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争,他想打。
可是那个年轻人的武功太强悍了,只比他差了不到一筹的小犬一郎,竟然在先出手的情况下,被那年轻人一指将全身经脉、骨头震成粉碎,想想,他就感觉一股寒意涌上来,太强了。
太心狠手辣了。
如果他只是杀了小犬一郎,或者干脆只废了他的武功,那魏玄锋还不会这么想,可那人就是不杀他,只将他的武功全部废了,再随意多用了一些力道,连带着经脉、骨头都给震碎。
多用了一些力道啊!
经脉、骨头尽碎,这对武人来说,和天塌下来了没多大区别,他连自杀的能力也没有啊!
当然,除了饿死。
最后,他那心黑的哥哥竟然还将人给喂了狗,那凄厉的惨叫,现在都犹在魏玄锋耳边回荡。
心一颤,从椅上一蹦而起,满头虚汗。
他不是不想救一救小犬一郎,最起码也能挽回他一点面子,可是他不敢,他感觉那个年轻人就在看他,只要他敢开口,他一定会出手将他也给弄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定会的。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宁可死,魏玄锋也不想变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那简直就是丢人现眼,不如早死了早好。*****
“所以啊!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在心里,他在向着小犬一郎死不瞑目的亡魂告祷着,“你要找就去找他吧!”想是这么想的。如果真有亡魂的话,魏玄锋也不认为小犬一郎敢去找那人。
除非他想再被撕一次,即便亡魂是不怕死地。
至于那个高丽佬,他理都懒的理会,***就是一个软骨头,别人连话都没说呢,他就投降了。
还是那么可耻的投降,最后竟然还害怕的滚下山去。
这差点没让魏玄锋吐血身亡,他请来的人就这么投降了,这不是在当面扇他的耳光吗?如果不是没心情。也实在抽不出空来,他一定会将那高丽佬追杀至千里之外,一定要杀了那王八
头一次,他感觉战成残废的小犬一郎也算给他留了一分薄面,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王八蛋。
最起码还能够遮一遮羞,或者掩耳盗铃一番,只不过,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除非他想等死。
“怎么办?怎么办?”
双手胡乱的摆动着。魏玄锋在房中来来回回地急躁的走动着,房中只有他和李凤河两人。
现在这种情况,他唯一信任的也只有李凤河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他的舅舅。而且是他这一方,除了他之外。^^首发 小 说 5 2 0 ^^武功最高的一个人,同时也是在教中声望最高的一个,或许比他还高。
这些年,他也知道自己太狠辣了,得罪了太多人,只不过没办法,他就是这性格,想改都难。
所以,他注定成不了枭雄。
看着急躁来去的外甥兼主公,李凤河眼中闪过丝悲哀。他知道自己的外甥这次可能是真地没戏了。如果安分守己地话,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如果不安分守己的话,那么是死路一条。
“你注定成不了枭雄。”心中莫叹一声。
魏玄锋蓦然转身,并没注意到李凤河的面色变化,一个老油条岂会让他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走向几步,抓住李凤河的双臂,急促的摇晃,急道:“舅舅,您帮我想想,我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赢他?您说啊!说啊!”对舅舅,他也用了敬语了。
李凤河盯着他看了一会,“玄锋,收手吧!我们输了。”老脸上是前所未有地疲惫,他累了。
这么些年,一直和魏玄成斗着,不累也变累了,魏玄锋不知道魏玄成的可怕,可他知道啊!他是一刻也不敢松懈啊!生怕哪怕松懈一下,就会引来毁天灭地地打击,可他最终没做到。
在不久前,他还是松懈了。
就是那一瞬间的松懈,将他们都给打入了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魏玄锋松开手,踉跄着退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舅舅,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丧气的话来。** ***
他怒吼,“舅舅,你难道忘了母亲是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是思虑过度死的,是太想父亲了,伤心死的,为什么我从小没有父亲,母亲没有丈夫,而他和他母亲就有,为什么?”指着魏玄成的住处。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他却什么都有,我和他是同一个父亲生的,为什么差别却那么大,为什么?”
抱着头,蹲在地上,魏玄锋痛苦地嚎叫着。
小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没爹地孩子,他也一直为自己没有父亲伤心,可是过了几年吧!
