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王府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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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阿哥?”萧逐尘皱眉道,“他邀请我们做什么?”望向冬至:“你身子还没蝴落,推了罢。”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袖子:“算了……还是去吧。我们还在京城呢,怎么着也不能得罪这些人。”萧逐尘摸摸她的额:“还烫着呢……你真能去?”冬至笑道:“不过是感冒……风寒罢了,有那么严重吗?再说了,如果田家的人再来找事怎么办?我现在可生着病呢!”言下带了几分微微的爱娇。萧逐尘沉默半晌,微微一笑:“……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吧。只不过,不知这八阿哥这时挑明他们身份想做什么……”冬至点点头:“我们小心便是。”说着扬声向外道:“麻烦你了,回去告诉八阿哥,我们明天一定准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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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姑娘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八阿哥笑道“哪有?不过是上次见了面后才知道的罢了。”冬至似真似假地埋怨。八阿哥笑笑,正待答言,旁边又过来几人,均是朝中员,看来是要向他祝寿的,萧逐尘连忙道:“这次还是我们叨扰了,八阿哥不用顾我们了。”冬至插话道:“嗯!也让我们老百姓开开眼界!”虽然如此说,八阿哥仍是礼数周全,道过歉之后方走向一牛

    冬至和萧逐尘也管不上别人,两人尽管逛自己的,摸了些蔬果,边走边谈笑。八阿哥看上去在朝中人缘极好,寿宴上满朝大臣倒是来了不少,显得热闹非凡。冬至留心观看他的几个兄弟来了没有,不知是人太多还是怎么的,竟然一个都没看到。

    “八阿哥果然不愧有‘下’的名声。”萧逐尘忽然道。因为嫌外厅人多吵闹,他们俩慢慢踱步竟然踱到了人家的园里,“怎么?”“不管对什么人,就是连我们这样的小百姓都是如此谦下礼让,虽然不免博得称赞,但……”“但也是绝对的疏离,对么?”萧逐尘萧逐尘塞了一颗葡萄到她嘴里,沉吟:“……没有必要啊……”冬至细献嚼着嘴里甜滋滋的葡萄,含糊不清的说:“别想那么多了阿尘!反正是他请我们来的,不来白不来!”萧逐尘失笑:“现在你倒又不嚷着头疼了?”冬至笑嘻嘻不答。

    两人正在说笑,忽听身后传来:“啊!你们也来了!”听声音宛然便是十三阿哥。两人转头,只见一群人不无惊愕的看着他们。

    十四阿哥最先发言:“原来八哥说要把你们请来是真的!”冬至郁闷,蒸的?我还煮的呢!十阿哥也十分高兴,拉着冬至要和她赌上两把,言说上次听说她赢了十四弟,早就想见识见识了,说得十四的脸又青了起来。年纪稍大的阿哥们则与萧逐尘寒暄起来,任凭十阿哥和十四闹个天下大乱,中间还加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十三阿哥。

    冬至被他们闹得头又疼了起来,只得大喊一声:“翰翰!要赌以后再赌!我先问你们,刚才我和阿尘在前厅是怎么没看到你们?八阿哥生辰,你们应复得很早才对!”十阿哥诧异道:“我们和皇阿玛一起来的,皇阿玛前些日子就说要来,还可以好好聚一聚呢!”他看冬至和萧逐尘脸透着诧异,又喊道:“怎么?你们不知道啊?”冬至愣了下道:“难怪呢……今天人来的好齐,原来也是当家宴再办吧。”这时候很久不出声的四阿哥忽然来了一句:“皇阿玛听说你来了,想见见你,走吧。”

    冬至抬起头,怔怔盯了他半天,四阿哥即便面如止水,此时也不微微偏过头去。十三阿哥凑过来道:“笑儿,你这么看着我四哥做什么?”冬至愣愣道:“我在想……这还是来京城后第一次……听见一言千金难求的四阿哥说话呢。”

    周围人一静之后,哄然大笑。“一言千金难求?笑儿你形容的真好!”十三等都笑不可抑,年长的几个阿哥虽然没有像自己弟弟们一样,但面上溢出的笑纹早已透露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萧逐尘边笑边摇着头看向冬至,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四阿哥就跟面部神经坏死了一样,毫无动静,冬至不由得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水泥做的,怎么一点波动都没有,却在他看向十三十四的眼神里透出了一点点的柔和,心下不了然。

    五阿哥笑着道:“莫要闹了,当心皇阿玛等得急了,夏姑娘和萧公子一起去吧。”众人立时清醒过来,想到皇上还在前厅等着呢,不敢再闹,离开园向前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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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厅此时灯火辉煌,康熙帝坐在主位之上,旁边陪侍着几个年长阿哥,冬至一进门便不由感到一股逼人气势迎面而来,此时再细看康熙,早已不是当时在扬州闲聊饮酒的慈祥长者,他颔蓄微须,面容清隽,犹能看出年轻时的清俊样貌,但那随意而又迫人的眼神却又令人真真切切感到,坐在面前的是一位帝王,一个君主。

    冬至和萧逐尘向前跪倒,冬至脆声道:“民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萧逐尘也道:“草民萧逐尘恭祝皇上万福金安!”康熙笑着给他二人赐座,道:“原本朕还真没想到你们会来,果真是一份惊喜。”笑睨八阿哥一眼,“胤禩可真是能请。”八阿哥笑而不眩

