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不要为难他,好吗?他只是喝醉酒,脾气大了点儿,有些误会。”
“你啊!别着急,慢慢顺顺气……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他的。”凌去翔无奈,却又不忍心责备她,更不希望她担心,只好答应。不过这次却让他记住了这个陈大武。
叫来了护卫将陈大武抬回他的房间,洛伊儿本想自己直接去厨房,可是凌云翔非说要陪她一起走走。
像大部分庄园一样,凌水山庄也分为前厅和后院,前厅是庄主处理事物和接待客人的地方;前厅和后院之间隔了一座大园,从前厅穿过园,就是后院的主楼,也是庄主和夫人住的地方,现在只有庄主凌云翔一个人住;而主楼的左右两边各共有四个院子,左边最大的兰院住的是老夫人水纤素,荷院住的是乔灵儿,乔灵儿是水纤素五年前参加武林大会,在路上救的一个孩,后来看她乖巧可爱,又聪明伶俐,便收为了弟子。剩下的菊院和梅院现在暂时是空的。而右边有两个院子用来招待重要的客人,再有就是秋水院,再过去就是小厮护卫们住的院子。主楼其实也是一个院子,院子的前厅是庄中主子一起用餐的饭厅,而庄主的书房是后院的一座三层的阁楼,楼房和周围布置都是当年凌水山庄的创建人凌书烈亲自设计的,除了庄主,外人没有允许都不能进入。而厨房就在主楼的后面。
刚刚洛伊儿走过的小径和长廊,就绕过了那两间客院,再经过主楼后面的后园,就是厨房了。平时来后园的人就很少,像这样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只有两个打扫的人。而刚刚凌云翔是在后园练剑,因为练功,耳力自然异于常人,这才听到陈大武的吼声,过来一看,才把洛伊儿从被勒死的命运中解出来。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后园,脚边圃中有菊在这秋风中开得欢天喜地,红的,黄的,紫的,粉红的,一朵朵,一簇簇,种类繁多。不似的娇多姿,却也别有一番素雅高贵之气。
洛伊儿走在这繁之中,心情豁然开朗。眼儿晶亮,樱唇微启:“师兄,这次出去办事,很顺利吗?听刘管家说不是还要两三天才回来的吗?”
“嗯,是比较顺利。也幸好我昨晚就赶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凌云翔对于刚才的一幕还心有余悸。可是看眼前的人儿,却毫不在意,仿佛刚刚被人拎着的人不是她一样,而回答他的也只是轻吐小舌,调皮的一笑。漆圆晶眸,流连,白皙的皮肤,脂凝般的小脸上,笑意盈盈,不黛而朱的小嘴,轻眠着。虽然只是穿着丫环的简装衣裳,也丝毫不影响她那窈窕的身姿。在这中迈着小步,不似深闺的盈弱沉静,也不似江湖子的大大咧咧,文静中有着灵动活泼,行动中又有着娴静端庄,在这清晨的园中巧笑倩兮、顾盼生姿。
凌云翔不由想起当初那个在襁褓中对着他咧嘴咯咯而笑的小小婴孩,那个梳着小辫,蹦蹦跳跳吵吵嚷嚷叫着自己“翔哥哥”的小孩,不懂世事的她,那么的无邪天真,快乐无忧。可是自从父亲去世,她就失去了生活的依靠,只能在府中当丫环以求生计。想到这里,凌云翔歉然:
“伊儿,对不起!翔哥哥没能照顾好你,让你一个人吃了这么多的苦。”
“师兄,这不是你的错。”洛伊儿驻足,定定的看着凌云翔,镇重道,“而且师兄那么小开始就要管理这么大的山庄,这么多的生意,已经很辛苦了。伊儿怎么还能让师兄分心呢?再说,这些年伊儿过得开开心心,没有什么不好的。”
“伊儿,师兄是希望能够照顾你,保护你,让你像以前一样过得无忧无虑。”凌云翔伸手,捋捋洛伊儿额前被风吹乱发丝,轻抚她的脑袋道。
“现在这样,师兄也有照顾伊儿啊!况且伊儿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她怎么会不明白师兄的心思呢,可是她也不希望他为难啊。因为是山庄继承人,从小他就需要学习很多东西,他们没有多少时间相处。但是她能够看到他对她的关心,干爹在的时候,不管多累,他每天晚上都会来秋水院陪她玩一会儿,直到她睡了,自己再回去,还要看很久的书,后来因为干娘阻扰,来得少了,但也会每天差人来问问她的状况。干爹去世的时候,干娘的所为,她知道他是极力阻止了的,可那时他也只有十二岁,很多事情也无能为力。后来,他独挡一面,接手了山庄的事务和生意,一直就说要恢复秋水院的一切,都被伊儿拒绝了。
洛伊儿一直认为,做丫环没有什么不好的。一来她不希望师兄不用夹在她和干娘之间,两边为难;二则她不想永远依靠别人,干爹的去世,就让小小的她明白,要好好活着,就必须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保护自己;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洛伊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看不远处的厨房院门,趁机道别:“师兄,我们下次再找机会聊吧。我得赶紧进去了,不然福婶他们会忙不过来。”
凌云翔怎会不知道她的逃避,可是也不忍心逼她,只好道:“好吧,几天不在,这两天事情会比较多。师兄过一阵再来看你。记得不要累着了!”
“嗯,我会的。师兄也不要太辛苦了……”洛伊儿转身,挥手道别“师兄,再见!”
秋天的早晨微凉,凌云翔望着洛伊儿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凄楚,她如此的善解人意,他怎么忍心拂了她的意。尽管有他的吩咐,下人们都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他不能时时留意她的身边,娘亲的刻意刁难,总是会给她带来伤害。这让凌云翔很无力,她没有过错,娘亲对爹的恨,不应该转嫁在她的身上。她合该是让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凌云翔轻叹口气,这十年来他明显感觉到她的疏离,刚开始她居然也和其他下人一样唤他“庄主”,是他生气了,她才勉强答应和灵儿一样叫他“师兄”,也再没有叫过他“翔哥哥”,而那个牵着他的手甜甜地唤着“翔哥哥”的小孩已经不在了。
“师兄,大清早的在这儿叹什么气呢?”一支小手拍上凌云翔的肩膀,轻脆如莺歌般的声音打断了凌云翔的神思。58xs8.com