母亲突然对他说,他是有父亲的,父亲会来看他地。那时候,他好开心,好开心,他对所有的伙伴们说,他也是有父亲的,他也是有父亲的,自那以后,他天天蹲在村口,他在等父亲。
遇到每一个陌生男人,他都会盯着看上很久,一丝一毫的比对着母亲的描述,可是没有一个像的。一天天的等,一天天的失望。
村中的流言又开始了,这次更加恶毒,说他母亲是妓女,说他是嫖客的儿子,或者是叫花子的儿子。
他恼怒的和那些人打架,可是他年纪小,而且一个人势单力孤。每次都是挨打的对象,可是他不怕,只要谁敢毁谤自己的母亲,他就打,一次打不赢,打两次,直到打赢了为止。^^首发 小 说 5 2 0 ^^
每次打架,一身伤痕地回家,母亲都会既心痛,又恼怒的一边给他抹药。一边狠狠的扇他一顿屁股,打的通红通红的,他不哭,也不闹,只说,他们敢骂母亲和他,他就打他们。
这时候,母亲都会哭。哭的很伤心。
告诉他。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这天下最大的英雄,最力量的人,最好的人。
于是,他更有理由了。
多次地打架之后。他学会了打架要凶、要狠。于是,他变的一次比一次凶狠。像是山里的野兽一样,只要逮住一个就往死里打,一次,两次,那些孩子们怕了,流言暂时止息了。
母亲最终没有等到父亲的到来,倒是等来了一个人,李凤河,他的舅舅,可是那时母亲已病入膏肓。即便舅舅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依旧没有能够将母亲挽留住。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没有闭眼。
她在等,等着那个人,可她永远都等不到了。
那一刻,天塌了,眼前一片黑暗,他恨,恨天下所有地人,恨这个世界,更恨他地哥哥,他认为是他和他的母亲夺走了本该属于他们母子的一切东西,父亲,明教……任何的东西。
李凤河垂首,老脸上满是悲伤,自己那可怜的妹妹啊!她原本可以有一个幸福地未来,可她为何就偏偏爱上了那个人,还任性到……唉!如果不是他最后赶到,可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舅舅,你帮我?”魏玄锋赤红的眼睛站起,咬牙,“他得到了太多,这明教只能属于我。”
说地斩钉截铁。
愣愣的盯着酷似妹妹的容颜,李凤河有些恍惚了,似乎又听到了妹妹在他身边说:“哥哥,你帮我。”
那次,他没有出手,眼睁睁的看着妹妹离去,当最后再次相遇时,已是十多年后,且是看着妹妹一点一点的失去生命,到最后,都没有能闭上眼,他记得,还是他亲自给她抹上的。
“妹妹!”
李凤河脑海中唤着这个名词,一颤,清醒过来,却是魏玄锋正摇晃了一下他,急切的看着他。
现在的他,需要帮助。
“我是你舅舅。”李凤河干涩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条,可他还不得不跳下去,他欠妹妹的太多了,这一次,就让他还给他地儿子吧!如果成了,最好,没成?
死吧!
一道闪亮地精光在魏玄锋眼中闪起,像是闪电一般,“我就知道您不会不帮我的。”他欢快地笑。
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肯帮他,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这让他轻松了许多,同时也恢复了一些信心,即便他也知道自己的希望实在太少,太少了,除非魏玄成是一个傻子,或者……
既然决定了,李凤河也知道必须尽力,冷静道:“玄锋,你现在必须知道,我们的实力不如你哥哥。”
魏玄锋点头,即便他不想承认,可这是事实,必须承认,“舅舅,你坐。”做了个请的姿势,待李凤河坐下了,他才在旁边坐了下来,且拖过茶几上的茶杯,给两人给倒了一杯茶水。
李凤河暗自摇头,如果他早这么礼贤于人,就不会弄的现在这样树倒猢狲散了,捧着茶杯,有些烫手。
继续道:“魏玄成的实力是很强,不过想要打垮他们倒也不是很难。”斟酌了一下,他谨慎的道。
亮光闪起,“您继续说。”摆正一下身子,仔细的听着李凤河说。“其实,魏玄成真正的实力所在只有几个人而已,其他的人不足为虑,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秦老头,还有秦老头的儿子和金衣狼王,鹰王,这些人是中坚所在了,不过还不是最重要的。”
捧着茶杯,有些欲言又止。
魏玄锋也不是傻瓜,脑袋一转,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吐出两个字,“邪神。”李凤河点头。
“呼!”
有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魏玄锋也愣神了,该怎么对付邪神呢?“舅舅,你觉得他妻子……”似是在喃喃自语,可他还没说话,已是引得李凤河激烈反弹,倏的站了起来,“你疯了!”
他被这个外甥的奇思妙想给吓了一大跳,“谁都知道邪神最着紧他的妻子,魏玄成自然也清楚,明里派了多少高手保护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暗里还有多少人,那可就难说的紧了。”
吞一口水,继续道:“更重要的是,邪神从不离开自己妻子太远,想要去动她,比登天还难。”
魏玄锋愣愣的听舅舅发完了大论,才感激一笑,道:“舅舅,我就是说说而已,我还没那么傻。”
“那最好。”李凤河这才又坐下,沉吟一会,道:“其实,还有其他办法的。”
“您说。”
一瞬间,魏玄锋就坐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凤河,等着他说。李凤河苦涩的吐出两个字,“黄裳。”
黄裳是整个明教不共戴天的敌人,如果可以,李凤河并不想借助黄裳的力量,可是现在他们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即便是敌人,也必须要用了,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魏玄锋恍然大悟,笑了。
他可不在乎什么敌人不敌人的,他并没有经历过那场惨事,而且他对自己那不负责任的父亲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更谈不上什么父仇不父仇的了,现在最紧要的,就是登上教主之位。
“他一个或许不够,传闻,在中原时,黄裳就和邪神大战过一回,那一次,黄裳惨败,差点就死了。”
魏玄锋的脸色一阴,点头,他也听说过。
“西域有实力的人不多,可是一个两个还是有的,比如喇嘛。”李凤河毕竟是多年在西域的人,对西域的高手那是了如指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