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慕容云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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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敢把送上门来的帮手拒之门外啊!对了,你不是被唐然拖出去打篮球了吗?怎么,良心发现了?”若汐连这时候都不忘对李启恒冷言冷语。

  “良心发现?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李启恒又笑了笑。

  “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还不快点打扫?妈妈还在家里等着呢。”若汐也笑了笑。

  李启恒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瞬间被笑容掩盖,就好像那个表情从不曾出现在他脸上过:“是,小的遵命。可你也不能闲着吧,怎么你坐在那桌子上跟真的似的,我却在这里为你卖力干活,好歹这也是你的任务吧。”

  若汐冷笑道:“呵,真的,还煮的呢!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才落入这份田地的。”

  “啊,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好好干啊。”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像是在使唤奴才:“哎,累死我了!想当年我们一起在外面补课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帮我和云寒打扫卫生……”

  正拿着拖把奋力拖地的李启恒打断了若汐的话,他抬起头来道:“若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好。你上午答应我的,云寒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汐顿了顿又道,“因为你上午答应了我放学等我,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李启恒脸上的笑容此刻已经尽散了,只是他对若汐说话的语气依旧很温柔:“我不仅仅是因为上午答应了你放学等你才回来的。”李启恒的脸上又恢复了一丝笑容:“我和唐然那家伙打篮球的时候就在想,那么多的垃圾,你一个生怎么忙得过来,再说现在秋末了,如今天黑的早了,你一个孩子晚上一个人回家实在让人不放心,反正我们是同班,一起回家互相也有个照应……”

  “等等,”若汐打断了李启恒的话,“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觉得那么耳熟?”

  “呵呵。”李启恒一边用力拖着米饭被人踩过后留下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边和若汐说着:“这话是老爸千叮咛万嘱咐我早已烂熟于心的。”

  “哦,我想起来了。真是看不出你还这么关心我。”若汐没有看着李启恒,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窗外那棵挺拔的梧桐树,却又好像没有焦点,直直地穿过了那棵树,看向其他地方。秋末的梧桐树早已凋零了,而秋末的南京遍地都是枯叶的踪迹。风轻吹过,那片片枯叶蜷曲着向四周散去,在地面上画出树枝的阴影。

  李启恒猛得一抬头,眼神中带着些许伤感,半天才开口道:“若汐,你别这样成吗?你……别这么和我说话。”

  若汐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位绝的男子,缓缓道:“早上你和云寒都说了些什么?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地拖好了,李启恒开始排桌子,一排一排得排着。若汐坐在最后排的桌子上看着前方的这个男子,这个现如今她应该唤作哥哥的男子。

  “云寒看上去好憔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连笑都不笑了……呵,是啊!还记得咱们三个人以前一起在外面上课外辅导班的时候,每次都是有说有笑的。以前每个星期我们最盼望的就是周六的课外辅导课,因为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开玩笑,一起打打闹闹了。”慕容云寒、李启恒和冷若汐三个人从小是一起长大的,尽管他们不在同一所小学,可是周六的课外辅导班却是形影不离。

  在一个小巷子里,住着几户人家。那里的房子很旧,砖瓦原先的颜已经不大能分辨出了,只是隐隐泛着红。不过,大多数的砖瓦都被灰取代,看起来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晴天倒还好,阳光可以透进这个小巷,给它带来些温暖与生机。住在这里的人家遇上这样的好天气,便会把家中的棉被和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晾晒,院子里放满了,就挂在槐树上。是的,在这条小巷子里,有两棵上了年纪的老槐树,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阳高照,它们都笔直的伫立着小巷中,守护着小巷,陪伴着人们。久而久之,这两棵老槐树便成了小巷的象征。你可以经常看到这样的一个画面:几个,有年轻些的,也有年长些的,他们搬了小凳子坐在这槐树下谈天说笑,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常常从中午就坐在那里一边闲话家常,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剥着毛豆。阳光下,她们的笑脸是多么动人丽。尽管眼角已布上了鱼尾纹,额头上已爬满了皱纹,却丝毫不失“青活力”,各个是能说会道。转眼间,这一坐就把当头的太阳送回了西边。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回家准备丰盛的晚餐。此时的小巷,飘万里,路过的人都直流口水。只是一到阴天,小巷就变得十分潮湿,年老的人关节病颈椎病通通上门来报道,巷子里有着一股发霉的气味。不过,一旦太阳出来了,小巷便又会恢复以往的活力。

