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坐落于校本部的通衢之地,此处人员流动最为纷繁,四维来往的学生多如过江之鲫,无疑是学校里最热闹的地方。这儿篮架林立,只要不是下雨天,总能看到学生群集在此打比赛或者是娱乐、练习。说到体育运动项目,大学校园里似乎都比较忠情于篮球,这里面既有偶然因素,也有必然的原因吧。
本来嘛,泱泱大国,足球爱好者不在少数,奇怪之处就在这里:偌大一个国家,硬是拉不出一支会踢球的队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国足的一次次窝囊表现,不仅冰冷了球迷的心灵,而且还将人刺伤,刺痛,刺得麻木,刺得死去活来、活去死来。最终,在耗光了球迷的所有希望和耐性之后,那支本就不能够给人以希望寄托的球队,在“次龙”先生的带领之下,在各种奇怪现像和管理制度的重重“董陶感染”之中,充分地展露出了“朽木不可雕”的本质特征,出色地自甘堕落了。于是大家都明白了一个道理:从此以后,“国足出线”只是一个传说,也是一个笑谈,还是一个幻想。
思绪回来。只听球场上传来阵阵喊声:“这边,这边……传球……”“拦住他,别让他过去……”“上篮……进了……好样的……”那是一派你来我往,你争我夺的景像,好不热闹;同时场外还应和着加油声和欢呼声。大冷的早上,那些高大壮硕的男孩们并不在乎,运动驱走了他们身上的寒意,有的人甚至光着膀子,露出腹胸间结实的肌肉线条,只见那篮球在他们手中被运转得如流水般灵活。晨起的学子们有不少被吸引了过去,有的坐在旁边的园圃矮墙上休息观望,有的在场边呐喊加油,还有几个女生在附近呼喊助威。场上的运动进行地如火如荼,那些高大挺拔的身姿就是吸引眼球的最好景致。
张子兴来到场边的时候,刚好一个篮板球被球框反弹飞出,在他的头顶上方坠落。场上的人喊了声:“朋友,帮个手。”张子兴伸手把球接住,给他们扔了回去。
篮框之下,就见在一群大个子之中间杂着一道十分伟岸的身影。那身影过人的身高和明显优于常人的体格,即使在同是篮球手的那个群体中也格外引人注目。那人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也正是张筱怡此行要见的人――李鸿明。
见到了场边的来人,李鸿明停下身形,和同伴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先玩,我离开一会。”然后把衣服穿好,走出了过来。来到张子兴跟前,开口便问:“你妹妹呢?”张子兴冷笑着说:“你也是长了眼睛的,不会自己找啊。”又指着身后说:“那,不是在后面吗?”
顺着张子兴手指方向看过去,果然见不远处有一婀娜的倩影浮着步子,缓缓过来。那女孩一身银灰色的运动服,脚上是白球鞋;一头乌黑长发束成马尾垂在身后;面上戴了一个口罩,露出两只灵光闪闪的大眼睛。虽然辨不清女孩的容貌,但是光看她的身形,李鸿明凭着直观的感觉和印像还是认出了她的身份。他高兴地迎了过去,轻声喊道:“鱼儿,你来啦!”
