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麻花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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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肥小姐46

  晚上,白嬉坐在放置着电脑的写字台旁边,正在聚精会神地上网,面前的金寨路高架桥上已经华灯初上。她刚刚上传了一篇文章到起点中文网站。耳畔响起了后街男孩那再熟悉不过的优美歌声,无论是《DROWNING》,还是《THEONE》,或者是《SHAPEOFMYHEART》和《MORETHANTHAT》,每一首歌,都棒极了。

  一会儿,床上的奶奶似乎一觉已经睡醒了,她又在哪儿默默地叽里咕噜着。白嬉逼不得已,只有跟她搭讪起来:“时间真快呀,居然已经有八点钟了。”

  “喔,是早上八点还是晚上八点钟?”奶奶又来劲了。

  “当然是晚上喽,白天能有这么黑暗吗?你是怎么回事啊?连白天跟黑夜都分不清楚。”

  “天色这么晚了,都不回来。”奶奶忽然自言自语道。

  “哪个不回来?格是讲爷爷啊?他不是正在后面房间睡觉吗?”白嬉仿佛像孙悟空听到唐僧开始念起了紧箍咒那样,头疼不已。

  “那你奶奶也没回来呀。”这究竟是谁在讲话?真的是奶奶吗?

  “我奶奶没回来?那你是我的什么人呢?”白嬉不胜其烦,气冲冲地问道。

  “我是你妈妈。”没错,的的确确是奶奶的声音。

  “爷爷,听见了吧?奶奶讲,她是我妈妈。”白嬉突然想逃跑,却发现自己根本已经无路可逃。

  “嘿嘿,你要做我的妈妈是不够资格哦。”奶奶还在大放厥词,丝毫不顾及人伦。

  “是你讲的,你讲你是我的妈妈,现在又讲我是你的妈妈?天哪!你到底是我的什么人啊?”白嬉对奶奶佩服得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我是你姨娘。”奶奶仍然一副无知者无畏的大义凛然的模样。

  “爷爷,你格听见了?刚才奶奶讲的这些话?”白嬉在万般无奈之下,唯有向爷爷诉苦,爷爷无可奈何地回答道:“我听到了,怎么办呢?算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没办法。”

  “哟,天都变黑了,你奶奶还不回来。”奶奶依旧不依不饶,喃喃自语。白嬉决定不再跟她?嗦,免得讲多错多,自寻烦恼。

  张爱玲语录至今依然很有用处哦:“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

  据说,最近有本名为《女人一定要嫁得好》的书籍成了话题,在这本书里,女人被作者果断地分为两种情况,“嫁出去的”和“嫁不出去的”,作者还开设有相应的培训班,其中一项课程便是带领学员参观老人院,大概是起警示作用――嫁不出去的,最后只能沦落在这里!

  女人最重要的价值参照物,不是衣服和包,也不是自己的奋斗史,而是男人。大部分时候,女人都不得不陷入互相攀比的境地,攀比的惟一内容就是男人,身上的珠宝首饰即便再昂贵,如果是自己买的,也立刻黯淡无光。嫁出去而嫁得好的,立刻成为猎头部落的那种胜利者,拎着人头在手里,还要发出长啸;而嫁不出去的或者嫁得不好的,就会像水木丁评《女人一定要嫁得好》时说的那样,“被默认为一个失败者。”

  奶奶本是一介平民女子,仗着有些姿色的优势,曾经嫁给一名前国民党的上校军官,应该算是嫁得挺不错了。用白嬉的妈妈前年跟她讲过话,就是,“你奶奶在她年轻的时候,什么福没享受过啊?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警卫护驾,大把钞票,当家作主,应有尽有。你以为她现在可怜啦?她过去都享受过了,你自己才可怜呐。你是永远也没办法过上像她那样豪华奢侈的日子喽。”真的是这样吗?基本属实?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国民党在中国大陆的气数已尽,大势已去,她们也只能劳燕分飞了。俗话说得没错,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只能享受同甘却无法忍受共苦的奶奶,刚刚离开了一个失势的男人,又迫于生活的压力,又不得不接受她的大妈的托人介绍,应承了同乡的媒人的盲目的主张,拿着爷爷寄给她的十块钱路费、带着年纪幼小的女儿,急急忙忙赶往合肥,她的最后一个栖身的地方。然后,跟白嬉的爷爷喜结连理。那种紧迫,就像她如果晚来了一步,爷爷便会被人家抢走了的样子。现在已经到了老朽不堪的时候,却又反咬一口,说爷爷骗婚。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爷爷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毕竟,当时的爷爷仍旧孑然一身,奶奶跟他结婚以后,连一儿半女都不曾生过。这不是误人子弟、断人香火么?