  这便是慕容云寒、李启恒和冷若汐从小居住的地方。若汐的家住在李启恒家的对面,而云寒的家则住在李启恒家的隔壁。因为年龄相近的关系,三个孩子自小便玩在了一起。若汐最小,云寒第二,所以李启恒就自然当起了两人的大哥哥,也可以说是她们的护使者。若汐很安静,经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本书看。而云寒和恒便围着树玩捉迷藏的游戏。有一次,恒为了躲云寒爬上了树,云寒找来找去也找不到恒的踪影。她围着槐树转圈,然后不停地东张西望,嘴里念叨着:“恒哥哥,我认输了,你出来好不好。”坐在树上的恒见了云寒这慌张的表情,心里满是得意,笑呵呵的坐在树上看着树下的这个若天仙的小姑娘惊慌失措的表情。

  云寒又围着树转了几圈,依旧没有发现恒的踪影,她急了,她以为恒被槐树精抓去当丈夫了。(这里有一个传说,这两棵老槐树里住着一个槐树精,专门抓楚楚动人的小帅哥去当相公)她可不能让恒哥哥被槐树精抓去,因为她喜欢恒哥哥,她要恒哥哥做她的丈夫,她要永远和恒哥哥在一起。尽管,儿时天真的她脑海里根本就没有丈夫的概念,她只是听姥姥说,丈夫就是陪伴你一生的伴侣。她当时还傻乎乎的托着下巴望着姥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就是永远在一起的意思吗?姥姥笑了笑,和蔼的抚摸着她额头上的发丝,说,是啊,我们云寒真聪明!

  云寒急了,她在树下哇哇大哭:“恒哥哥,恒哥哥,我们不玩了好不好。我不想玩了!”云寒越哭越伤心:“呜呜……恒哥哥,你是不是被槐树精给抓走了?不,我不要!我不要!呜呜……”

  躲在树上的恒看见这一幕被吓傻了,此刻逗弄的心情已经完全消失了,他朝树下大声的叫道:“云寒,你别哭了!我在这里呢!”

  云寒停止了哭声,朝周围望着:“哪啊?恒哥哥你在哪啊,你快出来啊!”

  “我在上面。”

  “啊,上面?哪个上面啊?”

  “我在槐树上面。”

  云寒顺着声音朝槐树上看去,果然看见了恒!她突然大叫了一声:“恒哥哥!”

  这不叫倒还好,她这么一叫唤,只听:“啊!”的一声,恒一个没坐稳,便从树上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云寒见到这情景,立刻就慌了,她又“哇!呜呜……”的哭了起来,而且哭得比任何一次都大声。

  此时坐在角落里看书的若汐闻声跑了过来,当她看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恒,和在一旁哭泣不止的云寒时,她也慌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刚想哭,可一想,不能哭,不能在李启恒的面前哭,这太丢脸了!于是,她急忙跑去巷口找大人帮忙,因为她也不希望恒受到伤害。

  恒那次伤的的确不清,在上躺了好几天,屁股总得老高。可是他很能忍,自从从树上摔下去时叫唤了一声之后,便再也没有哭喊过一声。云寒去探病的时候他还笑呵呵的说没事,真的,一点都不疼!其实那天真的把云寒给吓坏了!当若汐领着恒的父母赶去的时候,云寒还在树下哭泣。等恒的父母把恒背回了家,云寒依旧在槐树下抽泣着。

  其实,说不疼当然是骗人的。从三四米高的槐树上摔下来,怎么可能不疼》没骨折就算是庆幸了。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若汐的眼里。

  若汐的房间就在恒房间的对面。中间就隔着一个院子。每天晚上,若汐总是趴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恒,看他的一举一动,观察他的一颦一笑。而这次,恒每晚在上疼的面目狰狞的表情,当然没有逃过若汐的眼睛。

  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好希望自己可以代替恒痛,即使分担一点也好。她就是这样,每天晚上趴在窗前,伴着月光,注视着对面那扇窗里的一切,也包括那个她一直看着眼里的恒。

  只是,她知道,她只能这么默默的看着他,关心着他。在心里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