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底楼似乎是为文人雅士提供舞文弄默的,二楼则分别用屏风隔开,以帘为门,形成一个个小雅间,雅间内有一张精致的桌子,桌上靠里处放着笔墨,屏风靠近布帘上则挂着一个绣有翠竹的丝带,里面放着已卷好的宣纸,布置的甚是雅致。
待我恢复体力,忽听得楼下传来阵阵”之、乎、者、也”,时而加着“阁下好文采,定是师出名门”等夸奖之词,我很是好奇,便谴灵去瞧瞧,原少一直用清淡的眼神注视着我,似乎要把我看透一般。
灵只去了半盏茶的时间便回来了,她用眼神征询了原少一下,待见他点头方才开口。这丫头也不知道谁才是她的主子,真是的。
“回,下面的人在就茶吟诗。”她恭恭敬敬的答道。
我一听便来了兴致,考验五千年文化的时候终于来到了,我沉思了一下,元稹的《一字至七字茶诗》便涌现在我眼关,我清了下嗓子,“我这倒有一首,灵,笔墨伺候。”灵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隧觉得自己失态,便在旁边忙碌起来,不多时便把把墨磨好了。
我便取了毛笔,醮了些墨,递给坐在对面的原少,乏力的说道,“我念,你写。”
我可不是故作姿态,实在是俺不会使毛笔丫,只好佯装没力,找个可以使唤使唤的。估计我脸还挺苍白,他倒也没说什么,取了张白的宣纸,接过我的笔又醮了醮墨,等着我的诗,我朱唇轻启,丽的字符便自我的口中跳落。
“茶。
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茶。
铫煎黄蕊、碗转曲尘。
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待我念完,原少也已写完。我不会使毛笔,自然对毛笔字少有研究,只晓得他写的不是草书,也不像是正书。纯欣赏角度来看,他的字含蓄而张扬,用“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这八个字来形容恰到好处。他写完又细细默念了一遍,方才递给灵,让她交给楼下的人。
他用质疑的口气问我,“这诗是你写的?”
我优雅的拿起眼前的茶,慢慢的品了一口,心想,看你那样就知道你认为不是我写的,何必多此一问呢,隧大方的说道,“非也,那是我师父写的。”说完,一个念头闪入我大脑,我便邪邪的笑道,“等下有人上来见我,我便让你看看我的真才实学。”
灵回荔惊异的对我道:“,你真本事,灵从小和在一起都不知道居然会吟诗,而且一吟就一鸣惊人!楼下的文人都被你的诗给惊到无语了!”她几乎快要用崇拜的眼神看我了。
我朝她嫣然一笑,“好戏还在后头呢!”
不到半盏杯的工夫,帘外便响起了之乎者也,灵拉开门帘,示意来人请进。这是一个清秀的男子,年纪不过二五左右,他说起话来彬彬有礼,“方才听闻公子的诗,实乃佳作,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令我很是佩服”
这人,没看见这里坐着两个人啊,还不知道佩服的是哪一个呢,就在这里滔滔不绝的拍马屁。
我忙挡下他说的话,“公子刚刚所见是令徒的佳作,此乃区区小诗,何足挂齿,你说是不是啊,爱徒?”话毕,目光连扫原少,只见他安然坐在位子上,优雅的品着手里的茶,丝毫没有配合我的意思。
然这文人一听,忙用崇敬的眼神凝视莫少,“公子一表人才,年纪青青就有如此高的文学造诣,实在令我惭愧啊”
他突然停止说话,似是想到了什么,忙转身用一种万分敬佩的眼神看着我,“公子实在厉害,比之刚才的公子更为年轻,却能做其师父,想来公子的文采更是出众,公子可否也赐一首?”语毕,他用一种万分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呦吼,好戏开始了。“当然。”我清了清嗓音,轻轻的吐出早已拟好的《闻茶》。
“绿衣仙子落凡尘,
宽衣解带水中戏。
待寻影何去归,
只闻清溢满盈。”
我边念边看着那文人的脸由期待变成无奈。最后连连告辞,我便想大声笑。
“哈哈哈哈,看他们以后还怎么说名徒定有名师!”我一想到刚才那文人的脸的最后变得惨白,真是爽到家了,“怎样,我的真才实学。”
他看了我一眼,波澜不惊的眼神中带着一点戏谑,“名师也未必能出高徒!”
这下轮到我黑线了,这人,好歹也客气点的说,人家才作的第一首人生的诗,就这么被否定了,唉,果然,我与之乎者也无缘。
待我们下楼之时,楼下已开始对对联了。只见人前的屏风处挂着一张与屏风同长的宣纸,上面写着
“酒中八仙比六艺浅谈四贤书闻尘事二分隐逸”。各文人纷纷皱眉沉思默想望能作出精彩之句。
我念了一遍,觉得这句式似乎很熟悉,忽然想到高中的语文暑假作业上有一个这样的句式,当时是要我们对出下联,我和闺中好友想破脑袋都没有做出来。
我微微一笑,看了眼身后的原少,用全场人都能听见声音说道,“竹林七贤采五岳茶取三江水留后世一壶清茗!”
顿时,全场眼光都朝我扫来,片刻后四周响起一阵夸奖之声,这别人的东西就是好用,我暗自笑,镇定的走下楼,昂首挺胸的踏出茶楼。殊不知茶楼上还有一双眼睛正戏谑的打量我!
直到很久以后,他告诉我,我才知道,命运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注定了。只是,我还一直傻傻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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