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近前的四名通神使,原本是被巴托祭司安排到山谷的四周,封锁布木可能再次逃窜的路线。
不料,却看到这边的冲天火光,还有那咆哮的火龙!每个人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如不是情况万分紧急,那天火凶龙怎能轻易现世!
当四人心情复杂地看着那空中蹿跃的火光,隐约可见那翻腾的龙头!不料片刻后,一声嚎叫,凶龙冲天而起,骤然照亮夜空后轰然散却!
天火凶龙被人击败!
看到这难以接受的现实,四人不约而同飞奔当场,便是现在的一幕!
巴托祭司此刻压抑的心头似又落上千钧重石一般,压得原已弯下的背更加蹉跎不堪。
周围四人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顿时所有的目光全部投向了那神秘的白衣人。
四人心中已然明了,就是此人,搓退巴托祭司,击败凶龙。
巴托祭司一双疲惫不堪的眼睛,不置可否地看着那面无表情的白衣人。
慢慢地周围的山风渐渐小却,远处的寒竹之海却依旧波涛起伏,飘过来湿湿的寒气把众人围在中间。
不知何时,竹海之上飘荡起一层如云似梦的白色雾气,荡悠悠浮在竹林之上。立在谷底中的众人看去,那无边的雾气竟与高高的苍穹毫无缝隙地连在一起,似从那琼霄碧宇中弥漫而出一般。虚无缥缈间,将众人带到了仙境,一切都是恍惚的,一切都是迷茫的,这一刻众人似脱离了苦海无边的尘世,忘记无穷尽的烦恼。
片刻后,那雾海的最深处,突然亮起一道霞光,似一把撑天的大伞般,从雾气 的最深处向外投射出来,而霞光中最耀眼的算是那道红色的光芒。霞光万道从不知处的一点向苍穹散去,点点雾气落在霞光之中,斑斑可见,点点如水。
当这无边的霞光散射到最精彩的时候,雾气之中,那爆发的一点之处,被染红的雾气突然波涛汹涌地向外翻腾起来。片刻后,一轮红日几经拼搏,最后一下跃起在天边,天地间顿时大亮!
天亮了!
谷底西侧,泉水依旧潺潺地流着,似看不到发生的任何故事,岸边裸露着那焦灼的地表,还有枯萎的干草。
尽管朝露如水,但仍抚不平那些被过火龙烧烤过的林木与小草的悲伤。
似人的心也如此吧,也许只有传说中的瑶池玉露才能修复好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疤。
一滴露珠不知从何处落在秦铭的额头,“啪”的一声脆响,砸成碎屑向四周溅开,一点清亮呼唤着秦铭那历经磨难的心。
秦铭把怀中的秦鸿放在脚边一块比较干净的地上。看着那熟睡的面容,秦铭心头一动,似想了一下,之后脱下自己已然破损的外衣盖上蜷缩在一起的瘦小身躯,为他遮挡一下晨曦的寒气。
虽然心中对秦鸿的昏睡不醒有些猜疑,但看来似没有受到多大的创伤,只是对方的手法奇特而已,而昨夜那一击中对方也并没有想拿走他的性命。
看着秦鸿那略微泛起红晕的小脸,正酣的睡意。令自己颇为沉重的心情好受了许多,毕竟最后还是安然留下了他。
“他只是被巫族的那位祭司用秘法封住了六感而已,对身体并无大碍,过不了多久便会自然苏醒!”
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在秦铭的耳边慢悠悠地响起,令他的心为之一滞。方才心中的波澜起伏让他来不急思索许多。
此刻巫族祭司已然无奈地退走,周围的一切都平静如初。秦铭的心也稍安静下来,这时再听到传来的话语, 不由转过身来,向立在那座小坟冢前的白影看去。
看着那道背影,心中默默念诵着方才听到的声音,突然一点亮光在脑海中闪过!
丹穴山,五毒门,潮湿的山洞!
想到这里,秦铭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身上的伤痛和疲惫似消失一般,激动的情绪涌上心头。
起身,向这边走来,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你是上次五毒门救我的人?”
秦铭一步一步地走到跟前,来到此人的背后,停下了脚步!
微风吹起了白色的衣袖,看不到此人的目光和神情,只是那两道剑一般锋利的眉毛却深深印在秦铭的心中,浮现在他的眼前。
“看来,上次离开丹穴山后,你的修行又精进了不少,竟能抵挡片刻这巫族的天火凶龙!”
