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这不是无能之辈可以奢想的地方,我面对的可不是纭纭众生。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比如,威名震四海的多云图老人就坐在我的下首。其他人,我觉得谁也不在多云图面wWw.前显得逊色。这都是些大座,巨大之座,有他们压着,地球就不至于跑出它的轨道。难道他们彼此之间在慎重又禁忌之后,对我则是又敬又畏心甘情愿不成?难道这就意味着我主宰了他们吗?俺不知道,俺不敢想。说俺多么积极主动地倡导他们入会议事,人能信吗?只不过是附庸风雅说哪儿做哪儿都一般了,心随身动。俺也惦记着一个人,丛华灯,他怎么就是没有来?
“虽然比性指数就率协和社,无非品拨市郊钠久几药加码比重作业,概顶额外蛞蝓参省值,等于尚岛住守凯尔蒙慈,理论距离泥巴大、赶得及哦旧拉萨法旧个哦士大夫们发生立刻经过切围绕机……”
“建立看见退热器解放个是感到热斤分,觉得十分工具书看,见劳动圣多美了;赶快的感到发射!机乐观解放棵、时间、就度斤日亿诶计划大概热山旮旯看见弧光灯,上恢复圣诞节恢复……”
“几偶然该萨克管解放;恢复快乐哦大师傅看见联合国譬如,圣诞节感惹,事士大夫经过……”
“回人艰苦风格看来飞机四月、开会、各个灯笼、裤解放帝国回人机;风格大会扩大风景画……”
“啊拨次的饿佛个,和一几可了么呢,我破起日四特,无为挖,西一紫……”
天!天也不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上帝造人,造成的人把上帝驱逐了,所以后来再没有哪个神仙能破译后来人的语言密码。我就不能,我这个神仙就不能。只能看着他们,成全着他们,等待着他们,并且不知不觉想入非非,让思绪瞒天过海飞走了,飞向天涯驿路长途客车站……
暗红色衣服的人给大家带来了定时炸弹,小耳朵的人吞下了倒记时钟,黑人组埋伏在桌椅底下,多云图老人心事繁重,把内衬衣从领口撕了出来,一小片一小片撕碎了,扔在脚前面,后来,他就这样把整个内衬衣全从领口撕了出来,小碎布在脚前面堆了一堆,女士来收拾时,他用脚踢了踢。黑鼻子的人在大家之间打马如飞,秃顶人计出万全,把小皮包塞在屁股底下,白领带的人身上可能有虱子,咬得他不得安宁,长红痣的人,哦,是个老妖婆,她操着西海岸的怪腔……就是这样一些人,这样人的小动作。他们正襟危坐,互相抵触和隐瞒,心思决不会流露到表面来,却瞒不过我的眼睛,我能透过他们的额头看见他们的脑子在紧张思索时呈现的颜色。有时也不紧张,有时也不思索,但是总有颜色,所以瞒不过我的一双从绘画中熬过来的眼睛。忽然有位先生饿了,摘下眼镜来,在桌沿上啃了一口,使劲地嚼起来……
“嘿嘿嘿,呵呵,哈哈哈……”我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他们一齐停住了,所有的目光一齐向我投来。我读懂了他们的目光,那是在说:“尊贵的、崇敬的,安瑟大人,没有您的捭阖,我们觉得很为难,噎住了,咽不下去,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我把目光从左边慈祥地扫向右边,把左手伸出来,宛转地摆向右手。这是个亲切的表情,等于告诉他们:“没关系的,孩子们,请继续交谈,我把时光留住了。”
是啊,你们都忘了天涯驿路长途客车站的风情吗?在沙滩树红椰子林边,我欠了热带舞族的一场盛情,你们不记得乒乒乓乓的棒鼓声,闹钟和汗水吗?然而,多云图开口了,他用恳切的语气请示我:“我们建议临时停止议事。”
呸!那就停止是的了,我第一个离开!可恶,对这班人真该连睬都不睬!
