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哀鸣从杂草中间消匿,当红日不再照耀着悲惨……这是刺激,是恶果,使我不再对生命渺然无知。昨夜惨而烈的搏杀暴发之时,我是一个旁观者,旁观者,旁观者……旁观者,旁观者,旁观者……
忽然,又一只弱小的白绒鸟诞生了,敲破弹壳钻出身体来。举目尽是血淋淋的尸骨,孤零零的尖叫得不wWw.到回声,它颤抖可怜地,迈开两条幼稚无力的小腿脚。从即刻开始。我知道了――如果不从小小的脚步开始走,那么永远不会有前途。
小小一只小小鸟,自己争求活下去,开始了孤苦的奔波。“没有谁来喂养我什么,可以健康成长。也没有谁来教导我什么,帮助、指引什么,也好避开危难以逃生”。饥饿的时候差点饿死,寒冷的时候快被冻死,灾难来了死里逃生。只能自以为是,只能挣扎在一缝一隙的幸运之中,一点儿一点儿地活下来。凡是奔波的路上,总是伸来一张张贪婪的嘴巴,牙齿舌头碰到身上了,一阵阵尖疼。即使遇上鲜艳的花果,或爱情的种类,它们对小鸟儿没有食欲,却也投来甜蜜的诱饵,害它患了无形的病痛。在为了活命的每时每刻,不断相陪的都是疼痛、叫唤、惊惶和奔逃,只要它不乖乖地死掉,凶险与灾祸便追捕不舍,或者说,只要灾害没有置它于死地,那么它便茁壮地成长起来了。
大地好象很美丽,动物植物好象都愉快,穿越绿色的谷底或者褐色的山崖,每次都是惊心动魄,但在走过之后,也都忘记了,都一一的记不住了。总以为逃跑就可以摆脱艰险,总以为高处才可以安生,所以一路上奔走如飞,总是往高处攀延不止。一路上不休不歇,不馁不寐,褪下旧皮毛,抛掉老伤痕,来不及顾盼张望,不在乎阴晴雨雪,千里攀攀,逆流而上。终于有这么一天,它走上了高高的尼瓦尔山坡。
尼瓦尔山坡位于大陆高原wWw.的南侧,向着阳光,倾斜着铺向大海。山坡上森林、河流与山谷起伏交错,盘缠复杂。大陆平地上耸起一座这么巨大的高山来,浑然阻挡了寒流跟暖流的交汇,杜绝了一年四季的轮流转换。传说中,凡是登上了这座山坡的最高处,都可以触摸到天限的边缘。
小鸟一步接一步地走,走走停停,跑跑歇歇,在山坡上越走越高。停住脚步,放眼观望,它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的大山紧紧地相连……四面群山烟波浩淼,雄风吹荡,脚下的山川、云盘如同水银铺泻!顿时,小鸟的胸中涌起一阵阵的激动,舒一下颈项,展一展身躯,嘹亮地唱起一首歌!它的歌声悦耳又简单、动听,随在风波里飘动。
“哦哦哦哦……啊哩哩……啊哩哩哩……”
“呗哩……咛儿……啊……”
活泼迸发了,精神抖擞了,振奋地奔跑起来了,伸开一对美丽的大翅膀,飘悠飘悠地飞翔起来了,一飞老高,又一飞老远,再一飞,从山头上掠了过去。
啊……呗呗……啊咦咦咦……小鸟高兴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