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部的卷宗也该到了吧!”他恬然的往后一靠,深深的窝进软椅里,并顺手抄起桌上的琥珀酒杯。
“她呢?会受到伤害吗?”他皱眉,仰头将酒倾入嘴里,一股浸冷滑入胃里蓦地燃起一团火。
他突地丢掉酒杯,迈步走出船舱。
“少主!”风出舱门西风便恭敬的迎了上来。
“继续行船。”话语间他已脱掉外衣,走到船舷一跃没入水中。
“少主!”西风急叫,未及脱衣便随即跳入水中。
水是那么清凉、水波是那么轻柔,象情人的手,抚过发梢,那么轻巧、那么温柔。
在这悠悠的水波中,在这水底,司马傲天也似沉睡了一样,安闲而又适憶。
西风见罢,忙止住前进的身体,远远的游在一边守护着他。
水仍旧清清潺潺的流着。
水中的鱼儿又恢复了刚才的悠闲、自在,四面八方的游弋,嬉戏。
西风轻轻吁了口气,在这一刻他似乎也要随着水底的这种静溢一起沉睡了。
但就在这时,司马傲天突然象一支脱网的剑鱼一样蹴地向前方滑了过去。
西风一怔,忙滑水跟了过去。
当他到时,司马傲天已在水中抱住了一团东西。
他用力滑水游到了他身边,侧头间只见那团东西竟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被捆住了的溺水的人。
他一惊正要开口,但见司马傲天做了一个回船的信号。
河风习习。
船舱内静得几乎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
司马傲天坐在沿,手中温湿的毛巾轻柔地为上的人擦拭着枕上的脸。
那是一张清秀而苍白的脸,当那湿毛巾碰到脸颊时,那双秀丽的柳眉不由的蹙在了一起,那毫无血的双唇间也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呻吟。
他不由的双眉一凝,置在沿的手也不由的握成了拳头,然后他端起已被温水润开的药,喝在口中底首将药度进她的嘴里。
她渐渐安稳的睡着了。
他静静地坐在沿,看着她苍白的脸,他的思绪却飞得好远好远。
“滚开!滚开!臭叫子!”乱哄哄的吵嚷声中,几个顽皮的孩子不停的捡着地上的石子,不断的扔向缩在墙角的一个小叫子身上。
无数坚硬的石头不停的敲打在他单薄的身体上,可是他却坚咬着牙,一声不吭。
“住手!住手!”突然一个人影闯了进来,挡在了那个小叫子面前。
大家定神一看,那竟是一个穿着红夹衫的小孩。
“让开,让开!”那群孩子纷乱的起着哄。
“住手!住手!你们别打他了。”小孩张开双臂护在那个小叫子身前,一张小脸因心急而涨得通红。
“哟!心疼了呢!”那群孩子又哄嚷起来。
“你们——你们——”小孩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闪开!闪开!”突然一阵喧哗,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这边涌来,顿时人群了阵慌乱,一眨眼间竟走了大半。
“我们也走。”小孩忙转身去扶那小叫。
刚扶起他,突听一声怒叱:“还在这儿碍眼!”叱声中,只听见一阵风响。“啪!”的一声,一道乌影闪过,那小叫的肩胛上的衣服已被划破,肩上顿时留下一条冒着血珠的鞭痕。
那小叫不由地双眉紧蹙,咬着牙恨恨的瞪着那个向他挥鞭的人。
“小兔崽子,还敢拿死鱼眼睛瞪我!”那人斜睨了他一眼,轻嗤一声手中的长鞭又一次狠狠的朝他挥去,呼啸的鞭风竟比第一次更猛、更狠。
“不要!”当长鞭快要落在那个小叫身上时,一个红影却突地从那小叫身后冒了出来,义无反顾的张开双手挡在了他的身前。
乍然“啪”的一声落鞭声,夹杂着碎裂的衣帛之声,带起一串血雨。
“哎呀!”在小孩的痛叫声中,她的对襟红衫前胸已被长鞭划了一条约莫七八寸长的口子,裂口处流出的血沾染在红衣上,令红衣红得更加悚目。在这一瞬间,她却晕眩的忘了那股灼烈的伤痛。
“喂!你怎么啦?”小叫忙扶住她,当他看见她胸前的那遍悚目的血红时,双眼竟也变成了血。
“我跟你拼了!”说话间他紧握两个拳头照那人面上便扑打过去。
“找死!”那人嗤地冷哼一声,手中的长鞭一抖,挥手便是一鞭。
这一次他已变得焦燥,下手竟也没了丝毫的顾忌,狠狠地、辛辛辣地,扬手便向小叫的檀中穴打来。
眼见小叫即刻就要命丧当场,突地只见半空里一道银光疾闪而过,接着只听见“呀!”的一声惊呼。旋即鞭影灭,那人瞪大了眼睛,怔忡的坐在马上,似乎还未从刚才的那一惊中回过神来。
风在同时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握剑出现在人马之间。
“这位兄台,山不转水转,得饶人处且饶人。”灰衣人温和道。
“你是何人?竟也敢管爷的事?”那人回神乜了他一眼,不嗤笑道。
这时一个素衣打扮的人已扶起了地上的孩,只听她惊叫一声,哭喊道:“风哥,咱们雪妞给人伤啦,这斯好狠的鞭法!”
灰衣人听罢脸一沉,旋即一步跨到他们身边,当他看见那人怀中鲜血淋淋的孩时,整张脸几乎都成了灰,他忙放下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来,倒出两粒朱的药丸,扶着孩喂进了她嘴里。
正在这时,马上的那人却冷着一张脸,毫无预警的挥手就是一鞭,向着地上的灰衣人挥去。
长鞭带着辛辣的杀气,眼见就到了灰衣人头顶。
突地,只见灰衣人反手拾剑,挥臂就是一剑。
剑光一亮,银光乍然如雨点般疾掠宣泄而出。
银光闪动间,那人撤鞭、拍鞍,如电般向空中急掠。
可是无论他掠得多高,那如银的雨点仍在他周围,落在他身上,钻进他的身体,他突地痉挛了一下,象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重重地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你,你,‘小楼一听,听风雨’。”他无法置信的瞪着灰衣人,用尽所有的力气吐出这句话时,便一侧停止了呼吸。
几在同时他的坐骑也“嘣”的一声扑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灰衣人握剑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他的额上也闪动着细密的汗光。
“风哥!”人焦急的轻喊道。
“不碍事。”灰衣人缓缓回身,神情竟是疲惫不已。
突地他的眼角瞥见了什么,只听他沉声道:“快走!”说话间他竟迅疾如电的回剑入鞘,抱了小孩便走,人也忙急急地跟上。
正当小叫莫名所以时,街头拐角处匆匆奔来几个人。
到了近前,其中一人蹲在刚才那人的尸体边,看了看,凝重道:“果真是他。看来他的内伤并不像我们预料中的那样糟。大家小心点!”
另几个人凝重的点点头。
“看来他们还没走多久,快追!”一人道。
几人正要动身,突地半空里传来一声尖哨,接着一枚烟弹在空中炸开。
几人见罢,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
“老大!”一人望向另一个瘦一点的人。
“我们先去复命。”那人道。
“那楼长风?”又一人道。
“难道你们忘了主人的脾气?”那人叹了口气。“走吧。”
话音落时,几人如电般消失在街头。
小叫怔怔的坐着,刚才所经历的仿佛是一阵风、一场梦。
可是他肩上的伤却是如此灼痛的提醒着他,使他永生难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