那女孩可不就是张筱怡么!为了自己那抵不住冷风侵袭的脆弱的呼吸道的健康,她在出门的时候特意外加了一个口罩护在面上;有了这个东西的掩护,还可以避开一些不相宜的目光,让她的心情变得从容。刚才,还隔着老远的时候,张筱怡就已经瞧见了李鸿明,彼时李鸿明正和场上的众人混杂在一起,此时龙镶虎步地朝着她走了过来,阳光打在那梭角分明的脸上,使他整个人看上去神彩飞扬。
看着李鸿明走近,张筱怡先是停下了脚步,又见他的脸上绽开着笑容,不知怎地她突然退倒了一步。就这一步,被李鸿明看在眼中,心头却是一怔,乃把笑容收起,驻足不敢再前进了。两人就这样相隔着三四米的距离,默然相立,四目顾盼,都没了下一步的行动。这便是他们的第四次相见。
为什么要退那一步?筱怡自己也感到奇怪,或许只是出于本能反应的一个无心举动,又或许是心有所感,总之身体就是这样地瞬间失了控。在这之前,她在脑中设想过无数种和李鸿明见面的情形,可万万没想到竟是以这样一个方式来开端。昨天夜里,她在心里面挣扎了许久才给李鸿明拨出了电话,并约他今早的这个时间在这儿见面。为了这次的见面,还把哥哥也一起拉了来,说是为了壮胆。可又为什么要壮胆呢?那李鸿明并不是什么奸滑小人,相反,可以感觉得出,那是一个光明磊落有担当的大男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他的印相并不差啊,而且还主动和他握手结识;如同自己一样,这个大男孩也有着纯真质朴的一面,正是有着这样的共通,所以,两人很容易的成了朋友。而今自己退缩了,怯场了吗?张筱怡心中有点迷惑,有点不解。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间,她和他在校车上偶然相遇了,从那时起两人开始认识。而今再次把这个英伟的大男孩的凛凛身躯看在眼中,间而想到自己的美姿颜只是缘于上帝的一个错误、一次玩笑,而对面的那个男孩所具有的一切都是正常所得,便在心底突然涌现出一股自卑感。对面的他有着常人无法乞及的身体素质,有着极为优秀的运动天赋,他往那儿一站犹如天神一般神武,这样出众的人儿才真正可被称为是上帝的宠儿;如果他是四季常青的松柏,历久弥新,与之相比,自己就像短暂易逝的樱花。这样一想,张筱怡心里不免自惭形秽,不觉地低下了头,暗暗地呐喊:“上帝啊,你总是如此地缺心少肺,总是如此地习惯于将他人置于自己的掌心来愚弄吗?”
谁也不动,谁也不说话,好一阵怪异的沉默,类似于第二次见面时李鸿明仓促表白之后的情形。好半会,才听得李鸿明一声轻唤:“鱼儿!”张筱怡把头抬了起来,看着他,回了轻轻的一声:“嗯?”李鸿明笑道:“我们这是怎么了?”几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换了温和的语气又说:“来一起玩会吧。打球可以让身体变得暖和,瞧你冷得……”说着眼中流露出了关切之情。
张筱怡还真有些冷,出门的时候还没怎么觉得,等离家远了才发觉今天有点冷的不同寻。在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将衣领高高竖着,把脖子缩在里边,明知这种姿态对于在别人眼中被视为美女的自己很不雅观,而且没有少受哥哥的嘲笑,但她还是这样做了,并一直保持到学校里。从结果来看,她意识到了这样的做法确实很不明智,除了牺牲了形像,身体一点也没有变得暖和,反而更冷了一些。所以当李鸿明发出邀请的时候,她没有拒绝,稍作犹豫之后点了点头。
当然,李鸿明少不得把张子兴也叫上,而张子兴在妹妹的眼神“威逼利诱”下算是免为其难地答应了,三人一道走向场中。
再说场中的那些男生眼见李鸿明领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原本没在意留心,直到筱怡拿掉口罩向他们问好的时候,众人举目再看,这才惊奇地发现,眼前的女孩神彩飘逸,秀色可人,恍恍有若天人。大家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口中俱是“啊”的一声,全都变得目瞪口呆……
对于篮球,一来张筱怡不懂规则,二来不甚熟悉,顶多就是来凑热闹而已,主是是为了活动一下自己冷颤颤的身子和硬冰冰的关节。
有了她的加入,场边的男性观众增多了不少,女性观众却接二连三地消失,最后竟走得一个不剩。男孩们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美女是不可能和他们拼抢的,而且他们也不好意思和这样一个弱质美女抢夺。于是比赛不打了,变成了相对轻松简单的投篮。
