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青石小巷茫然地徘徊,因为心不在焉,没看到前方一匹马跑过来,待到惊觉,马已到跟前,赶忙往旁边一闪,被石缝卡到鞋跟,扭伤脚踝,摔倒在地。
马上的乘者一看碰倒了人,赶紧“吁”的一声,一勒马缰,从马上跳下来。跑上前,扶起,满脸歉意:“,太对不起了。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撅着嘴,满脸痛楚,正要破口大骂,看来人不住嘴地道歉,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撑起身子,刚活动一下脚,就疼得冷汗直流。那人一看,褪下的鞋袜,脚面肿起老高,于是对说:“,你的脚崴了,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的脚不敢挪动,只能点点头。那人把扶上马背,说:“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看着那人的背影,才注意到这个人体格很壮实,行动矫捷,敏如豹子。留着一头披肩发,头发微微带些自来卷,黑而发亮。戴着一顶咖啡的西部牛仔帽,上身穿着一件厚厚的粗棉布大方格蓝布衬衫,下身穿一件洗得有点褪的牛仔裤,脚上登一双深棕的登山鞋。身材高大,健硕,奔跑起来有一种动态的。
见过许多男人,儒雅的,一掷千金的,落魄消沉的,年轻英俊的,衰老颟顸的,各种职业,各种身份,形形,但都是一个特点:好。
这个人看起来粗犷豪迈,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他骨子里是不是也跟那些玩弄自己的人一副德?哼,天下男人都一个样!正在这胡思乱想之际,那人已转回来了,手里拿个药瓶,一看,是一瓶红油,心里不轻轻一动。
那个人牵着马缰绳,走在前面,坐在马上,跟在后面,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在青石路面上,唯有马蹄踏在石面上发出“咯噔,咯噔”清脆的响声。
绵绵的雨丝飘落下来,丽江的雨是说下就下的,就像高原上的太阳,刚才还阴着个脸,片刻之间,就光芒四射,火辣辣的热情,令人一时无法适应,只能纷纷眯起眼睛。可是,当雨丝飘落下来时,气温会骤然变冷。
那人抬头看看飘雨的天空,把帽子摘下来,递给,犹豫着不想接,那人不由分说,动作有点粗鲁的把帽子硬塞到手里,看着把帽子戴上,转过身,迈开大步,继续往前走,始终没说一句话。到了住的旅店,那人把从马上抱下来,扶着她走进院子。这是远离街市中心的一家偏僻农家小院,院子中央有个小小池塘,栽着些草。这的水是雪山融水,清澈冰凉,穿街过巷,流过一户户人家。所以,四时水常清。水活地就灵,滋润着这片古老的小镇,在时光的湍流中,这里是一处静谧的伊甸园。
住在楼上,木质的楼梯又陡又窄,两人并排不好通行,那人干脆横抱,登登登,几步踏上楼来,一直把抱到她的房间里,放在上。
已经麻木的感觉神经忽然有一种电流传过,苏苏的,好似情窦初开时,碰触到自己暗恋的异的手,有些羞涩,有些惊喜,难描难绘,那逝去的青涩的少时代!
看到他淋湿的头发贴在脸上,水珠还在往下淌。他有一张北方男子线条刚毅的脸,粗粗黑黑的眉毛下一双目光凌厉的眼睛,有若鹰隼,鼻梁挺直而高,嘴唇略薄,紧紧地抿着。
有些过意不去,从头上取下帽子,递还给他,说:“谢谢,劳你照顾我一路。”
那人接过帽子,扣到头上,说:“你不用谢我,是我把你撞伤的,不送你回来,那怎么行?来,我给你上点药。”说着,从瓶中倒出一些红的液体在掌中,拉过的脚,敷在上面,使劲地揉搓起来。
开始,还疼地龇牙咧嘴,过了一会儿,脚搓热了,凝淤的血液慢慢散开,脚好多了。那人停下手来,拉开被子给盖上,问道:“折腾了半天,你也饿了吧?”不等回答,就起身走出门外。只听到他的靴子沉重的踩在楼板上的声音,一声“不用……”还没说出口,就卡在嗓子眼儿,他已经下楼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到楼上,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放在头的桌子上,只说了一句:“吃吧!”
看着那一碗喷喷的面,上面还浮着些绿油油的葱,确实感到饥肠辘辘。当下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那人坐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看着把面吃完,掏出笔来写了一个地址,递给,说:“我叫韩龙,这是我住的地方。有什么事儿,只管去找我,明天我再来探望你。”说完,收拾好碗筷,端着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有些依恋。韩龙来探视过几次后,两个人就熟悉起来。
韩龙是职业登山队的运动员,这次来丽江,是随队考察这边的雪山状况。云南是个多山的省,雪山分布很广。雪山绚丽神秘的风姿,吸引着中外登山爱好者和职业登山运动员。在雪山魅惑迷人的冰雪下,长眠着一代代登山人,但后来者还是前仆后继,勇往直前。这种攀登的过程、征服的喜悦,难以言传,不是世上争名逐利之徒所能理解。虽然艰辛,虽然危险,然而,山就在那里,这是登山人的灵魂所在。
韩龙阅历很深,攀登过世界上许多有名的高山,是一位技术很娴熟的职业登山运动员。常年的登山经历,磨粗了他的肌肤,磨硬了他的身躯,令他有山岩般冷峻凝重的气质。但时常生活在生与死的边缘,他更加知道生命的意义,人们幸福生活的宝贵。韩龙很热爱生活,也很尊重他人,尊重别人做为人生存的权利。虽然大半时间跟山打交道,平时与人交往,不太爱说话,但韩龙的兴趣爱好很广泛。喜欢读英文诗,弹吉他,唱歌。认识后,见她一个孩子独自在外居留,也没有什么朋友,就经常来陪陪,聊聊天,散散心。
交往中,韩龙感觉到这个容貌漂亮、心情忧郁的孩子,有一颗善良纯朴的心,不被深深吸引。但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总是有意躲着他。韩龙坚毅的个,丝毫不气馁,仍然热烈的爱着她。
经受不了感情的折磨,终于坦白了一切,哭着说:“韩大哥,我只是一个肮脏、无耻的人,我配不上你!像你这么好的男人,应该找个好人来共度终身!我没有资格,你走吧!”
韩龙默默看着哭的伤心绝的,没有过来安慰她。等她哭够了,韩龙说:“小,明天晚饭后,你来咱们经常去的溪边等我。”说完,转身离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