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起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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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一愁莫展的时候,有人挤进人群,来到两人面前,拉起他们就往店里走。是赵店长,张筱怡认得。于是两人跟着他挤出了人群,逃进了店里。

  终于进了店里,两人逃出天生。后面还有看不满足的群众想跟进来,被店员拦住,只得怏怏地透过街边的玻璃橱窗观看。目送着赵店长把他们带上了二楼,围观的人才散去。陈忠拍着胸口说:“好危险,刚才是什么情况?”他还没有明白过来,而张筱怡也惊魂未定,回想刚才群情激奋的那一幕还心有余悸。赵店长拿来两瓶矿泉水让他们喝下,等压了压惊,才对他们说道:“刚才有人认出了张小姐,这才引起了围观,中国人嘛,谁不爱看个热闹,你们以后要留心一点了。”

  陈忠瞪大了眼睛盯着张筱怡说:“那画上的模特真是你?”张筱怡“嗯”了声,点头承认。陈忠兴奋地说:“这种事情……真是奇妙,原来鱼儿也成名人了。”张筱怡笑道:“我哪里是什么名人,只是无心拍了几张照,谁知道会成这样?”赵店长笑呵呵地说:“张小姐也不用谦虚,很多人来这儿买衣服,看了那张宣传画印像都很好。甚至还有人想打听底细。不过你可以放心,虽然我只是个余业摄影师,但是职业操守我还是懂的,客人的资料未经同意我都不会泄露出去。”

  陈忠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觉得这个女孩越来越神奇了,在她身上时不时都会发生出人意料的事情,好像小说的情节又像是电影中的演绎。这一切如梦如幻,陈忠有些怀疑它们的真实性,忍不住在自己的脸上捏了一下,有痛的感觉。

  赵店长说:“张小姐,你的资料我曾经上传到了我们的上级公司,上面对你的形像都很满意。如果你有意愿想加入模特圈子或者演艺圈,可以拨打我的电话,就是上次我给你的名片上那个。”生怕她疏漏了,又特意给两人发了一次名片。张筱怡说:“我没想过那么多哦,能安安静静地生活我就满足了。”很多的妙龄少女都萌发过明星梦,但不是因为身材样貌不行就是因为机遇不好,大多都未能遂愿,现在张筱怡都俱备了这些条件却不为所动。

  赵店长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笑说:“人各有志,你怎么想的其中必然有你的道理,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些参考方案,何去何从你会自己考虑。我的电话一般都不会变,以后如果你有了想法,可以给我来电,然后我们再详谈,这样行吧?”张筱怡说了声:“好的。”应允下来。对方的随和换来的是她的好感,眼前这个小胡子好像是她的幸运星,让她有机会接触到以往没有碰到过的新鲜事物,不管怎么样,有这么一个联系总归是好事。

  赵店长问:“你喜欢唱歌吗?”张筱怡说:“还好吧,有兴致的时候会唱一唱。”赵店长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想请你录制几首歌曲,随便什么样的都行,你可以唱你所喜欢的。”张筱怡迟疑着说:“这……这不太好吧。”她并不是想拒绝,只是有些害羞,孤芳自赏的她对于自己的唱腔从来也没觉出好坏,要是别人觉得唱得很差劲,那不是很失面子吗?陈忠看她有顾虑,也鼓励道:“鱼儿,你就试试吧,我对你有信心。你唱的歌我还记得呢,很好听啊,不存几首传世太可惜了。”经不住赵店长和陈忠的一致撺掇,最后她只好答应了。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说的一点也没错。赵店长这家衣饰店,谁会想得到它的上面是一个小型的艺术工作室呢,除了有摄影棚,旁边还带录音棚。他们来到录音棚里,有人拿上来一本歌曲目录让他们挑选。张筱怡选了两首时下流行的曲目,然后自己也准备了一首张学友的《但愿人长久》和翻唱比较多的一首《子陵.周郎顾》。等张筱怡把歌词和音乐熟悉了一下,接着有人把她带到了隔音室里的麦克风前,录音师也准备就绪,然后工作就开始了。

  不得不说,心态对于演绎的发挥的确有着或多或少的影响。开始的时候,张筱怡心里有一些紧张,声音不是很放得开,前两首流行歌曲的快节奏也不是她特别擅长的类型,唱完下来她自己都很不满意。