美丽本身就是一种资本,不承认都不行。事实证明,美女效应是千年不衰的至理。张筱怡在场中很能得到大家的照顾,本来生龙活虎的这些人忽然变得和绵羊差不多温顺,时不时把球传给她,递球时候的动作也极尽轻柔。只要筱怡一拿到球,谁也不会上来和她抢,全在旁边目视着她在罚球线上的表现。――李鸿明在一旁指导――可惜的是她对投篮完全不在行,只觉得那篮球在手中发沉,抛出去之后,像是打了飘似的,都往旁边飞开去,一连投了几次连框也碰不到。筱怡不免有些气馁,自嘲地说:“哎呀,我是不是太笨了,老是扔不进去哦。”张子兴早就看出她的毛病所在了,好笑地说:“你那动作软绵绵的,还很不协调。能进去才叫作怪事呢。”李鸿明却给她打掩护说:“没那么糟糕,我倒觉得鱼儿的姿势挺美的,只是力量不太够。”张筱怡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笑着说:“用不着安慰我啦,本来我就没抱什么指望。”
要说张筱怡的兴趣在于看书,长处在于思考,若说到运动,既不怎么喜欢也不怎么上心,因此身体一直就很单薄。用她自己的话来说,那叫“苗条”,换成李鸿明的话来说,一阵风就能够把她给刮跑。放在观赏的角度来看,无疑她是十分合格的,可以用上“美伦美奂”“光彩照人”这类的词藻,然而这样的体质用在运动上嘛,那可真的不敢恭维了。一方面她羡慕男生们的体魄和力量,并认为着自己也应该如此具备,一方面却又发现自己不可逆转地完全幻化成了女性的躯体,而且手无缚鸡之力,大违所愿。身体和心理之间的茅盾,历来如此。
看张筱怡又投了两次,李鸿明瞧她那手腕上的动作是不怎么协调,用力的方法很不对劲,明显不谙球道。等他把球接在手里,遂一边示范,一边给她讲解:“鱼儿,你看,要像我这样……”他一面说着,一面将右手五指稍微分开,在球底托住,左手辅在旁边不让球偏移,然后轻轻跳起来,同时右手腕用点力把球抛了出去。整个过程做得不快,却也是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只见那球儿在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之后,准确地落到了球框里。众人齐声叫道:“好!”张筱怡也拍手轻声喊道:“呀!好厉害哦!”
这样的进球,对于李鸿明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他没有显现出半点得意之色,把球捡了回来交到筱怡手里,用鼓励的口气说道:“鱼儿,来,你试试看。”张筱怡有点心虚地说:“就是像你那样吗?我做的不好哦,你们可不许笑我。”大家都想看她的表现呢,全都说“没事”“不用担心”“放开手去做吧”此类言语。于是在一片鼓舞声中,张筱怡便把球儿在手里掂了掂,在脑中把适才李鸿明教授的情景回忆了一遍,然后学着他那样投了一回。这回还不错,虽说成效不大,准心和距离都好了不少,球能挨到篮框上了。李鸿明继续鼓励道:“很好很好,有进步了,多投几回一定能进得去。”
以篮球手的标准来衡,张筱怡的动作固然是错漏百出,不过,在她举首投足之间所展露出来的那种少女特有的娇柔姿态倒成为了一大亮点,直看得在场的男生心旌摇摇。接下去,更有人明目张胆地把球扔给她,只为把她的动作多看一次。
有人送炮弹,筱怡只管发射,这样还能有不进球的道理?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多次失败之后总算换来了一次成功。当她把球儿扔到了篮框上,看着它在上面转了几圈,最终不甘心似地掉进网兜里面去的时候,立刻把小拳在胸前一握,跳着欢呼起来:“耶,进啦进啦――”还学着电视里看到的那样,伸手和在场的人一一击掌。身旁的人都被她的那份喜悦所感染,一起为她加油喝彩。
李鸿明又来到她的身边,笑着问道:“怎么样,我这个老师教导有方吧?”张筱怡仰起头来,满面欢喜地说:“嗯嗯,你是名师,我是高徒……”张子兴不失时机地泼凉水说:“这种进球连瞎子都做得到,不就是蒙进了一次,有什么好骄傲的。”筱怡不以为然,反而得意起来,作着鬼脸对哥哥说:“你这是妒忌,妒忌我进步神速……”张子兴不屑道:“切,就你那样还好意思说进步神速,知不知道卖西瓜的老王最会干什么?自卖自夸。”筱怡已有了说词,立即辩驳说:“那还不是因为老王的西瓜好吃,夸一夸又怎么样呢?是金子总得发光嘛!这个道理你都不晓得,真笨!”