    冬至心里猛然雪亮。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萧逐尘,只见萧逐尘也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两人心里顿时明白透亮起来。冬至心里顿生一阵厌恶,直想甩下所有人和萧逐尘赶快离开,但又转念一想八阿哥日后的悲惨遭遇,心里又不由得生出同情之感,又看看大厅之中虽说是为八阿哥祝寿,但最应该在的良攘无踪迹,不由得心生不忍,轻轻叹了口气,萧逐尘转头看了她一眼,好似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

    康熙和几个阿哥说笑一阵,见冬至闷闷坐在那儿不由得笑道:“大半年不见,能说会道的小丫头变成锯了嘴的葫芦了?”冬至撅嘴道:“……民不敢说。”“怎么?”康熙大感好奇。“民怕自己说错什么,现在在民面前的可不是当初的伯伯了,可是会要民脑袋的。”冬至故作委屈。“哈哈……瞧这丫头,”康熙哈哈大笑,“在为当初朕瞒着她恼呢!”阿哥们都被逗笑了。“我哪敢恼啊?”冬至道,“还希望皇上不要怪我当初胡乱称呼呢!”康熙心情甚好:“那算什么?朕便做你伯伯又怎样?”他一见这丫头就有一种亲切之感,甚为投缘,心中十分喜爱她,因此有这一说。

    冬至吓了一跳:“啊?别开玩笑了……啊不不,皇上,这怎么可以?”进宫有这么容易吗?康熙朗笑:“这又有何不可?你愿意进宫么?朕便当你伯伯如何?”冬至嗔道:“皇上别戏弄我了!”康熙倒也不勉强她,知她心内惶恐,道:“好,若是你以后想进宫了,说一声便是,也算朕对得起你叫这一声‘伯伯’!”冬至赶忙跪下谢恩,心里把该死的封建制度骂了一万遍,站起身来却瞥见一众阿哥脸千变万化,显得思虑万千,康熙虽然笑着对冬至说话,但眼神却闪着思虑的光注意着大厅中人的脸,冬至心里一阵烦乱,恨不得马上离开,却又找不到借口,心中着急。

    这时康熙却又注意到了萧逐尘,只见那少年坐于满厅灯火之中,却也掩不住眉目若画,俊无俦,显得神采极重,容华摄人,不由笑问:“你就是那位萧公子?”萧逐尘赶忙站起答道:“草民不敢称‘公子’,皇上直接叫‘萧逐尘’名字便可。”礼数周全,言语谦恭,十足一个谦谦君子。康熙又与他谈叙起来,只觉得其谈吐文雅,见事见物自有自己一番理解,言藤止又显出大家风范,自有一派名士在内,心下暗暗赞许,一众人交谈起来,气氛变得异乎寻常的好。

    冬至坐在那儿顿觉无聊,只好看萧逐尘和康熙阿哥们谈天说地。萧逐尘举止风雅,满座皆为之倾倒,康熙更是频频称赞,问他为何不投身仕道,萧逐尘言及“志不在此,愿携小舟,荡清波于五湖之上”,康熙叹息良久,倒也不再问下去,周围几位阿哥倒是一脸欣羡之,叫人看了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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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入了,康熙等也谈得倦了些,便移驾往园去观赏月景,冬至和萧逐尘自然走不脱,随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往御园。

    一路上冬至唉声叹气,悄悄对萧逐尘说了不下十次“要回去”,旁边的十三阿哥挤过来:“皇阿玛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笑儿你和逐尘再留一会吧!”冬至惊奇的问萧逐尘:“你什么时候和阿哥们好成这样了?”萧逐尘无奈,正要解释,已到了园。

    又是一番赏月聊天,看来康熙对萧逐尘的确十分欣赏,说个没完。冬至一边心里暗暗骄傲,一边止不住的打哈欠,康熙注意到了,便对萧逐尘道:“朕看笑儿也累得狠了,你们先回吧,若有事,朕再诏你们入宫。”冬至来了精神,和萧逐尘谢了恩,匆匆准备走,却被十四阿哥一把拉住:“别忙!当初在扬州,你还欠我首歌呢!今日趁着八哥生辰,把这帐了了吧!”冬至恶狠狠瞪着他:“我和你有仇是不是呀!你还不让我休息了怎的!”正准备干脆回绝,却听康熙也道:“便是当作给老八祝了寿吧!朕倒也想听听你那曲儿唱得如何。”

    冬至心下郁闷,眼里无精打采,恨不得唱老爹爱唱的《十八摸》给他们听,萧逐尘轻轻握住她手,摇了一摇。冬至猛然醒悟:眼前的是皇帝!于是笑嘻嘻道:“唱得不好可不许怪我!”康熙笑道:“不怪!不怪!”

    冬至“咳咳”清了清嗓子,轻轻的歌声飘了出来:

    晴岚萦转双溪畔慧水潺潺,

    霜林醉染峰峦间祥云淡淡;

    飞歌倚天心未远莫问前缘,

    绿水青山相对看不羡神仙。

    粗茶漫旧书卷,粉翼蹁跹桃木剑,

    翠柳扶炊烟,莠草缀疏栏,

    世外别有一片天。

    风吹拂水晶帘,

    夏雨滴落碧丝檐,

    枫红雪瑞秋冬暖,

    欢笑驻流年。

    ……

    歌声悠扬,回荡在这喧闹后的寂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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