吧。”欧阳晨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
“要换衣,就先告退了。”白玉冰象征的朝柳兰幽行了个跪安礼,就离去了,而她身后的一群侍也立即福身,跟着她走人。
“一一替穿衣打扮。”一掩藏下眼中的悲痛,开启大箱,挑选衣裳。她从小就跟在宫主身边,自然知道她的子,宫主决定的事是没有任何人改变得了的。
柳兰幽伸展双臂,任由一为自己穿套衣裳,一袭华贵的藕红繁外袍,薄如飘逸天衣,质地轻软丝滑,一朵朵开得正盛的牡丹泽亮丽,娇滴的瓣犹如真一般有着一缕缕芬的幽,袖口处绣着祥云彩霞的图案,上面的纹乃是纯金丝线织成,宽大裙摆上缀着上百枚圆润饱满的珍珠,珠光闪烁,流彩四溢,光如阳,长长的拖地长裙逶迤在后,泛起淡淡金红光泽,优雅贵气中不失飘逸出尘。
一小心而细致的替柳兰幽穿上最后一件衣裳后,和蓝儿一起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的玉手,坐到了梳妆台前,开始挑选与衣裳头发相配的昂贵首饰。
柔亮乌黑的青丝挽成惊鸿飞仙髻,上面点缀着一支绿澄澄的翡翠发钗,碧亮通透的温润玉闪烁着璀璨丽的光辉,再加上一串串长长的珠玉流苏垂下,明华波动,华光生辉,正衬得润泽丝滑的秀发似要滴出水来。
大致准备完毕,一打开化妆盒,取出一枝眉笔,一小盒珍珠粉以及丽的胭脂盒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描眉上妆。
却被柳兰幽示意不许动手,她自己则轻轻用眉笔画了两道远山眉,略显肿胀的脸上薄薄的施上一层珍珠粉打底,再将淡淡的胭脂涂抹上,就彻底遮盖住了浮肿,她这才满意的一笑。
“好了没有,本王可没工夫等你。”欧阳晨不耐烦的说,只是当他看见柳兰幽的模样时,眼底闪过一丝惊,但转瞬即逝。这人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好了。”柳兰幽站起身来,提起裙摆,急急的跟上欧阳晨的脚步,两人一起走出了大门,门外早已有一辆华丽的烟罗紫金镶玉飞莺朝阳车停在外面,等候着他们。
“上车。”欧阳晨冷声的开口,他早就踩上凳子,自顾自地的上了马车。
“哦。”柳兰幽也随之上了马车,在侍垂下珠帘后,车夫一挥马鞭,豪华的马车就在武士们的保护下,从平南王府向皇宫驶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