张子兴被妹妹这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狠狠地对她伸出了中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的男孩听了之后,全是赞扬之声,在他们看来,这个女孩不仅漂亮,还越发地可爱了。
张筱怡毕竟不擅长运动,玩了一会,身子暖了起来,额头鬓角冒出了涔涔细汗,娇喘吁吁地说道:“我,我不玩啦,累了!”一边说着人已天天中文网经走出了场外。张子兴和李鸿明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三个人来到球场外面,张子兴对着一身虚汗的妹妹说:“你可真是没用,外头看着光鲜,还真就是一个花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多煅炼,你就当耳边风,才运动了这么一会就不行了,现在知道不行了吧!”张筱怡待呼吸匀实了,一边擦着汗,一边说:“我也不想这样啊,就当我是绣花枕头吧,那又怎么样?我要是个男孩,我就……”说到这儿她拿眼睛偷偷看了一下李鸿明,不往下说了。张子兴故意追问:“你就怎么样?”筱怡哼了一声,没有往下答话。
李鸿明走在后面,耳听着他们兄妹的对话,在张子兴的肩上拍了拍,说道:“张子兴,你可真没有君子度量,完全没有一点做哥哥的风度。我倒没觉出鱼儿哪儿不好。”张筱怡也忙附和说:“就是,哪有这样子做人家哥哥的,害羞不害羞哦?”
张子兴的眼睛从两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嘿嘿笑道:“你们两个挺有默契啊,什么时候学会夫唱妇随、互相护短了?真要让你们两个好上了,以后还怎么了得。”张筱怡登时急了,拿眼睛怨怨地瞪着他,低低地叫道:“哥哥!不许胡说。”张子兴当没听见,仍笑着说:“你那脸皮啊,在家里比什么都厚,不见得比我差多少,怎么到了外面就挂不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精神有问题呢。有必要这样吗?我看你啊,活得是够累的。”
眼见妹妹撅着嘴巴不说话了,张子兴又把茅头指向好朋友:“还有你!”李鸿明一脸迷茫,问:“我怎么了?”张子兴说:“你可真不错,百炼钢什么时候变成了绕指柔,我记得你可不是这样的人。那几声‘鱼儿’喊得可真是柔肠百折,”指着张筱怡又对李鸿明说:“你见了她之后,人就像丢了魂,自己先被迷得晕头转向,没有一点辨别能力,不知道是我妹妹魅力太大还是你自己有问题?”听张子兴说完,李鸿明脸上腾地变成了紫红色,和张筱怡一样也没了话说。
看两人都紧闭了口,一言不发,张子兴言犹未尽,叹了一口气道:“唉,你们两个都有毛病,做真实的自己不好吗?都是熟人,有什么莫不开的?”张子兴不是凭白说这一席话,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既有妹妹的份,更是在说自己的好朋友。自从这两人见面了之后,不约而同地都变得谨小慎微起来,都不似他们因有的品性。
虽说张李两家的交情不浅,却由于张筱怡长期住在女校,大学入校的时间也不长,因而对李鸿明知之甚少,她仅知道李鸿明是校长的儿子,是哥哥的好朋友,还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除此以外就知之不详了。但是张子兴作为和李鸿明一起玩到大的同伴,对于自己好友的秉性是了如指掌。提起李鸿明,那可是全校闻名的人物,省里重点培养的体育苗子,在他还是个中学生的时候就已经长就了一副令大多数男孩望尘莫及的魁伟身材;更为难得的是,他不仅长得高大健实,动作还异常灵敏迅捷,不像很多长人有那种行动迟缓的通病;兼之本身长得也够阳光帅气,随便往哪儿一站,便是光耀万丈,多少女孩子对他趋之若鹜。像李鸿明这样的人,在谁的眼中不是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存在呢?也难怪张筱怡在他面前会生出自卑感来;又有谁见了这样的人不感叹造化之玄奇与不公呢,又何止会令张筱怡一人有此感叹?然而,这个平实刚烈不阿的大男孩,每当面对着张筱怡的时候就变得异常柔和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毫不夸张地说,张筱怡和李鸿明他们两个人都算得上人群里灿烂、辉煌,浓墨重彩的那一抹。张筱怡承不承认自己是女人是一回事,是不是女人又另是一回事,以她秀绝群芳的姿容来说,可算得上万里挑一;李鸿明以其优越的身体条件,也称得上出类拔萃。若把前者比作夜幕里的明月,那后者就好比是长空中的骄阳。现在情况是,前者不能正视自己,自发地暗淡了下去,而后者也因前者收起了光芒,这不是咄咄怪事么?张子兴对这两个人都十分熟悉,把他们的表现看在眼里觉得很是拐扭,因此上才会对两人说出那样的话。