“你就是上次救我,告诉我关于我爹消息的那个人?”秦铭又问了一遍。
白衣人并没有正面回答,秦铭只是从后面看到他似略微地点了一下头的样子。
“这墓碑似好久没有人来祭祀过了,不知躺在里面的人会不会伤心难过!”一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从此人的口中感慨而出。
不过落在秦铭的耳中,似猛然在他那坚实的心底撕开一条裂缝般的感觉,令他的心瞬间停住了跳动,整个人木在当场。
里面的人,是说娘吗?
是啊,娘一定会伤心难过的,因为自己和爹没有能经常地来看她!
“娘一定会伤心的,因为爹从来都没有回来看过他!”这句话似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此人听的。
二人看着墓碑,都陷入了沉默。一个细小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我爹,他还好吧!”
话音一落,秦铭看到此人的身子猛然一震,似很惊诧一般。同样低低的声音回道:“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不过应该很好!”
“哦,那就好!”
“《大衍神咒》虽为不世的功法,但凶险极大。你已自顾不暇,为何还要带上这么大一个累赘,一个不好,连你都会死在他的手里,哼!”发出一声轻哼,用手指了指昏睡的秦鸿。
秦铭心头又是一惊,没料到此人竟然也知晓秦鸿的事,目光盯紧那道背影,疑惑地问道:“你知道他的来历!”
一直背对着秦铭的身影,此刻慢慢地转过来,面向一边的秦鸿说道:“这个孩子关系到东海巫族一个遥远的传说,恐怕在巫族之内都没有几人知晓。他身上的邪恶烙印,此刻就连我都要惧上几分,不如趁着他还没有长大,除掉这个危险的隐患!”
话音一落,一丝杀意出现在此人的脸上,左腿抬起就要走进秦鸿!
“不要!”秦铭吓得赶紧转到此人的前面,挡住他的身形。不料,却牵动了受伤的脏腑,话音一落,秦铭就觉得胸口似突然被撕开了似的疼了一下。面色顿时苍白起来,忍不住低下头咳嗽起来。
“咳咳!”
此人似没料到秦铭如此剧烈的反映,一下愣在原地,抬起的左腿又再次放下。看到牵动了伤势的秦铭,还有那惨白的面容!
脸上掠过疼惜的表情,不过似不想被秦铭觉察到,又快速地忍了回去,恢复了冷冷的样子。
好半天,秦铭止住了咳嗽,脸 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你就不怕,有招一日,他疯狂嗜血,连你的命都要吸食掉吗?”
“我不怕,我相信就算他再次疯狂,但仍会认我这个哥哥!”
看到秦铭坚定的目光,此人似不甘心,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就算你容得下他,只怕到时候不光是东海的巫族,就连天下的修真之士都容他不得,你挡得住吗?”
这句话说到了秦铭没有思量的心中,沉重的心似又盖上了层层浓雾,失去了道路!
由于秦铭这些天来,还不知道秦鸿的来历,而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回谷的事上,还没有来得及思量以后的一切。
直到昨夜才从巫族祭司口中知晓了一点秦鸿的身世,事情急迫难耐令秦铭还未来得及多做考虑。
但此时白衣人的话,却说中了要害,如果秦鸿真的发狂不止,那巫族还有全天下的修真之士,尤其是正道众人岂能容得下!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秦铭空中呐呐的念道,一时感到好怕,好怕秦鸿出事,好怕会失去他!
但心中一转念,既然此人知道秦鸿的来历,也就是清楚那邪恶烙印一事,难道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似看到了一点希望,秦铭猛然抬头,期待的目光投向白衣人,问道:“你可有什么办法,能消灭或者遏制住他体内的邪恶烙印吗?”
看到秦铭那渴望的目光,一脸期盼的样子,此人似不忍回绝,幽幽地问道:“他对你来说,真有这么重要吗?”
秦铭听到此人的问话,转回身看了一眼那瘦小的身躯,感慨地说道:“世间,我只剩下他和父亲两个亲人了!”
“哦,是这样!”此人幽幽地附和道。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秦铭小声地又问了一遍。
“也许世间还有一个地方,一个人有办法,不过想叫他出手却是万难啊!”
听到这句话,秦铭的心犹如亮起一盏灯火般的感觉,虽然微弱地可怜,但总好过漆黑一片。
“是哪里?是哪个人?”
“雷音寺,大悲和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