[3]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微型的电视机,捧在面前端详。一只手扶着它,另一只手准备向下按。如此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按动密码,就可以透过小屏幕与丛华灯见面了。在手指就要按下之前,我回忆起N多年前一个情景,丛华灯在黑暗中塞给我一张名片,说:有情况就来告诉我……想想他如今也有了疾苦,忍不住叹息,暗暗说:华灯呀,唉!你可否不妨答应一下你的妻子,就说末日来临了,也好满足她的一厢情愿……
“安瑟!安瑟!”在这个时刻有人叫我的名字。看时,原来是图红波。这个应该让我用足够的时间来赞颂的斗士,是冲锋陷阵的,有万夫不挡之勇。他的强壮体格是天生的,加上后来锻炼的,真该把他晒干了,压扁了,贴到壁橱里当作人类强壮体格的标本。他更兼有一个敏锐的脑瓜,然而这几天以来,他甘心陪伴在我身边,左右不离,快成了一个“锦衣卫”了。
“你能不能……可以不可以对……是不是……哦,安瑟,是这样,不知道……你是否……啊,没什么,我只是想……也可能,对了,会不会……行……行吗?”
“你说什么?”我被他吸引住了。
“安瑟,是这样,我想问问你,在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强者?是强者!有吗?就在我们居住的这个星球上,无论何时何地?”
噢,多么可怜。他的那个样子看上去好象妇人家正在拿不定主意,他在装摸做样了,惹得我有兴趣反问他。
“你说呢?”
“wWw.我认为世上不存在强者,实在没有!这样说来很难过,但是没办法。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实在都没有一个强者,无论方方面面。”
“你错了!世上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强者,无论是谁,包括你我,都能!”
“仅仅如此罢了,你说‘能够成为强者’,并不‘有强者存在’,毕竟是没有强者的,尽管可能有。”
“啊,你的脑子要是陷入了思想的深渊,这话可就难说了,你把‘强者’换成‘弱者’来争辩,不也是同一番话?”
“呵呵……是吆,我的脑子陷入了思想的深渊……”他诡秘地向我发笑,似乎别有含义?“你说每个人都能成为强者,纯粹是主观臆想,别说每个人,恐怕多数人,甚至全部的人,都是没有这个希望的,拼了命也不行。”
“全部都不行?凭什么这么说?”
“凭你举个例子,比如说,某些人已被称为强者,其实都是虚构的谎话,把谎言揭穿了,当然没有一个人可称当强者。”
“就以你为例。”
“我?这最容易!同短跑冠军比速度,我会失败;同科学家比学识,我会失败;同美女比姿色,我会失败;同歌王比嗓音,我会失败;同球王比球技,我会失败……没完没了的失败,我怎么堪称强者呢?”
“哼!小孩子绕口令,小孩子懂事一天比一天多,行了,住嘴吧!”
“安瑟,我是认真的!”
“红波儿,你真是……”
于是,一场毫无道理的争辩就这么开始了,纯粹无稽之谈,直到我忍受不了他的不肯认输。
“我的孩子!难道、难道、难道你非得等着我用上帝的口吻警告你,你才老实吗?”
“我的安瑟!难道、难道、难道你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上帝吗?”
啊……可恶!这个令人讨厌的混蛋!看来我今天不可能用争辩让他折服了,反而理屈词穷怒火中烧!
最近我的脾气非常坏,我的脾气从来就是这么坏!当我大发脾气的时候,一把抓起我的小微型电视机,恶狠很地向那个准备与我斗嘴无止境的混蛋砸了过去。
小电视机闪过一道流星之光,砸向那个混蛋的眼睛。可是他的手很巧,伸在眼睛前面,把小电视机轻柔地捏住了。
“吼……”这样的吼声发自我的肺腑。啊,他一定知道我快气炸了,才笑眯眯地闭上嘴不犟了,把小电视机揣进怀里,替我带好房门,胜利地迈步离开了。
这会儿只有我自己了,坐了下来,愤怒的洪潮久久不退,太可恨了!这时候我想起来了,也明白了,他说的“我脑子陷进思想的深渊……”那句话,明明是在嘲讪我……喝!这该死的,为何我没有砸破他那张脸!
平静,安静。当我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站起来转转走走,无所事事。怪了,刚才在他说话之前,我明明是想干点什么的,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干什么?踩着当初的脚印重找,找什么?哎呀……怎么也想不起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