  下面就要录她所喜欢的另外两首了。透过面前的玻璃窗,她能看到录音室里的人,陈忠、赵店长和录音师都或以眼神或以手势都给予了她鼓励。调整了一下心情,坚定了信心,她又开始了。为了减少自己的顾虑,她干脆闲上了眼睛,只让乐曲流经自己的大脑,然后她随着舒缓扬悠的旋律慢慢进入了意境。

  《但愿人长久》的歌词是从东坡先生的词里来的,而《周郎顾》的歌词也写得十分华美,两首歌曲都带有古韵,曲子又同属慢节奏,两首都为张筱怡所衷爱。只听进入了状态后的张筱怡用她那天簌女音娓娓唱来,好像在诉说着一个离别重聚的故事和一个风流才俊的传奇人生。不仅是她唱得投入,连录音室里的其他人也听得如痴如醉。等她重又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子那边的人都呆若木鸡,过了一会才纷纷鼓掌、点头或者竖起了大姆指。

  从隔音室里出来时,又是一阵掌声和赞美。赵店长看她时候的眼神就像看一件宝贝那样放着光芒,赞道:“张小姐,真是没有想到,你唱歌也这么棒,我敢肯定,就是一个不懂得音乐的人,也能听出你的好来。”录音师也从旁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人美、形美、声也美,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出色的女孩,你的声音清新自然,完全没有造作之感……”

  从别人的赞美声中虽然能得到极大的满足感,但张筱怡此时更想听听那个呆呆发愣的陈忠的说法。张筱怡把手指在他身上轻轻触动了一下,说:“嘿,你发呆呢?刚才还怂恿着别人去试试,这会儿你怎么没话说啦?”陈忠回过神来,说:“我?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你都已经唱到了‘九霄仙音凡尘落’,我就当是借花献佛吧。”张筱怡笑道:“哼,说什么借花献佛,你倒是挺会投机取巧捡现成哦。”陈忠也跟着笑了起来。

  临走前,赵店长把张筱怡所唱的歌曲录了两份送给他们当作纪念。陈忠如获至宝,感谢不已。

  出了店门来,日已偏西。一路往回走,陈忠牵起了女孩的手,而张筱怡也没有介意。来到张筱怡的家门口的时候,陈忠开始道别了:“好了,我把你完整送回来了,算是完璧归赵吧。天不早了,也许我还能去校本部里赶乘校车,今天挺愉快的,收获颇丰。”张筱怡建议说:“要不你在我家吃了饭再去吧,这儿会坐车去到那边,食堂里都关门了。”

  陈忠坚持要走,张筱怡也不好强留,两人只好道别了。夕阳下,陈忠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心满意足地离去。而张筱怡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在小区门口消失。心里竟然对他有了恋恋不舍的感觉,也许还有一丝失落感。那个毅然离去的男孩,走得如此洒脱,为什么都不肯回头来再看她一眼?

  家里面,叔叔坐在沙发里看报纸,婶婶在厨房里做饭,从楼上传来的声音就知道哥哥正在他的房间里玩游戏。张筱怡突然觉得肚子里有好多话想找人述说,但是又无从开口。她选择了沉默,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倒在了床里,仰面朝上,怔怔地发起呆来。闭上眼睛,脑海里塞满了那个男孩的影子,他的一言一行,他的音容笑貌像老电影一幕幕地在眼前浮现……她自言自语着:“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偏偏对那个男孩牵肠挂肚?”越想越是心乱如麻,理不清头绪,分不清情丝,心里像是复苏了的火山,蠢蠢欲动,等待着一个时机来一场轰轰烈烈地暴发。又像是冬天里的枯柳,盼望着春雨的滋润。

  吃饭的时候,张筱怡又是笑又是愁,一碗饭端在手里半天没有吃掉多少,不知道夹菜,不知道动筷,心事全写在了脸上。李茹月有点担心地对丈夫说:“建政,你看这丫头是怎么了?”张建政早已注意到了,把手放到侄女额头上摸了摸,说:“好好的啊,也没发热迹像。”李茹月轻轻碰了碰了侄女的肩膀,问道:“宝贝,没有胃口吗?”张筱怡正想着心事,被人推了她一下,才从沉思中恢复过来,“啊”了一声,慌慌张张地问:“什么事情?”等看到家人都一致盯着她,马上低下头避开询问的目光,猛扒了口饭,才发现自己碗里早已没有了菜,全是白饭。

  李茹月问:“想什么那么入神?菜都不吃了。”她边给侄女碗里夹着菜边从她的神色中去寻找缘由。张筱怡羞涩地笑了笑,只说:“没,没想什么啊。我不是在吃嘛。”张子兴嘿嘿笑着对在坐的人说:“爸,妈,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有人春心动了。小小的各种表现都符合一个病症的表现?”李茹月焦急地问:“什么病症?”张子兴说:“相思病啊!”

