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玉文
由于富川的糯禾颗粒饱满,色质圆润白嫩,营养丰富,口感甜美,质软味香,是做油糍、靶馃以及做醪糟酿甜酒的上乘原料,所以当地瑶胞非常喜欢插种糯禾。主要品种有“香糯”、“黄毡糯”、“猢狲糯”、“豆豉糯”等。这些糯禾有的长有长长的穗芒,有的无芒秃粒,有的可用禾镰像割稻谷一般割倒之后再一把把在谷桶或脱粒机上脱粒,而有的,就要用禾剪将它们一穗穗剪下,掠去禾叶束成一把把晾晒,将之收藏等待年节或操办喜事之时再脱粒舂米碾粉酿酒做糍。对于这种收割劳动,当地瑶胞皆称之为“剪禾把”。
富川瑶胞们剪禾穗的剪子,俗称禾剪,瑶语叫“赖无辣”。其制作方法是:把一块厚约二三分硬木片,刨光做成巴掌大的圆木片,在镶刀刃的那边开一个长方形缺口,再在缺口里安置一块锋利的小薄铁片作剪刃,在缺口的对面凿一个小孔,贯以弯木条或麻绳即可。使用禾剪时用右手虎口卡定住弯木条或将麻绳套在右手拇指上,再将带利刃的圆木片家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用食指把带穗儿的禾秆压进刃口,一根根将它们剪断。待剪够一小把WWW.soudu.org禾穗之后,便把禾剪的弯木条插在后衣领里,夹了禾秆撕掉禾叶,将已经撕尽禾叶的禾穗放在田埂或禾稿堆上,攒够了一个禾把数量的禾穗之后,才将它们束作一把。你别看禾剪这小农具制作简单貌不出众,但它却具有极强的收割功能。瑶族姑娘勤快能干,用它一个上午能剪四五把百十来斤禾。笔者曾参观过一个剪禾比赛,一个名叫巧凤的瑶姑妹心灵手巧眼快手快,一个上午就剪得了十八把二百五十多斤糯禾,深受众人称赞获得了第一名呢!
要用禾剪剪的禾,大都是一些穗芒长、极难脱粒的“香糯”、“黄毡糯”和“猢狲糯”。这些糯禾虽然粒大质优、软绵绵香喷喷的十分好吃,但它们的禾秆粗,苗蔸高,谷粒与禾秆连得很紧,不像其他的稻谷一样很容易脱粒。这类糯禾必须连杆带穗的晒上几天或在火灶的拼笼上烘干,用禾槌重重捶打才能脱粒。而且,捶掉了谷粒,那金黄色的糯禾秆草也极有用处。过去民间常用它来编草鞋,打草绳,束红蛋包捆大粽粑。到七月半中元节,瑶胞们还将它烧成灰烬滤出灰水座灰水粑。瑶乡的灰水粑质脆香软,性凉散热,可口健胃,将它蘸了白糖或蜂蜜吃上那么几块,要你爱不释手,身心都甜透。
瑶妹们剪下的糯禾,论把亦论“双”,人们挑禾时用的都是以杉木条或栎树梗削成的、两头尖尖wWw.的木钎担。挑时,用木钎担从禾把中穿过,禾秆朝上禾穗朝下地四把六把地挑起来。剪禾时瑶妹们一边尖和一边唱山歌,男女对答,届时禾香歌甜,情意绵绵,满田垌都是欢快的歌声和笑声。收工时情侣双双,男女对对,倩影丽柴扉,禾香飘闾巷,瑶乡的田园小景,美不胜收。
说到剪禾刀,民间流传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小故事:从前有一只老虎从稻田边走过,看见满田垌金黄色的稻谷一眼望不到边,可过了两天当它再次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却见满田垌的禾穗已经全部给剪了个精光。老虎感到很奇怪,便自言自语地说:“是哪个有这么大的本事,短短两天之间就把满田垌的谷穗给吃光了?”一把被人插在禾稿束上的禾剪便笑嘻嘻地对它说:“是我把这满田垌的谷穗给吃掉的!”老虎不相信这小小的禾剪有这么大的本事,认为它是在吹牛骗自己,就扳起面孔喝斥道:“你这小东西,竟敢吹牛来欺骗我,你都不够我吃一口,还能吃掉那么多的谷穗?”禾剪道:“老虎大哥,别以为你个子粗能耐大就看不起人,你若能把我吃掉,才算你厉害!”老虎惯于称王称霸,那儿听得了半句小瞧它的刺耳话?一口之下,当即张口就把禾剪给吃了。谁知这老虎不吃也罢,这一吃呀,让锋利的禾剪一进口就把老虎的舌头给剪断了,满嘴鲜血的老虎只得乖乖地向禾剪认输。从此以后,老虎开口总是“吼哈吼哈”的舌头老是转不过来,直到现在,老虎的舌头还是短短的。民间流传的这个小故事,除了赞誉禾剪的机灵和作用之外,还讥讽了老虎的高傲自大与愚昧无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