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不知是第几次这样问自己了,当她刚踏上这遍熟悉的地方看见这满目的焦黑与狼籍,她便开始不停的问自己。
“这儿就是我的家么?”她蹒跚在这残骸断壁间,循着残留的墙柱痕迹追寻着记忆里的东西。
“这儿就是我的家么?”杂乱散了一地的墙砖与瓦砾,一棵被烤燋的木棉树上,还垂着几片病恹恹的、一碰就掉的叶子。记忆中那座精致的假山也被一棵烧断的树,从中劈成了两半,几乎已不成形了,假山下的水池还剩下几洼小水坑,池中躺满了鱼的尸体,隐隐散着恶臭。
“这儿就是我的家么?”这是父亲的书房,父亲的剑室,父亲的卧房,她一点一点的望过去,泪不自觉的从眼眶中宣泄而下。
“爹爹!”她哽咽着,扶着断墙缓缓地坐了下来,“你说过会等我回来的,我已经回来了,你在哪儿呢?”她咬着唇,泪却从唇角滑到了口中,“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
她抬起泪眼缓缓地环顾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泪再次决堤而下。
一束阳光像一把利剑从乌云的缝隙间穿射下来,投在这凄凄哀哀的废园里。
一抺亮光在她泪眼间闪动着。
她一怔,抺去泪定神一看,那光竟来自一段焦木下。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的瞪大了眼睛,她缓缓地走过去,当她看见木头下压着一块绿绿的东西时,她只觉得有些眩晕。
她一掌推开焦木,当她看清那绿的东西竟是几块碎玉时,她的心颤栗得像要缩做一团似的。
这碎玉,可是父亲从不离身的母亲的遗物?
当她急急地将碎玉抓在手心里,好不容易控制住颤抖的手将它拼好看清时,一种绝望的哀伤令她顿时昏厥了过去。
风掠过这颓废的庄园,低低的呜咽着。
风中有个身影像片落叶般地被风吹进这残壁断骸间,他像一只觅食的兔子一样警觉的四处张望,然后闪身前进。
汉他张望的眼看到那断梁边昏迷的少时,眼中竟有些释然,接着像流星般掠到她的身旁。
“姑娘!姑娘!”他轻轻地摇动着她。
昏睡中的人缓缓苏醒过来,张眼间便看见一张和蔼的脸:“你——”
“在下巴山,是就应司马公子之命而来的。”
“是他?”少幽幽的叹了口气。
“公子很担心姑娘,他要我好好照顾你。”
少摇摇头道:“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劳烦大叔回去告诉他一声,我们平水相逢他的救命之恩、看顾之情,我将永铭于心,若今生尚有机会,我定会报答。”说罢起身便往外走。
巴山悄然随后跟上。
少见罢,不由的停步道:“大叔,请回吧!”
“公子交待过,要我跟着姑娘,姑娘的话我会带给公子的。”巴山垂首道。
“可是我并不是小孩子,我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少有些微恼地。
“在下对公子有承诺。”巴山一脸的坚决。
少恼得一跺脚转身就走。
巴山又一次疾步跟上。
“咭!咭!”风中突然传来一阵尖利刺耳的怪笑,“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是呀!是呀!我老人家这么大把年级,还从没见过一个壮汉求着一个小姑娘当跟班的。”另一个声音咭咭的笑了起来。
两人不由一惊,止步,凝神举目望向声音的来处。
“不过这个小姑娘倒也挺俊俏的。”先头的声音笑道。
“可惜咱们吃不得。”另一个声音叹道。
“何方高人,请现身一见!”巴山凝神开口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