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断肠人比黄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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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宏宇始终没有告诉紫烟自己的帝王身份,他就那样走了,临行前他怀抱着她,交给了她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好长的岁月里她借着那玉佩上残留的他的余温慰藉孤寂的心灵。

  他说如果我不能回来找你,你便带着这块玉去找慕成,他会带你去找我的,那时我们再不分离,相依相偎一直终老。

  他的话说的她心中一片潮湿,那一她们相拥着坐在月台上直到很晚,那一溪桥畔月凉如水,落樱似雪。

  只是这一去竟无归期,她等了他整整一年,每日凭栏独倚,望尽天涯路,可是那个消失了他背影的地方再不见那熟悉的身影。她闭门谢客,每日弹着哀伤的曲子,一遍一遍,愁情万种:

  "别离情绪,万底关山如底数。

  遣伤悲,未必郎家知不知。

  自从君去,数尽残冬又暮。

  音信全乖,等到开不见来。"

  只是他听不见她的低吟浅唱。

  独孤宏宇回至宫中,亦是日日思念她。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无能,一朝天子,却不能与自己深爱的子朝暮相处。原本当初他便可带她回宫,给她名分给她幸福,可他顾虑重重。他想起曾经的甜蜜温馨,想起她的寂寞玉容,竟是无语泪纵横。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

  只是那数缠绵过后,带给紫烟的不仅是无边的寂寞相思,更是一个新的生命的出现-她有了他的孩子。

  她想过要打掉他,可终究不忍。因为腹中他的孩子,她被逐了出来。孤苦伶仃的岁月,她一个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四处漂泊。她的手中时常握着那块玉佩,轻轻柔柔地摩挲着,她想到他临终的话。可是她没有去找慕成,现在的她,憔悴而瘦弱,失的容颜,褴褛的衣衫……她不想让他见到自己的这副模样。

  她在一个寒冷的晚,疲惫而忧伤地行在无人的乡村路上,突然地昏倒。

  醒来时已是午后,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被褥里,昏暗的一盏油灯照着四周灰黄的土墙,一位慈祥的老人坐在她的身旁,她的眼神安静而温和,像她记忆中母亲的眼。

  老人见她醒来,安静的眼中充满喜悦的亮光:

  "孩子,你可终于醒了!你都昏迷好几天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挣扎着要起,老人匆忙上前扶起她,用被子将她的上半身围着,嘴里快活地说着: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转过身端起桌上一碗黑的汤药又转向紫烟,"来,孩子,趁热喝了这药好的快,才能让肚子里的小娃娃好好长。"

  紫烟端起碗一饮而尽,她的泪悄悄地滑落碗中。

  "孩子,你怎么里不回家啊,我家那老头子去城里卖小东西回来看你昏倒在路边就用牛车把你带回来了。孩子,你的家在哪啊?"

  "阿妈,我没有家!"她的心中一片悲凉。

  "哦,那孩子她爸呢?"老人关切地问。

  紫烟没有作声,低侧过头,泪潸然而下

  老人静静地将她的头抱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肩,温和地说:

  "孩子不哭,有什么苦给阿妈说。你没有家,阿妈的家就是你的家,阿妈没有儿,你就是我儿。"

  紫烟偎在她温暖的怀里,第一次有了家的温磬感觉。

  从此,她布衣荆钗随同两位老人过着安宁而清苦的生活。两位老人操持着几亩薄田,她做些工卖掉,挣些钱维持生计。生活还算是安定充实的。

  只是她还是会常想起宏宇,那个俊朗的男子仿佛是她一生的幻梦,不知何年何日还能相逢。

  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她把对他的爱与相思都转移到儿身上,她是他的一个微妙的缩影。

  日的一个深,老人和孩子都沉沉睡去,她无以成眠,披衣而起,静静地坐在院中的一棵老桃树下,开如荼,月寒如霜。紫烟摩挲着手中那块温润的玉,思念着他,悄声吟道:

  "晚风凉,寒月浸薄裳。憔悴为君深吟,烛频剪断愁肠。月亦流伤。"

  我在忆君,君可知?

  那零落满地的相思,谁为我拾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