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眼瞳一转,心里明白刚刚是她的错,可是既然有人先低头,她一个女生没必要同大男人挣谁对谁错吧!
她故作大方的摆摆手:“不要紧~”
“不知姑娘这是要去哪?”
“出去走走啊,这里憋得慌,空气不新鲜!”再不溜,等着你们开宰吗?!
“新鲜?”敛里忽略夕夕话中的怪异,恢复常态正色道,“劳烦姑娘回房稍候片刻,少爷有事有请。”
哼,说是说劳烦,可看他挡在楼梯口不肯动摇的身躯,就知道根本容不得她拒绝!
夕夕不情不愿的上了楼www.,时不时的回头瞅瞅一直目送她上楼的敛里,扁扁嘴:“看得真紧!他刚刚说‘有事有请’,不知道是什么事?……”
欠人东西,矮三节!她看还是直接点好,赔了他的衣裳钱就两不拖欠,她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走人了!
走到君武的房门口,夕夕将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在心里头预演了一遍,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说吧!你想要我陪多少钱?!”
可是走进房一看天天中文网首发,这里空无一人,客房正中央摆着一张结实的镂空雕花桌,桌上放着一壶茶和几块精致的小点心,对着桌的窗口放了几盆小盆栽,窗户左边是副字画,飞龙走凤,她虽然不懂书法可是也觉得这字苍劲有力,想必是名家之作。字画的左下方又是盆栽,只不过比窗台上的大上许多,样子看起来有点像开运竹。盆栽旁挂着一张竹帘,透过竹帘看来,里头只有床和屏风,看起来里面应该的应该是卧房。
没人吗?……就在夕夕转身准备离开时,从帘内传来大石坠入水中的声响,她又扭回脚步朝竹帘走去。
从水中探出头来,君武抹干脸上的水舒了口气,他从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会在这时候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刚才他正走进浴盆,被她这么一惊,脚底不稳才一头栽进水中。
“姑娘停步。”听着门外人走近的脚步声,君武出声制止,现在这种状况下见面岂不尴尬?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不禁哈哈大笑,想不到他也有这么失脸面的时候!
“你笑什么?”莫名其妙,让她摸不清状况!夕夕瞪了眼君武,却瞅见里屋的屏风上挂着几件衣服,其中一件便是那被她弄上糖印的外衣,表情立刻软了下来……
她到底搞不搞得清状况!现在这种情况哪轮得到她摆脸色!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如今她想要功成身退,不知道靠这horsefart行不行得通……
“其实,我一直觉得公子你风度偏偏、英俊不凡啊,一看便是心胸豁达之人。”
“哦?”虽然不明白她突然跑来说这么些到底有何用意,但是却让他觉得趣味无穷。
糟糕!怎么会是这种反应?!难道是拍错地方了?!夕夕拧眉,以前为了上课看漫画的事没少拍老师的马屁,照理说这门技艺她已经练就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现在面对的是个不知根底的人,还真是无从下手。
“你叫……不知公子你尊姓大名?”还是先套个近乎好了。
“……”君武一扬眉,轻笑道,“敛里。”
连理?大男人怎么叫这种名字!
“这名字真有诗意,想必意义非凡。”哼,是名字当然有意义啦,哪个爸妈会给孩子随便取名字。
“哦?姑娘觉得有何意义呢?”他就顺便好心帮敛里问问好了。
不会吧……她这算不算自掘坟墓啊……她还以为他会自己将名字的意义说出来……
“嗯……咳咳。”还好有屏风挡着,他看不见她苦恼的模样,这时脑中灵光一闪,夕夕甩甩衣袖,仰头说道,“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想必公子的爹娘恩爱非常。”
不想空气却在夕夕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凝结,就算她神经再粗也能感觉到从帘中透来的阴晦的寒气,整个房间在顷刻间坠入冰窟,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困难。
“哈哈哈哈哈!姑娘真是好文采!只不过此敛里非彼连理。”君武突然大笑出声,气氛回温,却掩盖不了强装的尴尬。
这样的转变未免太不自然了吧?看来她似乎一直在往针尖上拍,只怕说多错多,还不如直截了当的好:“……其实我是有事才来找你的。”
“有事?”急到要在他洗浴的时候?君武无奈的看着屏风,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
“一两银子够不够?”既然开口了,她就要掌握主动权,先将价格压低,再慢慢谈价。
“一两银子?”这丫头说话怎么总是没头没脑的?
