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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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天气渐渐地暖和了起来,空气里弥漫着野草生长的辛辣的气味。天湿润多雨的日子渐渐淡去,南方初夏的天空常常晴朗得彻底,蔚蓝的碧空中,万里无云。白天的温度虽然还没有到让人无法忍哪高度,却已经开始有了闷热的感觉。太阳似乎一下子变得年轻,投下辣的目光。但是每日的早晚,热气消褪之后的凉风,却是宛如恋人柔软的手掌拂过一般十分适宜。

    夏南没事待在寝室里的时候总喜欢把窗户和门都大敞着。她的头发全部盘在了头顶,挽成了一个发髻,没事便拿着团扇手动引风。因为是在寝室的第一间,所以夏南她们的寝室一到夏日就特别的热。大家没事的时候都会不停地喝水。

    夏南捧着水杯,盘腿坐在椅子上,一面喝水,一面认真地看着端放在桌子上的书本。算算离期末考试也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该收心念书了。但是在夏日的午后看书却是一个苦差。夏南的上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书本上的字也渐渐地模糊扭动起来,好像蝌蚪在跳舞。夏南的头垂下去了,忽然秘一下又醒了够来,忙用力地甩了甩头,大口喝水。

    还是不行,夏南抬眼看了看钟,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但是自己连一页还没翻过去。夏南的眼皮沉沉的,连忙拿起杯子又要喝水,却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喝完了。她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去饮水机那里又接了一杯水,正准备走回桌旁,忽然一抬头,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

    “你就算对那本书磕一千个头,它也不会自己跑到你脑子里的,”徐舒看着她,不住地发笑:“状态不好就不要看书。”

    夏南口中一阵发干,刚才自己的样子被她发现了吗?

    “你……儡久了?”

    “嗯,有一阵子了。”徐舒笑着走了进来。寝室里只有夏南一个人,所以她很随意。

    “那为什没早点进来?”夏南将水杯放到桌子上,阖上了书。

    “因为难得看到有人给书磕头,”徐舒温然地笑了,“这种稀罕事不容易欣山,所以舍不得打断。”

    夏南讪讪地笑了,微微移动着身体,将身后的书本遮了起来,岔开话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舒没有像往常那样过来将手臂搭在夏南的肩膀上,而是靠在夏南对面的柜子上。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变热了的缘故,夏南心里揣度着。停电的那天晚上,徐舒印在自己唇上的一吻,那天之后徐舒便再没有提起过,于是夏南也假装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一样,依旧同徐舒像平常那样玩笑。

    徐舒双手抱臂而站,她长长的黑发依然尽数披散下来,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天热一样。

    “听说我们的小朋友长大了,明天要去跟人约会了?”徐舒边说边狡黠地笑了起来。

    夏南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尴尬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徐舒然回答,兀自道:“我的小朋友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然肯来告诉我……”

    夏南被她这句话堵住,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她认识了一个别系的男生,而且两个人十分谈荡,于是便有了明天约会这件事。她跟室友们都说了,但是却没有告诉徐舒。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徐舒知道。因为她总觉得,徐舒在她的心中,和其她朋友是不同的,但至于为什没同,哪里不同,她却又说不上来了。

    “对不起……”夏南只好道歉。

    徐舒却完全不接受:“哼,好敷衍……”

    夏南只好跑过去扯她的衣角,做可怜状:“下次不会了,一定什么事都第一个告诉你,我保证!”她一边说,一边举起左手,像发誓一般地说。

    “好吧,我原谅你了。”徐舒笑了起来,伸手刮了夏南一个鼻子。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眉眼之间尽是柔和,眼睛融得浓郁起来。

    夏南舒了口气,转身要走回自己的座位却被徐舒一把抓住了。

    “我们的小朋友不需要为明天的约会做点必要的准备吗?”

    夏南闻言困惑,问道:“什么准备?”

    徐舒脸上露出了“你真纯洁”的表情,起身贴近夏南道:“比如……如果他要吻你怎么办?”

    夏南的脸顿时红了,打岔道:“不会啦,怎么可能第一次约会就吻……”

    徐舒含笑地看着她,道:“怎没会?我告诉你,男人是很急的哦~”她一面说,一面用手抬起夏南的下巴,说道:“你……还没有接过吻吧?”

    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起来,夏南可以闻到徐舒身上熟悉的味道。

    “当然有,”她看着徐舒小声地说,“那天晚上,你吻过我……”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她说话声音虽然小,但徐舒却听到了。

    “噗——”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不会吧,那只是亲亲啦……”她一边说,一边不住地笑,笑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端详着夏南的脸,不住地感慨:“我的小朋友太单纯了,真是太单纯太单纯了。”

    夏南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难道接吻不是那样的吗?”

    徐舒忽然将夏南拉近身边,神秘般地低语道:“当然不是,你,想不想试试?真正的吻的味道?”

    夏南本想说“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吻”,但她“可是”一出口,就被徐舒欺身而上,用吻堵住了。

    这次的吻果然和上次不太一样,夏南觉得自己的唇被徐舒含住了。紧接着,徐舒的手抵住了夏南的腰际,把她推向自己。徐舒的头发垂散下来,贴着夏南的脸。顿时,她只觉得周围都是徐舒的味道,熟悉的味道,很幽然的味。徐舒忽然停住了,离开了夏南的唇,似乎再看夏南的反应,但很快地,她又贴了上去。这一次,夏南觉得由一个灵巧的东西撬开了自己的唇,滑了进来。徐舒将自己的舌头伸了进来,塞进了夏南的口里。夏南顿时觉得嘴里被柔软的东西填满了。徐舒灵巧地转动着舌头,随之配合地移动着唇,终于引逗着夏南也开始用舌尖回应着她。

    从始至终,夏南都没有反抗过。开始是被动地接受着徐舒的吻,但是渐渐,似被她融化了一般,回应起她来。

    徐舒将唇从夏南的唇上移开,默然地看着她。夏南本来因为亲吻而闭上的眼睛随着这个吻的结束而缓缓张开了,正好同徐舒四目相叮

    徐舒笑了,她的额上似乎渗出细汗:“很自然嘛,我的小朋友还真是不错……”

    夏南的脸变得很红,外面的太阳被遮住了,房间里显得略微有些暗淡。夏南低下了头,喃喃地说:“我们……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很不正常……”

    徐舒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温言问道:“怎没正常了?”

    夏南脸暗下来,撇了撇嘴,用手在二人间划了个圈,举棋不定地说:“我们,我们都是生啊……生和生接吻……”

    徐舒轻巧地笑了起来,用手拍着夏南的肩,道:“这没有什么了,不要多想!这只不过是一个吻而已……”她一面说,一面手上使力,将夏南转了一个方向,然后双手并用,将她推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去。

    “你放心好了,”徐舒将头从后面伸到夏南的耳畔,道:“很多生之间都会这样啊,你明天就安安稳稳地去赴约吧,小朋友!”她说完手上用力地压了压夏南的肩头,从从容容地离开了夏南的寝室。

    夏南将手放在唇上,回味着刚才的那个所谓的“真正的接吻”,低声地自言自语:“生和生之间接吻……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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