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弼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四平八稳躺在病床上,手腕插着针管正吊点滴。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反应有些迟钝。全身每个关节都疼——妈的,这仨孙子下手还够狠的!若不是看在那几百万人民币的情面上,老子当场就废了你们!
病房门被打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寸头、厚眼镜片、四十二三岁的模样,干净,给人以干练的印象。
“先生,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我姓夏,叫我夏医生就行。”中年医生站在病床前说道。
“你好,我姓杜”杜弼忬说道。
“杜先生,你是昨天晚上被送过来的!当时处于昏迷状态,我就是昨晚的急诊值班医生。\\**经检查你的头部受到外力的碰撞,CT检查的结果是中度脑震荡,庆幸的是颅内没有出血迹象,你的昏迷纯粹是脑震荡引起的。身上除了手脚几处软组肌肉拉伤,剩下只是一些淤青并无大碍,今明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还有,你的医药费、住院费共计七百三十六元还是我给你垫付的!”夏医生说话像在和领导汇报工作。
“我的衣服呢?!”看着身上穿的颜色接近牢房里犯人囚服的病装,杜弼忬想到了什么,紧张的问。
“衣服就在你旁边的柜子里,由于无法联系到你的家人和朋友,所以护士长帮你换掉了衣物,放心,内裤可没有帮你脱下来!”夏医生依然是读工作总结的口吻,原本很好笑的一个玩笑,在他口里掉出来不但一点不好笑,反而觉得冷飕飕的!杜弼忬为了避免冷场的尴尬,边侧过身到柜边找衣服,顺带干笑了两声算作回应——他现在总算明白黑色幽默和冷笑话的含义了。\\kk163
从外一把抓向口袋处,薄薄的纸张发出清脆的声音,单薄的触感传达到手上又传送到脑部,里面还有一块指甲大小的方形硬薄片。杜弼忬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找到口袋进口一摸,心定了八分有余,掏出纸张一边斜眼里一看,嗯,没错,就是这张——当时张宝递过来的时候硬是装清高看都没多看一眼就塞进口袋里了,其实心跳快得不行,妈的!别一百万少写个零。\\kk163
将支票往口袋深处塞了塞,手腕轻轻一拧将衣服转了个方向,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掏出一打人民币——黑吃黑搞来的——点出十张递过去。
夏医生笑了笑——他的笑一点都不像‘笑’,杜弼忬看来,他连笑都像是在作报告——并没有去接钱的意思,只是说:若我没看错,你给我的不是七百三十六元,而是一千。假如你不是点错了,那么请问你为什么要多给我二百五十四?如果你多给的算作红包,那么,一来本院医生谢绝红包;二来你这红包也太单薄了些,你可知道我们医院对收受病人及其家属红包的处罚有多重?即使我有这个胆量敢冒这个风险,可为你这红包而以身犯险,我还没那么傻!如果你给的是小费,那我告诉你,一、我不是同志;二、我不是小妹,如果你要给小费请到夜总会去!三、如果你非要给小费,那我建议你出门后挑个看得顺眼身材过得去的女护士,不过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你这点小钱!撇开被大老板保养的不说,就是去娱乐场所客串几把也比你给的多许多倍——现在制服诱惑,尤其护士制服诱惑可是很吃香的!
杜弼忬彻底呆住了,人才!绝对是个人才啊!能用如此平淡的语调说出这番话来,绝非一般人呐!
“嘿嘿”笑了两声,杜弼忬抽出来两张后又递了过去。首发kk163kk163
“怎么,就五十四块小费了?”眼镜男夏医生道。
杜弼忬这下犯为难了,难道开始就是嫌给的少?可我又没动什么手术,没必要给红包啊!再说看到那得瑟样儿也不像啊!或许只要他自己垫付钱?可没有三十多块零钱呀!这位爷还真难伺候,多给还不要!
“要是没有零钱,你就给我七百吧!”夏医生似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剩下的钱权当给你的小费了,虽然我没那方面的癖好,算了,看你皮色也不错,挺帅的一小伙子,就当小费吧!”说完从杜弼忬手里接过钱抽出一张,以KTV给小妹小费的样子,两根手指夹着前递到杜弼忬面前。163
杜弼忬哭笑不得地接过钱,越发觉得这是个人才!想不到在这座小城市里竟有这等人才,藏龙卧虎啊!
