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沙蒙寒和沙蒙轩过来看看,沙蒙络还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忧面貌,沙蒙寒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从小保护严密的络儿没有受到刺杀的影响,留下什么阴影,不然,心里的愧疚、自责恐怕会令自己一辈子不得解脱。
沙蒙轩倒是常乐呵呵的跑来,也不多话,只是笑看着沙蒙络,沙蒙络有时觉得沙蒙轩一定是把他当成可爱的小猫小狗的,不然那眼神怎么看着如此别扭呢!
沙蒙轩偶尔会讲解一下外界的地理风情,趣闻杂谈,慢慢地,相处气氛也就和谐起来。
一个月后,沙蒙络重新回到了上书房,开始学习治国平天下之道,也是每位皇子十岁之后必须要学的东西。
此时,太子沙蒙轩已经开始跟着昭德帝学习处理朝政,来天涯阁的时间少了起来,沙蒙络面对这种一对一的教学很不感冒,而且太傅还是太子的舅舅梁思语,那锐利的眼光,让沙蒙络日日如坐针毡,不得已,只得让昭德帝多找了几个伴读,人多胆气自然就壮了。
可伴读毕竟是伴读,人数再多人家梁思语也不放在眼里,四皇子才是他的目标,沙蒙络真是哭无泪,想浑水摸鱼都不行,从来都没有如此想念沙蒙轩,还是和太子一起上课好,以前梁大学士的眼光一直瞅着沙蒙轩,那叫一个自豪啊、满意啊、欣慰啊!
总之,沙蒙络现在的日子很苦,很闷,很无奈。
“哥哥呀,络儿不想上学了,我又不是太子,学什么治国之道,纯粹浪费时间嘛!”沙蒙络瞅准机会,冲沙蒙寒发射无敌霹雳无辜委屈眼,可惜,在学习一事上,沙蒙寒也无能为力,只是无奈摇头:“络儿啊,梁思语是讨厌了点,但他的知识可是天琼国最渊博的,不然也不会拜文华殿大学士,络儿还是耐着子好好跟他学吧,兴许以后可以帮助哥哥呢。”
“哼!那个梁思语看着我的目光很讨厌,络儿不喜欢他,我去跟父皇说,换一个太傅来,不然外公来也行。”沙蒙络任地扭头便走。
沙蒙寒赶忙拉住,“络儿不要胡闹,外公虽然也可胜任,但你愿意看着外公一大把年纪了,还每天向你行跪拜之礼吗?再说,保侯的事物那么繁忙,怎么有时间每天来此授书?”
沙蒙络不悦地站在那里,撅着嘴,一语不发。
沙蒙寒咬了咬牙,“络儿不要闹了,不就是四五年吗?等络儿满了十五岁,就可以摆脱这一切,就可以时刻跟在哥哥身边了,难道络儿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有问题的时候不要总选择逃避,面对问题,从而想出解决之道才是正途。”
沙蒙络低着头,“络儿知道了,多谢哥哥教诲。”
“这才是我认识的络儿。”沙蒙寒欣慰地搂了搂沙蒙络的肩膀,脸上显出一丝笑容。
“对了,哥,上次我提醒你的柳成绵的事儿怎么样了?”沙蒙络一改之前的孩子气,脸郑重起来。
“没问题,我经常和他们来往,疏家兄弟倒是很合我的胃口,武功也不错,只是那柳成绵不见得会为我所用。”
“怎么说?”沙蒙络不解。
“太子虽然出宫的时间少,但他手下的人多,也和柳成绵有所联系,特别是柳成双喜欢太子,这一点很棘手,若是太子收了柳成双,柳成绵自然就向着夫一方,我们还有什么希望?”沙蒙寒的脸有些难看,还带着淡淡的不屑。
“收了?太子好似不喜欢柳姑娘吧。”
“络儿,你还小,这男之情也就那么回事,何况我们均身为皇子,太子东宫现在只怕小也有不少,难道都要喜欢吗?收一个柳成双,得一左膀右臂,很划算的买卖,太子一定会做。”沙蒙寒说得很肯定,沙蒙络却心里一忽悠。
“那哥哥以后也会如此吗?”沙蒙络眨着天真的眼睛,看得沙蒙寒一阵不自在。
“络儿怎闽然扯上哥哥了。”
“我怕哥哥有了那么多枕边人,就不要络儿了。”使劲眨眼,咦?真的可以眨出水来。
“不许瞎想,她们怎么可能和络儿比,哥哥最喜欢络儿了,永远也不会离开络儿的。”沙蒙寒果然慌了,手忙脚乱地就用手来抹沙蒙络雾蒙蒙的眼睛。
呃!是不是演得太过了,沙蒙络把头埋在沙蒙寒的怀里,作最最深刻的反思。
“络儿知道了,哥哥,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柳成双?不然让他突然发现太子的缺点,然后转投他人怀抱。”沙蒙络转移话题。
一提起柳家兄的事,沙蒙寒果然严肃了起来,“这种事比较难办,太子又不经常出来,怎么能让他发现太子的缺点呢,关键是太子有什么缺点,可以让柳成双由喜欢变得讨厌甚至愤恨。”沙蒙寒沉思着,喃喃道。
“心,孩子最讨厌自己喜欢的人心了。”沙蒙络得意地说。
“哦,络儿这么了解孩子的心思?”沙蒙寒不由狐疑地抬头,盯着沙蒙络不放。