  听了儿子的说法,张建政夫妻俩恍然大悟。什么时候一个女孩会变得喜怒无常,吃饭不知道饥饱,穿衣不知道冷热?那就是思念情郎的时候。看张筱怡面泛桃花,双眼含情,完全符合张子兴有关她“相思病”的猜想。

  张筱怡睑了张子兴一眼,喊道:“坏哥哥,你又在瞎猜了,谁害相思病啊?我只是,只是……”情急之下她不知道下面接着说什么好了,把手里的碗筷一放,捂着脸害起羞来。她的这一反常的表现,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张子兴还想接着奚笑妹妹几句,但是被爸妈阻止了。

  张建政和李茹月说;“喜欢上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别那么害羞啊。宝贝,快给我们说说,是不是真的?那个男孩是谁?是不是吴家那个孩子?……”那夫妻俩还是头一回听闻到侄女有喜欢的人,禁不住好奇,竟也很八卦对她问个不停。张筱怡已经由羞转怒了,喊道:“哎呀,好烦人哦,我怎么会晓得。”受哥哥的数落也倒罢了,叔叔和婶婶也问个没完,让张筱怡一时无所适从。

  见女孩要生气了,大家便停止了发问,又吃起饭来。这下子安静下来,反而更让张筱怡心里倍感不安。她的心思完全没在饭菜上面,她东张张西望望,看看叔叔,瞅瞅婶婶,又瞧瞧哥哥,忽然主动说道:“你们说,我看上去真的好像……好像喜欢上别人了吗?”

  女孩的心思总是让人捉磨不透,问她们的时候她们藏着掖着,等不问了她们倒有一大堆的话想说。大家说:“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不然还说我们冤枉了你。”张筱怡还感到脸上阵阵发烧,本来她还不能确定那种感觉是不是“喜欢”,既然大家都看出来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她羞涩地说起了自己的感觉:“我……我好像对一个男孩特别有好感,这种好感和以往都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开心,很舒服,有时候还会和他一起分享彼此的秘密。见不到他的时候,会忍不住地去回想和他在一起时候的片段,还会盼望着能尽快再见到他。这种感觉好奇怪哦,是不是我喜欢上他了?”

  全家人听了,更加好奇了。张建政问:“他是个怎么样的男孩?”张筱怡回忆了一下,慢慢说起:“他啊……他的个子比哥哥的还要高,人有点瘦,但是肩膀很宽阔;他的眼睛不是很大,但是很明亮;他虽然不是很帅气,但总是神采奕奕;他的嘴巴不是很特别,但嘴角总是挂着儒雅的微笑……还有他的脾气很温和,轻易不会发火;涵养也很好,还学识渊博……”张筱怡形容着那人的时候满是幸福的笑容,就像一个陷入了情网的小女子,不是就像,本来就是。张建政夫妻听侄女把那男孩说得好像天上有、地上无,已然明白了她的情思。他们十分高兴:侄女能够试着去喜欢一个男孩,另一方面其实也就是在试着去走出心理阴影,接受她的女性身份。对他们来说当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多少年来全家人盼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李茹月笑着说:“看来那也是一个优秀的男孩吧?能把我们家宝贝迷成这样,这还是头一回呢。”倒是一旁的张子兴,此刻悄悄叹起声来,心里说:“这下可好,那边还等着一个李鸿明和吴群,现在杀出一个程咬金,以后的戏有得看了。”

  张筱怡抒发了心中所想,这下精神也来了,胃口也好了。一边吃着饭,一边简单地把自己天天中文网在学校的一些轶闻趣事说给家人听,快乐重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李茹月想起了中午接到的电话,对孩子们交待:“忘了告诉你们,你们姨父特意打电话来邀我们全家明天上他们家去吃饭。现在先给你们说了,明天不要乱跑。”张子兴奇怪地问:“难道姨父又做什么大寿了?上个星期天才请了客,这回又是什么理由?”张筱怡也问:“可以不去吗?我觉得去参加他们家的宴会真是累死人了。”李茹月解释说:“这回是家宴,就是过府去和他们叙叙旧,差不多时候就回来了。――还有,这次特意说明要带上小小。所以,宝贝,你不可以不去喔!”

  张筱怡随口应着:“哦,知道了。”心里却隐隐有些不高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