“行!那我现在就去办出院了!夏医生真是个有趣之人,今天这三十多块钱先欠着,下次就用这钱请你吃沙县小吃!哈哈哈”杜弼忬说笑道。
“行!我最喜欢吃‘沙县小吃’店里的牛鞭汤了,嘿嘿壮阳!”夏医生说道,脸上一直保持着很有风度的表情,若非亲见,杜弼忬打死也不信这个带着厚实眼睛书呆子气十足看着有些木讷的中年医生竟是这么个人才——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
“这是我的名片”中年医生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名片:“吃沙县小吃叫我!”
杜弼忬不过那么玩笑一说,看他这架势倒是当真了——老子山珍海味、满汉全席请不起,‘沙县小吃’包场都不是问题!
名片上只有医院名——Z城第一人民医院——下面是人名,夏翰林。\\kk163没有科室、没有职称、没有一堆头衔,只一个名字及名字下的一个手机号码。kk163速度首发。似他的人,干净!
屋子里阴森森的,没有人气。杜弼忬捂着被三个当中不知哪一个用皮鞋尖踢中的左臀,一步一顿总算爬上了楼。打开门第一个动作便是按下门旁的日光灯开关,无论白天屋子里多亮堂,只要是自己一个人他都要开上一个灯,心底里就有了一丝慰藉,哪个哲学家说过光能带给人勇气和力量?真理啊!
坐在残破陈旧的沙发上,海绵还算柔软,半边屁股蛋子接触放置在上面还是阵阵的疼——估计以前被打完三五十大板后的人就是如此的吧!那混蛋出脚还真他妈够狠!
掏出有些褶皱的支票展开,将纸张贴在鼻尖上做深呼吸,再深呼吸,再深呼吸直到没气了才慢慢呼出来,好一阵舒爽——妈的,那群吸毒的一定就是要这种感觉!杜弼忬想。\\**kk163
以前在南京的时候,一百万并不怎么当回事。穆先生一个月给他的零花钱多的时候也要十多万。细细想来,穆先生对自己还算不错的,可惜他要的是他的命。现在想来,原来他每个月都在买自己的器官,房子、车子、每个月的票子,买的是他的双手、双脚、和身上一件件的器官,只不过每个月付了费后没有提货,寄存在自己的身上,到了一定的时候一次性付清。\\kk163原来那时候,自己的身体性命早已不再属于自己,前前后后,房子车子零零碎碎共花了穆先生有一百六十多万吧!——妈的,老子的命还算很值钱的,一百六十多万!即便请国际一流的杀手也够要好几个人的命了!
杜弼忬楞楞的看着支票想,为什么老子的钱总是要用自己的命去换?他想起了张宝说过的话,没危险?放他妈十八层地狱狗屎屁,没危险会出这么多钱?傻 逼都不信呐!
嗒嗒嗒敲门声将杜弼忬混乱的思想从虚无里拉回来。
这么快?这帮小贼行动也忒迅速了点吧!自己预计他们明天中午才会找上门来的!杜弼忬将支票塞进沙发的缝隙里,嘴里应着声问:“谁呀!”人已到了门后。
门外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大兄弟,是我呀!”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对门那骚娘们,看来她确实是闲得慌,或许是生理需要得不到满足?是了,是了是了是了!杜弼忬见过一次她男人,三十多岁的人看着像五十多了,头上一半的头发都白了,带着黑边框眼睛的一个矮胖子,黝黑而松弛的皮肤上竟似有了几条褶皱纹儿,微微驼起的背把件袖口过长的藏青色西服撑起来一块,手里拿个老式的黑色拉链公文包,下楼时一只脚先跨下台阶,接着是另一只脚也跨上那一阶台阶,如此循环反复,似刚学会行走的孩童,似已垂垂老矣的迟暮老人。彻头彻尾的一个未老先衰!看他那身板儿,一个月也做不满三次,一年超不过四十次,总共的时间加起来估计也就半个小时不到。如此身板如何满足得了如狼似虎年纪且天生风 骚的少妇?不对!看其男人的身体,不会是被他抽空了阳气、吸空了精囊所致吧?嗯!像!非常像!难怪人常说女人是老虎呢!看来这‘需要’比较强的女人比母老虎还可怕啊!杜弼忬握着门把手想着,轻轻一拧,门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