“二两?”没关系,她加点价好了。
“……”
“三两?”她的银子……
“……”
“四两!最多四两!就算你那件衣服再贵,被你穿过了,就得打个折扣,折扣你懂不懂?就是卖二手……啧!就是你卖东西给当铺!用过的东西肯定不能够按照原价卖掉对吧!所以你这衣服也不能够叫我赔原价!四两最多了!不能再多了!”她已经算过了,身上总共有六两银子,刚才买了那么多东西,也没花掉一两多,也就是说她现在身上还有至少还有四两多,以这里的物价,这剩下的那些铜钱足够她活到少阎王出现!
总算明白眼前这丫头唠叨了半天究竟在说什么,君武一挑眉,摊开手无所谓的说道:“那就四两好了。”向来只有他给别人银子,如今这丫头竟然要给他银子?有意思!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么说,就是搞定了?!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叫他们一会就送……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敛里见大门开着,便已有几分奇怪,不想走近门却看到夕夕站在这屋中,赶忙说道,“姑娘,少爷在……请你先在隔壁的厢房等候。”
“不用了,我放下钱就走。”将银子铜板一股脑通通倒在桌上,夕夕满脸都是豪气,“我让你们自己数,数够四两拿走,剩下的留给我。”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敛里看看君武,看看夕夕,看看桌上的银子铜钱,现在他真的一头雾水了!
“你数数,看够不够四两。”君武叹了口气,水温已经开始变凉了,这丫头要是再不出去,今后的几天他只怕要在病榻上度过了。
“是。”虽然不明白原由,敛里还是数了数桌上的铜钱,“还差六十五个铜板。”
“什么?不可能的!”她明明记得有至少有四两!
“不会错的。这里的三个碎银子,共三两,有九贯钱未拆开,裁开的铜板中剩下35个,也就是说你缺了65个铜板。”敛里一脸正经,说得有根有据。
“……”她不会是这么不小心给弄丢了吧?
“不会吧?!那我……”现在可好!不但没了以后的生活费用,连答应赔偿的钱也拿不出来了!夕夕抬起头来,一脸可怜兮兮的看向帘内,现在只有将希望寄托在他的同情心上。
君武一扬眉,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想要免了你的银子,只可惜大丈夫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我作为大丈夫!断不能言出而不行!姑娘你说呢?”
竟然用她的话来压她?!可恶!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夕夕深吸了口气,放低声音说道:“敛里少爷……其实我……”
“姑娘,你万万不可称呼在下为‘少爷’!”敛里突然脱口纠正。
“嗯?”夕夕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敛里,有瞅瞅帘内,顿时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始末,十吨石油爆炸燃起的火焰也不足以形容她现在怒火,她冷哼了声,“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钱,我一定会还给你!才不会欠你任何东西!”一转身,甩门扬长而去。
“君武?你这是……”待夕夕出去后,敛里褪去毕恭毕敬的面容,眼瞳中尽是调笑,“被小丫头轻视了吗?”
“还不是拜你所赐。”君武苦笑,以敛里的聪敏,怎会猜不出那丫头说这话的原由,装作无意的掀他的底,是他自己大意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敛里指了指桌上的银两,“你真的要收下这个?”
“她硬要塞给我,我没理由不要啊?”君武盯着桌上的银两,嘴角扬起一抹笑,别有所指的说道,“这次出来,收获颇多啊!啊……啊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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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没见过这样的人!枉费我还一直跟他讨价还价,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诚意!连名字都不愿意说!小气吧啦的!明明那么有钱,还要跟我计较这几十个铜钱!……啊!呀――――!”顾不得旁人诧异的目光,夕夕挠着头烦躁的跺着脚大叫,“可恶!既然已经在他面前放了狠话,那今天就算是偷也得弄到这65个铜板!”
一抬眼,夕夕这才发现自己早就成为了这客栈的焦点人物,尴尬的笑笑,脑中突然闪现一计,一抹得意的笑从嘴角漫开……
别以为她朝夕夕只是颗温室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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