“哥哥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我也是听那些宫说的。”沙蒙络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谎话,主要是已经习惯了,事关身世之谜,不得不如此啊,沙蒙络心中为自己找着借口。
“这些乱说话的奴才……”沙蒙寒恍然,脸上带着些许微笑,在这个世界生存,难免接触外人,络儿再也不可能保持曾经的天真可爱,不通世故了。
对此结果,沙蒙寒不知是该替长进了的沙蒙络高兴,还是为失去天真可爱的络儿失落。
“络儿所言也有道理,毕竟没有人更了解人,这事络儿不要再操心了,交给哥哥就好。”沙蒙寒说完,兴奋而去。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沙蒙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太子沙蒙轩也有点愧疚,毕竟是自己拆了他的姻缘,虽然不是什姻缘,拉走了本属于他的左膀右臂,不过,若是要帮,他也会选择帮助哥哥,在他看来,哥哥更适合坐上那把椅子。
沙蒙络开始顽强地重复着堪比高考前那段最黑暗的日子,一忍就是五年,不就是比眼神吗,谁怕谁,再说,我的身份还比你身份高呢,虽然你是老师,可我也不是普通的学生。
慢慢地,梁思语对变化颇大的四皇子也无奈起来,尽管心中恨到食其肉、饮其血的地步,可太子说了不能动就不能动,上次未经太子同意的刺杀,让他丢尽了颜面,同时也领教了他这个尊贵外甥的脾气秉,平时乐呵呵的,没想到,那次发那么大的火,至今那阴森的语气都令梁思语浑身发冷。
这一日,昭德帝来到天涯阁,坐在那张熟悉的龙椅上,看着那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小儿子,心纸发不舍,时光匆匆,转眼十五年了,昭德帝的头发已经白,腰也不那么挺了,这几年,老大老二的争斗逐渐由暗转明,朝中的员争相评估着,唯恐站错了队,投错了门。
只有这个小儿子最省心,虽然顽皮了些,读书不那么用功,练武也不很勤奋,但样样不出挑,却也不落人后,始终保持在一个平衡点上,和老大老二的关系又都很好,凭这一点,就很不容易,昭德帝一贯怀疑,儿子中最聪明的真的只有老大老二吗?或者说络儿才是那最终的赢家?自己都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摇头暗笑自己多疑。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儿吧,这是络儿的最后一堂课,父皇一定好好考考你。”
“嘻嘻,父皇要考儿臣什么?”沙蒙络今天心情格外的好,他的府邸已经落成,是离皇宫最近的,北络王府,中不足的就是离哥哥的东篱王府有些远,不过既然出去了,来往自然要比皇宫方便很多。
“络儿就给父皇说说你自己理解的‘为君之道’吧”昭德帝说得轻描淡写,旁边的梁思语却惊得一身冷汗,陛下问的什么意思,难道真有废旧立新之意,不会的不会的,这四皇子表现一向平常,哪里会引起陛下的注意,大概也就随口问问,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不过这四皇子就是甫,早晚要除,可恨太子被这害迷惑了心智,这么多年一心回护与他,这可如何是好?
梁思语瞬间心思急转,闪现若干念头,却始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背着太子除去沙蒙络,毕竟在五年前太子的那个警告眼光让梁思语记忆太过深刻,不行,即使自己不出面,也必须出面,我就不信,若沙蒙络真的死了,太子还能杀了自己的母。
梁思语下定了决心,收敛心神,一心想听听沙蒙络如何回答。
“父皇明知这些个道理,儿臣学得最烂,这不是故意难为儿臣吗?”沙蒙络心里一跳,脸上却仍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谁说络儿学的烂,朕撕烂他的嘴,快说给父皇听听。”昭德帝不为所动,执意要听。
沙蒙络无奈,“太深的道理儿臣真的不懂,但儿臣知道所谓‘君民’是分不开的,君享受着民所贡献的一切,就应该为民着想,为民谋福利,才能得到众民拥戴,民拥君,君为民,如此循环下去,社会必然欣欣向荣,百姓也将安居乐业,当然这是为君的最终目的。”沙蒙络用通俗易懂的白话阐述了那么一点为君道理,眼神观察着昭德帝的表情,看昭德帝陷入沉思,才轻轻嘘了口气,应该是过关了吧,不平庸,也不露锋芒,这是沙蒙络一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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