张筱怡可无心留在这儿听哥哥的批评,心思已经飘荡到了学校外面,离他们不远处的学校西门外是各类小吃的聚集地。她脑中转了几转,突然把手伸到张子兴跟前,面带笑容地说:“哥哥,借点钱吧,我去给你们买东西吃。”张子兴惊讶道:“你不是吧,才从家里吃了出来,你又……你不怕胖啊?”张筱怡指着西门方向说:“可是我又想吃东西了嘛,那外面有好多好吃的呢。”尽管不情愿,张子兴还是把钱夹掏了出来,一面不平地说:“我可是被你拉出来的,你不请我就算了,怎么还要我给你买单?我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血本无归了。”张筱怡笑说:“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嘛!今天没带包包出来,别小气啦,记我的帐好了,回去以后还给你好了。”从张子兴手中把钱夹抢了过来,又说了声:“真是我的好哥哥。”接着叮嘱道:“你们快点跟来哦,我在西门外等你们两个了。”说完之后往西门的方向就是一溜小跑。张子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副无力的样子说:“真拿你没办法。”
等张筱怡离去之后,李鸿明一把掐住了张子兴的脖子,愤然道:“哥们,太不给面了吧,当着她的面你也不给我树立点口碑。”张子兴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我,我要给你掐死了。就你那样还树立口碑?而且我也是实说实说,你以为你在她面前装温柔她就会领你的情,因而喜欢上你吗?想得也太简单了吧。”
李鸿明听张子兴这么说了,便放开了手,问道:“你妹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想想真是不可思议。”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像张筱怡这么漂亮的女生,有几个男生不想把她揽入怀抱、据为己有呢。张子兴明白好友心中所想,笑着回答:“那不正好,正好便宜你这个色狼。”色狼?也只有张子兴才说得出来。李鸿明虽然不满意这样的形容,却也不想和张子兴辨解什么,反而嘲笑说:“张子兴,我突然为你感到悲哀了,整天守着这么一个美女,只能当她的哥哥,心里很难受吧?”
张子兴嗤之以鼻,暗自说:“你不见得比我好到哪儿去,她现在心里有人了。”瞧着李鸿明一脸幻想的模样,便又说:“你了解她多少?你就光看到她长得漂亮、可爱?她是个什么性情的人,她有什么喜好,你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你以为你比我能好到哪儿去?”说着就掏出手机来,递到李鸿明眼前,“你一定想不到她另外的样子,你看看这是什么。”李鸿明把手机接过去,定晴往上面瞧看,正是昨晚张筱怡吃饭时候被拍下来的形像。看了半晌,他没有出现张子兴料想中的惊讶表情,反倒在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连眨都没眨过一下,声音发颤地说:“拍得不错啊,实在可爱,这张图我收藏了。哥们,谢了。”
张子兴心里那个恨啊,本来是想出出妹妹的丑,并以此给李鸿明一个打击,结果是“秦人眼里出西施”,被对方当成了宝。等李鸿明拿出他的手机把那图片转载过去之后,张子兴嘱咐道:“这图只是‘内部流动’,不能外传,不然我妹妹真会杀人的。”李鸿明连说:“是,是。不用你说我也明白。”
一边向西门走着,张子兴一边问道:“对了,她约你出来干什么?你们两个有什么勾当?”看李鸿明一个劲地挠着后脑勺,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张子兴就把话锋一转:“话说回来,作为朋友我有义务给你提个醒,我妹妹的脾气自小就古怪,连我这个作哥哥的都猜不透更何况是你。还是那句话:她不是你所能想像的那种普通女孩,想获得她的感情十分困难。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成功过。我不反对你喜欢她,但是我不太看好你和她相恋,你自己最好认真地考虑一下。”
听张子兴说得严肃,话中有意,李鸿明心里一凛,顿感凉意。虽说与筱怡相识的时间并不长,连见面的机会都是少而又少,可是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氛围是如此之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仿佛前世订下的缘份,同时自己心中那个声音是如此肯定,现在要让他割舍对她的追求,他怎么做得到?于是李鸿明态度鲜明地回道“不,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张子兴叹道:“就当我白说吧,你们一个个都是怪人,还偏偏都认死理,等自己去碰个头破血流,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一面联想到了那个姨弟吴群,心里更是感慨不已:这两个人都对自己的妹妹喜欢得如痴如狂,一个是呆子,一个是疯子,可是谁又都得不到那颗芳心。想及此处,只无奈地为他们摇了摇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