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却不想动。
即便身体紧绷得很难受。
我依然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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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传来一声叹息,轻轻的,无奈的,“苏浅浅。”声音低沉磁,很好听。
我依然没有动,脑子一片空白。
身边似乎有人蹲下了身,然后一双温暖的手臂圈住了我,“苏浅浅。”声音依然低沉柔和,让我冰冷的心感到一阵温暖,也让我回过了神。
我是苏浅浅,不是田陌,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心情这样恶劣得想哭?为什么?只因为我的前身也许和陆母有关系或者是陆家的孩子吗?我不一阵茫然。
脖子有些僵硬的抬起,眼前是一张俊冷峻的脸,一双深邃的眼里装着对我的担心。
他是谁?我迷蒙着眼,有些疑惑,定定的看了一会,才想起是谁,“什么事?”刚出口就呆住了,我的声音很是低哑难听。
他轻叹一声,拖下西装外套包住我发冷的身子,对我勾了勾唇角,“在这多久了?起来吧。”说着,动作轻柔的架住我的胳膊,缓慢的带起我。
蹲得实在有些久,刚刚起身,麻木的双腿失去了效用,身子一软跌进了一股清的怀里,我敛了敛心神,淡笑道,“谢谢。”
他没有说话,只是扶着我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我忍受着双腿酸麻后传来的阵阵疼痛,朝他笑笑,“你怎么在这里?”
“伯父,伯母都在找你。”他背靠上长椅淡淡说道,右手插进了裤袋,左手还是扶着我的肩膀以免我掉下去。
“哦。”我垂下头,这次是我失态也失常了。
两人静坐无语,待得我的双腿恢复如常,我站起身,“回去吧。”
苏父苏母果真在焦急的找着我,还有柳璇,元昊和赵丽丽、吴。我对她们笑笑,表示我很好,然后走到苏父身边,探身抱住他,在他脸上轻吻一下,笑容扬起,“爸,生日快乐!”
苏父探手也抱住我,声音哽咽,“浅浅,跑哪去了?我和妈妈很担心你。”
“没事。”我将头靠在苏父的肩膀,朝远处正向我们这边看来的陆母扬起笑容。
我想好了,不管真相是怎样,我都不想去深究了。
田陌已经成为过去,连带着她的身世秘密。
酒宴继续着,时间渐渐困懒得垂下了眼皮。
和柳璇,元昊他们一一道别,我便回了房间。
酒宴的下半场,我喝了酒,肆意的,麻木的,渴望的,喝了许多,所以现在我的头昏沉沉的,简单冲洗了一下,便瘫倒在了上。
脑海里不断充斥着一个低沉而磁的声音,“苏浅浅,做我的朋友。”那么轻柔,那么慎重,那么让我心悸。
朋友……朋友。
我的确不是个坚强冷漠的生,面对前身期盼了二十三年的父亲即将揭秘的事实,我的感情脆弱得不堪一击;面对段锦的低声浅语,我的心砰砰欢快得像个舞台上跳舞的精灵。
我终究不是个凉薄的人,一直以来,却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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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围着园跑了一圈,神清气爽。回到客厅,见到正在餐桌旁边看报纸边吃早餐的苏父苏母打了个招呼,便上楼洗了个澡,换好衣服。
“爸妈,今天我要去W市。”用完早餐,我对着餐桌对面的两人说道。
“去那里玩吗?”苏母放下了报纸,问我。
“嗯,听说那边的几个景点很是有名,我想去看看。”
“浅浅你一个人去?”苏父问道。
“不是,我约了我那两个朋友,赵丽丽和吴。”我神自若的呷了一口牛奶,他们知道赵丽丽和吴两人是我的跟班。
“嗯,浅浅,你要注意安全哦。到了那里和爸妈打个电话。”苏父,苏母没有什么异议的答应了。
其实,不管他们答不答应,我都会去的,只是现在我是苏浅浅,对于行踪还是要告知他们一声,虽然我知道他们今天都有公事要忙,而且我骗了他们,赵丽丽和吴两人根本就是我的幌子。
简单收拾了下行李,我买好票便坐上了去W市的汽车,五个小时,不算太远也不算近。
杜阿姨的墓前放了一束新鲜的,很明显有人来过了,我知道那是杜阿姨的儿子杜康和他的老婆。
我将手中的一束鲜放到杜阿姨墓前,蹲下身,伸手抚着墓碑上杜阿姨灿烂的笑颜,“杜阿姨,我是田陌,我来看你了。”
杜阿姨在我上大一的时候,因病去世了。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看她,给她讲述一年里我生活的种种,这次也不例外,我告诉她我移魂到了苏浅浅的身体以及前日见到的陆母……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杜阿姨能够倾听我的心里话了。
在墓园,我找到了我的墓碑,看了看落款,是杜阿姨的儿子杜康为我办的,上面的我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面容柔,笑得恬淡温馨,颊边隐隐显现两个小酒窝,我仔细的看着我的照片,发现我和梦中的母亲、陆母真的长得很相似。
我站在自己的墓前,微风吹起我的长裙、长发和地上残落的枫叶。
飘飘荡荡,我的视线跟随着残落的枫叶飘向远方,直到长发扑上我的双眼挡住视线。
一切都过去了,尘归尘,土归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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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墓园,搭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车站。
我安静的坐在后座窗边,看着不断倒退的建筑物和绿化带,神情恍惚。
这个城市我呆了二十三年,生于此,葬于此,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吧。
车内响起孙燕姿的《遇见》
--听见 冬天的离开
--我在 某年 某月 醒过来
--我想 我等 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 傍晚 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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