  爷爷无怨无悔地养活着她,并且帮她抚养女儿。她到了如今,女儿业已功成名就,不用她再操心、牵挂,她在安享晚年的同时,竟然百般地折磨爷爷,这样做对吗?虽然,白嬉是奶奶的嫡亲孙女,跟爷爷却并无血缘关系,但是,凭心而论,她鄙视奶奶。因为,过河拆桥,这样做是不对的。人,无论怎么样,都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不应该把别人用过就给扔掉,这样做不厚道。

  她整天价地用恶劣的态度对待爷爷,其实,爷爷已经尽力而为了,甚至是竭尽全力。他一辈子辛苦劳动,始终还只是穷人一个,这难道就是奶奶欺负爷爷的理由了吗?记得十几年前,奶奶在出门去买菜的途中不幸被自行车轧断左腿,爸爸又是怎么说的?他当着白嬉、柏小和她们妈妈的面说道:“你奶奶现在腿被车子轧断了,一点都不屈!”白嬉听后只觉得爸爸讲话过于残忍,可是,在奶奶的伤病之中,卧床不起的时间里,究竟是谁照顾她的生活的?当然是爷爷,另外还有尚且年幼的白嬉?。

  奶奶对白嬉有恩,这一点,白嬉从不反对。没错,都是事实么,怎么可以篡改历史呢?不同的是,如果没有奶奶爷爷,白嬉还有爸爸妈妈。她不会有人生出,没人养活。也许没有这么娇生惯养,却也茁壮成长。譬如,柏小。她便是爸爸妈妈生下带大的,成了他们俩的骄傲。因此,奶奶并不是白嬉的救世主。反过来,奶奶现在的处境并不十分乐观。很显然地,爸爸妈妈是肯定不会照顾她的。就算爷爷百年以后,轮到他们来赡养奶奶,他们笃定要把她送到养老院去的。是的,他们宁愿花钱消灾,也绝对不可能把她接回他们的金江大厦、做她的孝子贤孙。绝无可能。

  为什么这么肯定?由于妈妈之前早就对白嬉说过了,“你爷爷养活你奶奶,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养活你,就没有这个先例了。另外,你爷爷即使以后不在了,你奶奶她也还有国家给她的生活费。你呢?什么都没有。”听见了吧?奶奶现在有爷爷做她的饭碗,接着,爷爷百年之后,奶奶也有国家。听听,这便是妈妈的说辞,多么地理直气壮?可惜,这种想法早早地就被白嬉看穿了。没有爷爷,奶奶还有国家?即便国家每个月都按时给奶奶的生活费吧,那又怎么样呢?她那个时候有多大的年纪了?她手里有钱,能够自己花得出去吗?只怕,到了那个时候,她老人家已经瘫痪在床上了。现在不就证明了吗,她住在这间出租房里面足足半年,都没有迈出大门一步。用去年的时候居委会的人讲过的话,即是:“你以为共产党会养活你呀?那是不可能的。”

  奶奶既有女儿又有孙女,即使将来爷爷不存在了,她也压根算不上五保户,自然不会得到国家的照顾政策,派遣专人来专门进行伺候着。况且,白嬉亲眼目睹的,自从两年前被政府变成拆迁户开始,爷爷奶奶与白嬉她们一家三口,被强制到附近的一个路上满是令人呕吐的难看颜色的污水河,住在二楼上面。隔壁正巧住着一个老头子死过三十年、无儿无女的老太婆。自己拄着拐杖下楼去买菜,如果污水涨高了,她便只能一两个礼拜都不吃菜,就光吃面条。白嬉在隔壁住了整整一年,只见过楼下不远处的居委会里面的人给她送过三次蔬菜。其中一次还看见一男一女两名中年人拎着一桶黄灿灿的食用油和一袋子米,来敲她家的门。再无照顾。

  谁敢讲,奶奶等到爷爷百年以后,完全能够拿着国家施舍给她的那点微不足道的生活费,或者叫作抚恤金,自己拄着拐杖出去买菜?简直――可笑至极,可悲无比。当然,如果白嬉也能够活到那个时候的话,这些事情她是在所不辞的。不过,自古,黄泉路上无老少。谁知道呢?少年苦来不为苦,老来苦来苦黄连。此言极是。

  奶奶还在无知无觉,无知无畏,等到终于有一天,爷爷离开她的时刻,她才会知道,谁正是她离不开的人。不过,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知道也来不及了,世上从来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只能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听天由命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面对。

  白嬉倒是认为帕丽斯希尔顿才够猛,她算什么呢?干得好?嫁得好?统统都不是,她应该算作――生得好。可不是吗?

  虽然,白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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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齿帕丽斯希尔顿的所作所为,却又不得不羡慕她的好命。还有,早前看到过她的两张扎着麻花辫子的相片,居然产生了一种不可救药的亲切感。因为,白嬉本人也是麻花辫子的拥护者。感觉上,扎着麻花辫子的女孩,心里一定还时常有着童心未泯的情结。主观认为,喜欢扎着麻花辫子的女孩子,再怎么样荒唐,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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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坏不到哪里去。心好不用吃斋,命好不用学乖。

  而适合用“豪门艳女”来形容的帕丽斯希尔顿扎麻花辫的风格是细细、紧紧的,金色头发配她麦色的肌肤,称得上阳光女孩。只不过另一张照片中她用来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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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的黑色皮筋显得有些突兀。当然喽,此人现在也是现代美国文化的最佳诠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