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不记得在你之后,有一个叫鱼释的七叶莲生的神。”天帝戏谑的表情变得凝肃。
“记得。当初他还说要咬我。青萍说他像狗。”
“什么喻啊。”天帝轻轻哼了一声:“青萍就爱想些有的没的。”
“你想说什么?”
“我们把他打下凡间后,才发现他走了七叶莲的一片叶。”天帝看着池中的七叶莲,伸手一挥,七叶莲少了一片叶子:“现在的那一片叶是我用幻术补上去的。”
原本七的七叶莲少了红的叶子,粲然的华变得黯淡,如人的白发,英雄的老去。
“喜,他摘走了红叶,也带走了七情中的喜,自此后,七叶莲生的神祗只会有悲不会再有喜。”魅收起了平淡的表情:“我就觉得七叶莲和平常有什么不同了,又说不上来什么。你的幻术最多只能遮掩表面,但是一种自心而起的情感是幻术没有办法做到的。这么些年来,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因为觉得丢脸吧。”天帝苦笑:“一个堂堂的天界之主,居然蠢到被人拿走了七叶莲的叶子还不自知。所以我不想张扬。”
“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
“实在瞒不下去了,七叶莲马上会开,七叶莲盛开的时候即便是我的幻术,也遮掩不了七叶莲的叶子被盗的真相。所以,”
“所以你觉得可以将我一脚踢下下界,帮你寻找七叶莲的叶子?”
“不要说那么难听嘛,你可以说,我是想你好好领略下人间的繁华,想想,城的飞,你是不是还没有忘掉。”天帝笑得志得意满:“在人间掌控月圆月缺比在天界快乐多少,你也应该没有忘掉吧。”
“琴嗣。”
“干吗叫我名字。”
“为什么不能叫。”
“随便你。”放下了在上朝时的冷静自持,那种青萍成为能让他变成“老头子”的东西,天帝笑了。醉人的笑容让那张本来就年轻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盎然的气息。
“我去。”魅说。
诚然如琴嗣说的,能看人世间的一场繁的凋落,能看一眼城的飞,也是,很好的。
能看一眼已经成亲了的雪,看一下那拥有了许多的寿数的孩子,也是好的,也许,不该叫孩子了吧,他一定已经娶了亲,说不准,连孩子都有了吧。
他双手平推出胸前,激起了池中的千层浪,骇人的水波遮掩了已经没有喜悦的七叶莲。雪,已经是他不认识的样子了。
这样很好。
他认识的雪,始终是有些悲哀于自己的容貌,有些张狂,有些落寞。当他离开雪的时候,雪应该就会不同吧。
“酒。”琴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来了盛着琥珀的酒的玉杯:“当作饯行。”
魅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月牙白的衣袍上甚至沾了几片酒渍,他以为自己是没有什么豪情的,此刻亦不觉多了三分的壮志。
“月氏,衣服湿了。”琴嗣小小的惊呼。
“换一件便是。”魅说。在天界的时候,他都是很合自己身份——月神的装扮成了月牙白,温暖而淡漠。不像是在人间的时候,雪会将乱七八糟的颜的衣服往他身上套,他最后选定的是绛紫。
绛紫是魅惑的颜。
但其实白也是魅惑吧。惑了别人的心神,让自己像别人以为的那样淡漠一样冷寂一样乐于遗忘。
“告辞了。”他身上瞬间换上了绛紫的衣服,本是梳起的长发被他打散飘散了下来,眉目流转间说不出的绝世风华,银的眼眸散发出丝丝的融入了冰冷与魅惑。
“不送。”琴嗣说。
他飘逸的身姿越过已恢复了平静的湖面,画出了优雅的弧线。
“这样好吗?”青萍站在琴嗣的身后说。
“有什么不好?”
“大概,没什么不好吧。”青萍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