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伤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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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向很反感阮霜,阮霜不成熟,不稳重,不温柔,冲动,任。这时她竟羡慕,她是那样一无是处,但起码可以接近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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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来,莫青总闷闷不乐。“哪个少男不多情”郭霖自作聪明地认为莫是进入青期想找朋友。

  她观察阮霜很久,觉得还可以,又了解他们有绯闻,心想一定是莫青有心上人又害怕父亲不同意,于是主动排忧解难,发动玲玲、莫为制造氛围,他们准备了一场华丽的晚宴。

  玲玲在莫青的抽屉看到一本笔记,封面很艺术,顺手拿到房里欣赏。阮霜糊里糊涂跟着莫青,莫青也不明白为什么叫阮霜到他家。他的家漂亮得像宫殿,阮霜以为自己在做梦,令人想不到的是,屋里一片漆黑。他们一进门,五颜六的彩灯亮起来,室内空无一人。

  音乐响起,烛光有节奏的跳动,墙壁上一幅幅淳朴古典闪着荧光的画透露出灵气,这样的场景很适合他们,青涩、纯情。

  “青,好好把握,勇敢追求爱情。”正当他们迷惑时,莫青的手机响了。

  “霖,你——”莫青戈登一下,心里翻五味瓶。喜欢的人为自己找伴侣,那种心情天知道。

  睹物思人,他们在暧昧的氛围中想着各自心中的人,苦楚不断翻滚,两个没有感情的人是不会有浪漫可言,浪费了一番情趣。

  无论怎样的人,触不到爱时都会变得低调,那他们是一样的,静静的。

  黎明,天空淡黑,灰蒙蒙,莫青把车开向郊区,速度很快。公路旁,一老人背着小孩艰难行走,从老人担忧焦急的神情,阮霜料定那小孩是病了,病得不轻。老人使劲招手,明知道这种车是不载人的,情急无奈吧。

  “带他们一程好吗。”阮霜很着急。莫青不作声。

  “他们需要你载。”阮霜又说,莫青还是没作声。

  “你怎么这样冷血,平日扮酷就罢了,现在用不着。”阮霜义愤填膺。

  “再啰嗦给我下去。”莫青终于说话了。

  “你以为我稀罕。”阮霜边解安全带边说。

  “我为什么需要爱心。”莫青说着用一只手挡住阮霜。

  阮霜斜着眼看,莫青的眼神令她发冷,他有何种经历,竟这般麻木,她很疑惑,车厢内剩下两个人的缄默。车的前方,一条可爱的小狗在路边奔跑,它后面有个小孩,脸上洋溢着光彩与笑容。

  受伤的人对别人的欢乐有时会产生嫉妒,莫青故意把车驶向小狗。

  “你疯了”阮霜大吼。一地鲜红的血让阮霜很刺眼,莫青刹住车,形同木偶。“还我狗,把狗还给我。”那孩敲车窗,失声痛哭。

  “够了吧,它能值多少钱。”他把一叠钱甩出车内,很快开车。“我不要钱,我要我的狗。”在空气回荡。

  “天地间竟有你这样的人,快乐能买吗,感情能买吗。”阮霜的怒气喷涌出来。陆笛一天比一天压抑,他对自己说要好好过,一路纵天涯,不留任何牵挂。可是阮霜后,内心挣扎得利害。

  “不就是一个孩,把她追到手,玩几玩,腻了甩掉,何必这样痛苦。”陆笛很有气势走到阮霜教室,准备进攻。

  那时,阮霜安静地坐着看书,陆笛一点点靠近,阮霜装着没看见,她是个太会管理情绪的人。他转身离开,心情沉重,他想不到自己也有说不出口的情话。

  “近在咫尺,可我什么也没说,驻足然后离去,给爱距离,别样着迷,有痛苦,幸福才完,让爱沉睡,轻轻地的,绵绵的。”陆笛有深意地写下,然后大声朗读英语。

  “昨晚和莫青出去了吧,还真不错,两年了。”杨思妮贼贼地笑,分明认为阮霜是莫青的gf.。阮霜不自然地笑,她能说什么,像他们那样的关系可以说清楚吗,再说了,也用不着。

  “阮霜,想不到你挺会傍大款。”于叶萱嘲讽。这个情场老手,虽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但十分确定他们不是恋人。她就是看她不顺眼。

  说得深些,于叶萱是害怕了,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爱恋时,他总不那么自信。

  “做过那些的人才会往那方面想。”阮霜敏锐反击,她不善于容忍,本难移。喜欢某人时会尽力引起他的注意,爱情源于眼睛,从传递眼神开始。陆笛很模糊,到底以什么方式对待这份感情没谱,尽管如此,他还是用很清晰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阮霜。

