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降大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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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天歌兴冲冲地回到单间,正碰上服务员将第三轮咖啡端进来,他说:“四位老兄悠着点喝,咱这喝的不是咖啡,是白花花的广告费呀!” 管天亮说:“谁愿意喝这糊嗓子的东西,还不是你这马拉松会熬得人快扛不住了?” 向天歌赶紧作揖:“四位老兄都比我大,进了这个组,肯定要跟天歌受一阵子罪。咱们以后繁简兼顾,等每个人的分管范围细化之后,除了大事通报以外,其它的不用都凑在一起干耗时间,实干兴邦,空谈误国,不过现在最急迫也是最棘手的事情就是明年的招商,怎么给广告公司信心,怎么引来几家实力强的大公司?” 靳常胜一拍脑门:“我想起一个人,是以前认识的朋友,叫金宝玉,南方人,最早是干装修队的,发了财,又开了两家海鲜酒楼,听说去年成立了家广告公司,承揽了几条交通主干线的灯杆和路牌广告,属于傻有钱的那种人,我来‘海都’前,他还问过我招商的情况,说愿意拿个三四千万做几个行业,他比较看重的是家居、汽车和餐饮,如果能给他,索性宰他一刀,让他至少打进来全款的60%,这样一来,咱明年的基本任务不就齐活了?”叶子凡接过话头:“老靳说得有道理,现在是非常时期,按拳谱出招肯定没得打,必须出奇制胜,找几根柱子先戳在这儿,才有机会研究后面的问题。” 郑曙光说:“向总,我侧面摸了情况,发行部的水报不在少数,保守地说,至少有七八万份。” 向天歌眉头一拧:“怎么个水法?” 郑曙光说:“主要是区县发行站捣的鬼,简单说吧,你给他一千份的任务数,他只完成八百,剩下的二百,他自己出费用将报款给到报社。” 向天歌不解:“那他自掏腰包不是赔了吗?” 郑曙光说:“谁会干赔本的买卖呢?他找你要的是建站补贴、站长工资、完成任务奖励,至于那二百份报,根本都不打捆,直接拉到废品站一卖,又是一笔收入。” 向天歌似有所悟:“怪不得广告公司说现在的广告效果还不如去年呢!曙光,这个信息极其重要,你一定摸透摸准情况,马上出手治乱,要是真的砍掉七八万份的水报,光是印刷费一个月就能省下二百多万,足够编辑部人吃马喂的了。” 叶子凡叹了口气:“唉,以前天天被版面拴着,真的是井底之蛙,听老郑这番话,和听天书不相上下。要不现在全国的报业集团都模仿着报人办报、能人经营的路子呢!向总,还有一点也很关键,就是乔大洪的去留,咱们广告、发行拉开架势决战,他采编那边纹丝不动,新闻做得一碗白开水,咱急死也不解决问题呀!” 向天歌面露难色:“我和乔大洪不太熟,但是听说了一些他的背景。他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乔展雄的侄子,原来是广播电视局的团委书记,后来宣传系统干部交流,到了咱们集团,他的去留李总都是定不了的,必须经过集团党委、社委会、编委会的任命,说说看,下边对他都有什么意见?” 叶子凡说:“一无能,二无德。” 向天歌说:“照你这么说,这人还要得?子凡,你可要出于公心,不能公报私仇啊。” 叶子凡说:“乔大洪的无能是路人皆知的,自从到了‘海都’后,一个像样的报道也没组织过,开会讲话,白字连篇,最经典的是悖论的‘悖’总是念成‘脖’,还有猝死的‘猝’竟然念成‘啐’,有的记者在下面偷偷叫他‘乔啐脖’;无德虽然不像这些段子这么明显,但也是无风不起浪,因为他掌握着分配大权,据说和他不清不楚的女编辑、记者达八个之多,以致有‘八女投江’和‘八女过桥’的说法。” 向天歌听得有些灰心:“难怪以前我听日报的人议论‘海都’是二奶报呢?照你这么说,怎一个乱字了得?是要马上动大手术的。” 叶子凡说:“那是你们领导考虑的事情,这个乱劲,李总也不是一无所知,只是顾虑的太多,如果还能推着走,都做老好人也无所谓,现在船眼看着要沉了,再不扔下点东西,突围的事情就无从谈起,这么说吧,乔大洪的问题晚一天解决,‘海都’就晚一天发展,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啊!”

  一件接一件的大事、急事轮番摆到桌面上,会议一直开到咖啡厅打烊。凌晨两点,向天歌走在阒无一人的大街上,一边仰望着清亮的星空,一边慢慢清晰了马上要采取动作的几个节点。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他拼尽全身的力气,“嗷”地喊了一声,仿佛向这个城市宣告:暴风雨就要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