  科学上讲,对于异的目光人是极敏感的,阮霜当然不例外。

  阮霜是不会多看他一眼的,绝不会。见到他时,头也不抬,大步向前,装着不看见,漠不关心,装着平静。明明爱着偏偏弄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擦肩而过,眼泪悄然滑落。其实,她无限眷恋,他温柔含情的样子总在阮霜脑海来回滚动。阮霜的冷酷让陆笛很懊恼,有挫败感也有锥心疼痛,他毕竟是人,有情绪,有七情六。他明了所有好的事物都需要距离,魔鬼与天使不般配,他不愿玷污阮霜。

  他玩弄太多人,对着太多生言巧语,而阮一味纯洁,那又如何,他还是想用自认为合理的方式,进行一场连自己也不清楚的报复,是没有必要,可非做不可。陆笛与欧阳落英这么久很少在一起,他总以沉默做挡箭牌,欧阳落英则在那些沉默里黯然神伤,尔后学会隐忍。

  她必须习惯有名无实的爱情,对他,她那样着迷,她愿意耐着子读他,正如读他的每一篇文章。她相信坚守会等来幸福,会有那么一天,不会太晚。很多事物叠加会让人产生错觉,陆笛对欧阳落英殷勤起来,他只是想气气阮霜,尽管不知道有没有用。欧阳落英以为陆笛是渐渐对她有了感情,笑容盛放。

  “这样也好,我可以很快把他忘掉。”阮霜在寻找心灵依托,让一分或真或虚的希望抚平心中弥漫着忧伤的深邃沟渠。

  一切平静在滴血中积蓄,阮霜对陆笛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个眼神,像喝白开水,不去深究。并把他看成一颗被风不小心刮进墙的草。为了他,为了排遣心中酝酿已久的感情,阮霜时常含泪,抱着一份残缺不能入睡,为伊消得人憔悴。爱是不可能消失,但阮霜相信有爱的天空她同样能高飞。每当陆笛出现在教室门口,阮霜都会以微笑面对,她爱逞强。他也笑,很礼貌,平常到让她的心发凉。

  阮霜一直坚守阵地,一如往常地生活,微笑着看欧阳落英微笑,笑容里有泪。

  他每天都会准时出现,然后两人双双离去,阮霜想看不敢看,有时都快把笔捏碎。等他们走光,对着空气发呆,良久沉默。爱的世界中,没有坚强可言,真正有风度做到洒脱的只不过是用理智武装。

  阮霜一个人时不顾形象泣涕,但她很坚决,隐忍干脆到咬破嘴唇也不说累,笑靥依旧,上演一场骗别人的独幕剧。阮霜和陆笛常常不期而遇,她一定会先喊他,除非他看不到她,那时她会躲得远远的。

  每一次面对正如大动脉出血,一时间晕了、昏了、痛了,却仍要保持微笑。

  用坚定的步伐阻挡心中的感情,心早已布满裂缝。越过与他同行的路,泪如涌泉,气势汹汹也不乏温柔,一颗颗透明的小液滴洒在路旁的小草上,很轻很软,可阮霜分明听到泪摔碎的声音。这么多天,欧阳落英的得意似一把刀,扎住阮霜的神经,她以前怀疑陆笛对阮霜有意思,孩嘛第六感很强。

  这下她放心了,欧阳落英是善良的,但爱情难免与自私扯在一块。命运弄人,想勇敢面对越无法面对。阮霜实在看不下去,她会走得很晚,直到看不见任何情侣。

  就只有她一个人了,连龙菲菲都恋爱了。于叶萱不知吃错哪门子药,没去约会,只是特别针对她,也许上辈子有仇吧。

  阮霜彻底懂得蔡细茹当初所作所为,也怀念那些同舟共济的时光,好的欢乐太短暂,弹指间物是人非。

  “没想到无拘无束的我竟成了这样。”阮霜自嘲。今是个好的晚上,下雨,但风很柔,轻飘飘的,很容易让人想飞起来。

  走到宿舍楼阮霜遇到陆笛,阮霜低着头,但还是用余光瞟了陆笛一眼,他手扶栏杆很随意地看,他一定看见阮霜了,可他表情冷漠。

  阮霜心乱如麻,她行尸走肉地上楼,正逢欧阳落英急冲冲下楼。

  阮霜的心猛震一下,“他在等她,他在等她。”她强忍上楼,行至五楼,脚不自觉软下来,失魂落魄。

  阮霜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很快很慌跑下楼。陆笛的手插在欧阳落英的腰间,顷刻阮霜的世界变成一个光点,蓝白幻灭。

  “不许哭,不许再有眼泪。”她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冷静。既便如此,她还是固执冲向雨中。

  跑了很久,没力气,就抱着一棵树,像极一只受重伤的鸵鸟,笨重、迟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